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一个楼主说话算数》
江清圆和宋柏回到民宿的时候,正好八点半。
吴家兴头上围着厚厚的纱布,像个阿拉伯人似地冲了过来,以江清圆和宋柏为圆心绕着一顿叽里咕噜:“老天奶我真服了,你们还真不屈不挠,还有心情去山顶!”
“警察刚走,黑麂可是一级保护动物,那家伙算是情节严重了,”他举起一只手,眼里闪烁着正义伸张后的兴奋,“警察说五年到十年,还有罚款!”
江清圆听到坏人被抓也很高兴,高兴过后又担心地看向吴家兴额头上富裕的纱布:“你磕到头了?很严重吗?”
“死不了,”吴家兴快乐地接受了他的关心,两只手煞有介事比划了一个大圈,“不过是英勇逃窜的时候,被这么粗的一个树枝刮到了而已。”
宋柏受不了他这么胡扯引得江清圆担忧,冷笑一声:“破皮了吗,创口有多大,一角硬币还是一块硬币。”
“我看着他缠的,有个五毛硬币那么大吧!”旁边有客人插嘴道。
现代人无聊的生活里,遇见偷猎实在是个大事,吴家兴回来没五分钟,民宿的客人几乎就全知道他智斗邪恶偷猎者的故事了。小院里此时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客人。
“擦伤也是伤!”吴家兴蹦起来,跳着跟他们进了大厅,“而且我刚刚给你发的那么多消息你怎么不回,我不信某人给你发微信你会不回……哎呀!”
吴家兴凭着出色的腰力,将头从抢地的悲剧中拯救了回来,他怨念地往前看,宋柏已经收回了腿,跟在江清圆身边,只给他留了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宋柏和江清圆回到屋子,自然是先洗漱,江清圆有工作上的东西要处理,让宋柏先去洗。
宋柏洗完后出来,就看见自己床尾多了好几样东西,床边还有一个小板凳,上面坐着一个端端正正的江清圆。
“打沐浴露了吗?”江清圆见他出来,问。
宋柏摇了摇头。
江清圆就满意地笑了,宋柏洗澡前,他特意嘱托的,不让他用沐浴露。
“你身上有擦伤,不适合涂沐浴露,”江清圆伸手拍了拍床尾,“用清水冲干净伤口就好,过来坐,我给你上药吧。”
他这话说得气定神闲,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生怕宋柏拒绝。
但这一天在宋柏背上移上山又移下去的,江清圆实在无以为报,但又想报,脑袋里的风力发电机转呀转,转出了这么个主意。
虽然给人上药这件事情很微小,但勿以微小而不报嘛。
宋柏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走过来问:“烧退了?”
江清圆被他身上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烫了烫,整个人微不可见地往后缩了缩,点了点头。
宋柏听见这话,才和床尾的碘伏绷带以及棉签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坐到了一起。
江清圆熟练地拉过他一只手,一只手拧开碘伏瓶子,一只手拿棉签往里沾了沾,落到宋柏胳膊擦伤的中心,轻柔转着圈往外擦去。
“你经常给别人处理伤口吗?”宋柏问。
“我弟弟小时候老有磕磕碰碰,都是我帮他处理的,”江清圆俯下身子,朝宋柏的伤口吹了吹,语气里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安抚小朋友的温柔,“疼吗?疼的话要给我说哦。”
“不疼。”宋柏指尖蜷缩了一下,听见这话没觉得骄傲,只觉得心酸。
那时候江清圆才多大,宋柏根据兰盛梅的话推测着,应该才十五六岁?
总觉得不该是他哄别人,该是他被别人哄着。
江清圆不知道宋柏心里的想法,他低头专心处理着伤口,宋柏胳膊上的伤不多,两条胳膊江清圆十多分钟就包扎完了。
“胳膊好啦!”江清圆笑着宣布,他看了看床尾,他叫外卖的时候往多了叫,每一种药都买了两瓶,现在看来一瓶都用不完。
举着碘伏瓶,江清圆拿起新棉签,认真让宋柏翻面:“把上衣脱了,我看看后背。”
宋柏:“……”
这简直是折磨,宋柏难得无措:“不用了吧。”
江清圆看他的眼神像他才是那个发烧要把脑子烧坏的人:“哪有人上药上一半的?”
