《不要和师兄谈恋爱!》
第二日剑术课,孟喻辞同徐长老一起出现。
他一袭白衣如雪,上无花纹,只青色腰封点缀,长身玉立,气度惊人。
冷白的容颜笼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呈现出静水寒潭般的沉寂疏冷。
整个人如同一柄藏锋于鞘的利剑,杀意和冷戾敛于宁静淡漠的外表下,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漠然。
往边上一站,也不说话,浑然天成的森冷气质,再加上宗门素来流传的“孟师兄杀人不眨眼”的流言,就已经吓得其他弟子不敢抬头,纷纷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下大错。
惊惧之余,又有一些弟子悄悄抬眼偷看他,惊叹这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孟师兄,竟长了这么一副惊为天人的好样貌。
孟喻辞冷淡的眉眼扫过在场的众弟子。
随后,他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长睫压下,在眼底映出一片暗色。
将在场所有人重新扫视一圈后,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冷了下去。
“纪楚呢?”
*
纪楚还在“焚巫祭神图”里。
她尝试多次后,发现无论是村民,还是姚蝉,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如果躲起来不行动,姚蝉就会被抓住然后烧死,任务失败,她就会直接被弹出去。
但是如果为了救姚蝉和村民打起来,总会有人趁她不注意直接点火,任务还是失败。
思来想去,还是得从一开始就动手。
于是这一次,纪楚进入砖画后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后绑架了姚蝉。
原本想把她藏远点,但周围设有屏障,无法走远,只能将人拖到不远处的树林里藏起来。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许多村民拿着武器蜂拥而来,将姚蝉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纪楚转向姚蝉:
“你现在信我了吧,他们真的会烧死你的。”
姚蝉五官很是秀美,薄薄的眼皮微微搭着,透出几分莫测。
纪楚和她有过许多次“同生共死”的情分,说话时语气便不自觉亲近起来:
“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抓走你的。”
姚蝉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人族?”
纪楚不解:
“人族和你有仇吗?”
怕姚蝉怀疑,她又补充了了一句:
“你别误会,我平时不怎么出门,所以不太了解,巫觋族和人族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姚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遍,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她的话,道:
“在这个世上,杀人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说完,不等纪楚继续追问,她站起身:
“给我解开。”
纪楚也站起来,摇头:
“不行,万一你跑出去被发现,我不就白努力了。”
姚蝉忍着怒意:
“他们在屋子里找不到,肯定会猜出我躲在林子里,难道要我在这儿等死?”
纪楚“哦”了一声,把绳子解开。
那些村民找不到人,果然分了一些人来搜林子,其他人在姚蝉的院子内外堆了易燃的木材,一声令下,火焰迅速蔓延上了屋顶。
“x的,这巫女的东西全都没有脸,看得人瘆得慌,赶紧烧了……”
有人用刀尖挑起一个棉布娃娃,朝火焰中间用力掷去。
棉布娃娃遇火迅速燃烧,身形在火焰中间扭曲皱缩,间或发出诡异的声响,听着很是瘆人。
天色渐晚。
纪楚和姚蝉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远处冒着浓烟的屋子沉默。
这是她第一次在砖画里停留这么久。
此前进来了太多次,纪楚早对姚蝉的院子十分熟悉。
此刻亲眼看着院子一点点化成灰烬,她心里很是不好受。
反倒是一旁的姚蝉神色漠然。
火光映得她脸颊泛红,像是在走神。
某个瞬间,姚蝉忽然朝前迈了一步,踩断一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
吓得纪楚急忙拉住她。
“你干嘛?”
她被吓了一跳,小声提醒她:
“别被发现了。”
姚蝉转头看向她,目光阴冷,看得纪楚心里发怵。
她下意识松开手,听见姚蝉飘渺的声音随风而来:
“若你杀鬼多日,却忽然发现自己才是恶鬼之最,你是该为死去的同类懊悔痛哭,还是装作不知,继续杀下去?”
“什么?”
听见姚蝉的问题,纪楚心里一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姚蝉已再度说道: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
*
徐长老问了一圈,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人见过纪楚了。
就连素来和她关系极好的许盈和蒋成旭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孟喻辞这个师兄站在这儿,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或许你师妹就是贪玩逃课了”这样颇含指责和羞辱意味的话。
虽说他在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毕竟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宗门里失踪呢?
好在孟喻辞素来冷淡,就算从徐长老脸上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没有当场同他争辩的意思,只道:
“我去寻便是,长老继续上课吧。”
徐长老还想再说些什么,剑光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以孟喻辞对纪楚的了解,逃课,确实是有可能的。
但他心里又觉得,纪楚只是看起来不服管教,实则心思敏感,是个需要人关怀的性子。
一点好就能让她高兴半天,徐长老多次对她的剑道天分表示赞扬,她偷着乐还来不及,再忙都会把课上完再走,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逃课”这种事呢?
若是又在哪受了委屈,无人开解导致钻了牛角尖,于她心性有损。
旁人可以不在乎,但他作为师兄,总是得去找找的。
孟喻辞收剑,立于纪楚院中。
院子里空空荡荡,“焚巫祭神图”摆在地上,其上图案栩栩如生,祭台上的火焰仿佛是真的一样,几乎要从石砖内部冒出来,将图案上的人脸都熏成了红色。
孟喻辞看着画上场景,眼底一片沉郁。
而后他微微俯身,指尖轻触砖画,滚烫的温度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分不清是画中传来,还是一直在他记忆深处。
*
纪楚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为什么会觉得,任务内容就是救下姚蝉呢?
分明没有人说过怎么才算完成任务,就只因为前几次都输在自己和姚蝉一起被烧死,她就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必须救下姚蝉。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姚蝉此人,并不是她以为的“被迫害的可怜人”。
她亲自向纪楚展示了一遍,什么叫“杀人是最简单的事”。
那个被扔在火中的棉布娃娃被烧毁的同时,无数浑身带火的棉布娃娃从火焰中间跳了出来。
它们长着村民的脸和五官,张开血盆大口将每一个在场的村民吞噬,被火焰包裹着的人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听得纪楚痛苦不已。
但她无法阻止。
她被姚蝉封在一个大号的棉布娃娃里,四肢都不能动弹,只能通过棉布娃娃的眼睛看见那些周身浴火、拼命挣扎的“棉布娃娃”。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都没停下。
被封在棉布娃娃里面的其他人皮肉都被烧化了,却还活着,以格外扭曲诡异的姿态尖叫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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