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众人注视的目光，晏六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轻咳了声，又压下声音，“我本是城主请来清理城外魔物的，不是来助纣为虐的。”

“今日之事就当给你个教训。”虽然心虚，但小少年昂首看他的目光带着鄙夷和不屑，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世家子弟用鼻孔看人的模样，“让你莫要下次再借着我的名义欺男霸女。”

她朗声中刚正不阿的态度，引得周围的百姓叫好。

没有人发觉她衣袖底线握紧的拳头。

晏六不确定那时对方是否看到自己，又是否知晓她冒领功劳的事情；但她很确定，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打不过他。

笑话，人家能徒手掰魔物獠牙就能徒手掰她脖子。

自己跟他打，是嫌命长吗？

见晏六不打算管自己，那无赖只得软声求得好汉饶命。

商扶砚也不欲与他多纠缠，见他服软也直接松手，暗暗打量晏六。

原来这就是冒领的“小仙长”，商扶砚看穿了她的女儿身，也看出她身上并无灵力。

她似乎很紧张，旁边那个兽族小女孩也很依赖她。

商扶砚并没有为难两个小姑娘的癖好，薄纱随着收回手的动作缝隙被遮得严实，他转身要离开时，晏六叫住了他。

“今日公子受惊了。”晏六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借口，她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不知公子住在何处，在下好告知城主今日之事，上门同公子道歉。”

这可是真仙长。

虽不知他为何低调，但她毕竟是个赝品，待哪日真有魔物祸民，自己没有本事露馅就糟了。不如想办法将对方招来，这样自己借着使唤他的名义，即能坐稳自己小仙长的名头，又避免魔物为祸之忧。

晏六想的极好。

“不必了。”商扶砚一口回绝，转身就走。

盐城城主若是查个人还是简单的，晏六借他的势，很快就找到了商扶砚落脚的客栈。

等她找上时，郁泽正蹲在商扶砚的面前，乖巧让他帮自己拭面。

郁泽又是灰头土脸回来的，还带着画好的盐城图。

回来后他未曾歇一口气，又是伺候商扶砚用膳，又是盯着他喝药。

商扶砚心里叹了口气，要来了盆水帮他擦拭。

本以为这么大的孩子会有些不好意思，会有抵触心理，但他徒弟一向乖巧，二话不说蹲在跟前乖乖仰面，任由他的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他的衣袖，郁泽闭着眼感受到对方游走在脸上动作时，睫毛颤了颤，“阿砚兄长今日出去了。”

商扶砚的动作一顿，温热的帕子蹭了蹭青年下颌处，将一道浅浅印子擦掉，“你倒是消息灵通。”

他出去不过半刻钟，郁泽回来也没多长时间。

“是掌柜同我讲的。”郁泽没有反驳，只是温声问道：“兄长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你同我说一声便是了。”

擦拭的动作完全停下，帕子落入盆里在水中啪嗒一声，郁泽睁眼看到商扶砚淡淡看向自己的视线，心不免随着咯噔。

“阿泽，你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吗？”他问。

心底那点隐晦的阴暗被这样寻常语气挑出，一时之间，郁泽分不清商扶砚到底是发现了，还是不满一直困在这四方天地中。

对方的衣袖被他抓皱了也没察觉，郁泽讷讷回应，“不敢。”

或许是因为心虚，他垂下眼眸避开视线，正想着要如何转移商扶砚的注意力时，房屋门被敲响。

开门时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

由于营养不良，她的五官并未长开，瘦瘦小小地挤在一处，面上还有道旧伤疤，显得格外难看；可细看她的五官端正，单看都长得很好，清秀的样子可窥见长开后除掉疤痕后的风华。

他男子着装，冲他躬身，朝里头大喊，“公子在此处吗？晏六是特地携礼来道歉的。”

上来的只有她与一名小姑娘，其余城主府的护卫在客栈外候着。

想到商扶砚最爱收这个年纪的徒弟，郁泽方才还温润的面容瞬间沉如墨，“你喊哪家公子。”

晏六一时卡壳。

她至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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