宋柏顿了再顿,面对江清圆越来越疑惑的眼光,还是解开了睡衣纽扣。
转过了身子。
下一秒,宋柏就感受到江清圆温热的呼吸撒到了自己背上。
“不会多疼的哦,别紧张。”江清圆刚俯下身,看见宋柏后背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连忙道。
落在背后的指尖柔软微凉,让他喉头发紧,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陷入不可抑制的生理反应,一颗心又因为听见江清圆下意识哄人的声音,泛起无力的酸楚。
这样的煎熬下,宋柏闭了闭眼,用别的转移注意力:“你弟弟很调皮吗?”
江清圆纵然再想替江耀遮掩,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太皮了:“嗯,有点。”
他上高中后,正赶上江耀最调皮的时候——他被兰盛莲和江铸宠得无法无天,竟染上了在幼儿园和别人打架的毛病。
江清圆十回去兰盛莲家里给他做饭,八回能见他身上带着伤。
五六岁的江耀脾气已经很大了,加之年纪小皮肉嫩,阿姨给他上药的力度有时控制不住,弄疼了他,他就不愿意再让阿姨碰。
江清圆总不能看着他身上留下乱七八糟的疤,只能自己亲自给他上药。
江耀最喜欢江清圆给他上药了。
江清圆会很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怕他疼,沾着碘伏的棉签在他伤口上转一圈,就会低头给他吹吹。
江耀有时候为了让他多给自己吹吹,会故意喊疼。
喊得大声了,江清圆就会很慌张,鼻子都皱起来,将药放一边,将他抱在怀里哄上好一会儿。
江耀喜欢被他抱着,江清圆身上有一股和妈妈完全不同的,但足够温暖的香味,让他留恋。
唯一不好的是,兰澈老是会出现在他们周围,对着他冷笑:“你就装吧!”
江清圆听到后,就会很温柔地劝兰澈不要这么说。
江耀心里讨厌兰澈,不想让江清圆搭理她,就双手搂住江清圆的脖子,熟练低下头,狠狠地咬在他肩颈上。
江清圆每回被他这样咬住,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下子不会动了,良久才会抬手慢慢安抚地拍着他脊背,细声细语地恳求道:“耀耀松口好不好?哥哥好疼。”
他只是说着,却不上手阻止,等江耀自己咬够了松开手,江清圆才会把他放回沙发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继续颤抖着手温柔地给他上药,吹伤口。
兰澈看不下去,走过来对江清圆大声道:“哥,他都是装的!”
江清圆低着头,没有回答。
小小的江耀仰起脸,嘴角弯起得意而恶劣的弧度,对兰澈天真道:“他是我亲哥哥,你个外来货!”
“江耀!”蹲在他身前的江清圆猛地抬起头,厉声道,“给兰澈道歉!”
江耀从来没有见过江清圆这么冰冷的神色,哪怕每回知道他和别人打架了,江清圆都是很温和地劝说:“下次不要和别人打架了,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语气低低柔柔的,倒像是乞求。
江耀被他吓到了,随即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
江清圆竟然为了兰澈骂他!他怎么敢!
更让他意外的,蹲在他身前的哥哥不为所动:“兰澈是你姐姐,你不该这样给她说话,给她道歉,以后也不要让我听到你这么没礼貌。”
“哭也没用,”江清圆严肃地道,“再哭你就自己坐这里哭,我等你什么时候哭够了,再给你姐姐道歉。不然你中午饭就不用吃了。”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漂亮眼睛冷起来,吓得旁边的阿姨不敢说话。
江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止住了嚎哭,在江清圆严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对兰澈含糊地道:“对不起。”
兰澈站在江清圆身后,是这个家里此时最不害怕的人,她弯起眼睛,欢快地道:“小屁孩,你再这么作,迟早没哥哥。”
说完在江清圆转过头来之前,飞快地溜回了屋。
江清圆低垂着眼睫,小心翼翼地将纱布盖在最严重的那个伤口上,如果宋柏不问起来,这些好久以前的记忆,他都要控制着自己忘得差不多啦。
此时想起来,江清圆也不愿意深说下去。
又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他轻轻摁了摁纱布,又掀开看了看,见没有再渗血,才放心地将纱布贴紧。
宋柏的肤色接近健康的小麦色,有些小的擦伤不容易被看见,江清圆很耐心地一寸寸看过去,保证每一个细微的伤口都有分配到纱布。
“还有前面。”江清圆再一次举着碘伏瓶。
“不用了,”宋柏穿上睡衣,哪里还敢让他再碰自己前面,“前面的我自己来上药就可以。”
他声音坚决,前面也方便自己上药,江清圆没有再坚持,将碘伏瓶递给他。
“你身上没有伤吗?”碘伏瓶被宋柏接过的时候,江清圆听见他这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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