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
试图去粉饰高中的日常,嚼碎了也不过是跑操,上下课,上到九点的晚自习,成绩的浮动足够让每个人揪心。隐藏住对他人的嫉妒,一根根笔芯写完在纸上留下划痕,满脸的粉刺和发胖的身体,凝于每个人言未尽的双眸。
时间太长,太短,如果稍微松懈一点,自责的情绪就如排山般压来。
苛颂在体育课和人切磋羽毛球,本就怕热,汗湿了就干脆用水洗了个脸。在一旁的温从理帮他拿了外套和矿泉水,盯着镜子前苛颂软趴趴的呆毛。
他们今天去食堂的时间晚了些,估计剩的菜也没多少了,再小跑过去果然只看到了零星几个人排队。
指间夹着张校卡,苛颂撅着嘴张望,最终选定酸菜米线的队伍站定。
“滴滴滴—”前面的人刷卡时,机器发出了余额不足的声音。苛颂把视线拉回来,发现那人是他们班的班长周裕乾,中德混血,头发是浅褐色,眉宇英气,听说家室显赫,光是一个手表都上万块。
“这什么(破)机器…”眼看着周裕乾的脖颈都快漫上红色,苛颂先一步在机器上滴了两下,冲食堂阿姨笑。
“阿姨,两碗酸菜米线。”
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等食堂阿姨端上来两碗时,苛颂把一个餐盘递给周裕乾。
“我忘了保姆今天休假,我才不会吃这些东西…你卡号多少,我打给你。”
苛颂只顾盯着碗里的米线,摇了摇头。“不用还我的,没事。”
“你在看不起我吗?这点小钱…喂,听人说话至少要看着对方眼睛吧。”
“抱歉,我太饿了,先走了。”
吸溜两口米线,苛颂才算回魂。温从理找了块食堂的空调出风口能吹到又不至于太冷的地方,让苛颂的刘海吹起又落下。
“刚刚…你们怎么了?”
苛颂眯了眯眼,又往温从理碗里夹了一筷子米线,换了个抄手。等价交换,合情合理。
“遇到了周裕乾。”
失笑一声,温从理又夹了一块抄手给苛颂。“你明明不喜欢吃米线的,不是觉得学校的没煮熟吗?”
苛颂两颊被塞得鼓鼓囊囊地,顺下去之后才说道:“但我想尝尝你平时吃的嘛,果然我还是吃不惯。”
高三的午饭时间是放的最晚的,林耀在年级大榜前站定,视线从最上的“学习标兵”滑到“进步之星”,一个也没有他的名字。
捏了捏出汗的手心,林耀的脚步放缓,最后还是走回高三四班,把抽屉里已经发冷的馒头拿出来。
咬了两口,又拿起水笔开始写题。教室里静悄悄的,不去吃饭的有和他一样写题的,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也有把手放在空课桌肚里玩游戏的。
林耀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眉心,他的教室在顶楼,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操场上豆大般的人走动。
他想看见某个人,他又不想看某个人。
中午午休把头蒙住,总能把脸睡出印子,高一一班的教室在那个时间绝对是把窗帘拉得最严丝合缝的,以至于齐兴星总错过跑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拿资料,抱作业的时间。
但听到微微的响动,基本就能看到苛颂从后门鬼鬼祟祟地猫进来,分好作业。他明明也很困,睁着迷糊眼甩甩头,让齐兴星多睡一会。
齐兴星怕洗头耽搁时间,就留了个短发波波头,脸颊还有婴儿肥,才气高,字是班上写得最漂亮的,和苛颂一样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
收发作业两个人协商,但大多时候苛颂做七,她做三,有时候八二,九一分。
觉得不好意思,向苛颂道歉,对方笑着说没关系,下次一起做就好。
到了晚上,家里桌上多了两个纸盒,里面塞满蛋挞和牛角包。苛颂瘫在沙发上扮演一条被展开的毛巾,林耀坐在椅子上记账。
苛渺砸了苛颂一抱枕,却挡不住对方的嘴。
“哥,我嫂子是学做甜点的啊,那你不是很有口福了。”
林耀轻笑一声,“你说的是你哪个嫂子?”
再被瞪,林耀还是笑眯眯的,却暗自思忖这样的情景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心里又漫起股酸涩。
如果林耀学得会当个哑巴,或许会很幸福。
高三月考后放榜,林耀没去看,把抽屉里的辅导书抽出来又砸在桌上,像是泄愤般。觉得自己无能,又被以前学习生涯的荣光纠缠得喘不过气,上万元的补习费填不起大窟窿。
他们会问“明明以前成绩都很好,为什么到高中不行了?”林德中学是市内数一数二的高中,既是各个佼佼者的聚集地,也是压力,攀比的温床。
靠在桌子上,听着旁边同学又买了什么名牌,父母高考后准备带他们去国外旅游,请的一节私教课可以抵林耀几周的生活费。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有谁懂?借力往上爬,企图和不同阶层的人打交道,可他们的叩门砖,就是一双名牌球鞋,一块名贵手表。
光吃路边两块钱一个的红薯有什么用…林耀的眼神暗了暗,冷风刮得脸生疼,旁边的苛颂用塑料袋装好红薯。
“林哥,你也得多吃点饭。中午时间不能只用来刷题啊。”
可是这点时间都不抓紧的话,林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晚上虽然时间很紧,也可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诺。”
热腾腾的红薯落在手心,林耀轻轻一笑。
最近的周裕乾很火大,在洗手池边上放上欧米茄,旁边洗手的苛颂的评论:感觉不如十来块的电子表方便看时间,但很好看,很适合他;校播音社团面试,居然让那小子当了他的组长;请班上喝咖啡,奶茶时,那小子居然说怕中午睡不着他还是不喝了。
往那排的桌子一撞,“哟,我们班睡美人睡醒了?”
苛颂皱了皱眉,为什么周裕乾老是来找他的茬,难道真的是那天看到他没钱吃酸菜米线,要灭口?
上课回答问题,无论正确与否,第一个笑出来的绝对是周裕乾;打球摔倒了,嘲笑他平地也能摔跤的也是周裕乾;和温从理在操场上散步,说他俩在谈恋爱很恶心的也是周裕乾。
一个个纸团子扔进垃圾桶,周裕乾回到家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这种焦躁的行为,纸上什么都写,写满了就扔。
他父亲是德国商人,做海内外出进口生意的,有一家庞大的公司。他母亲是中国画家,协会会长。含着金汤匙出生,周裕乾才不会说什么虽然我很有钱,但我也很痛苦的话,在此之前,他还没见过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在班里无形隔成好几个团体,苛颂周围的是一群,周裕乾周围是一群,女生自有一群,平时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还能有友好的交流。
苛颂最近开心的是,温从理比平时话多了些;不开心的是,温从理还是只跟自己说话。好几次把他拉着和朋友一起玩,最终也是他难受,我难受,大家都难受。
明明很多人都对温从理感兴趣,但他的状态就是拒绝社交,别跟他说话。
好在温从理是个好的饭搭子,不会因为他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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