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今天和离了吗》
傅煊没回寝室,径直去了书房。
安国公府是先帝赐下的府邸,七进七出的院落依次排列,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傅煊的书房设在前院,坐落在宅子东边,青砖黛瓦,好不阔气,檐角悬着陶瓷驱鸟铃,夜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他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使,房内放有各种卷宗,门外始终有人把守着,大婚这日也不例外,瞧见自家爷,犯困的护卫瞬间挺直了腰,心中不由犯嘀咕,今日是主子大婚的日子,这么晚了该去新房才是,怎地来了书房?
难不成对婚事不满,连洞房都不想入?
他悄悄瞄了眼身侧的邓伯,鼓起勇气,开了口,“爷,国公爷吩咐了,今晚不准您进书房,就算有要紧事,好歹等入了洞房再忙。”
傅煊凌厉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让开。”
浓稠的夜色下,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随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汗涔涔。
邓伯上前一步,一躬身,也跪了下来,“爷,您就可怜可怜老奴吧,今日若放您进来,国公爷饶不了老奴。看在老奴兢兢业业为国公府卖命五十年的份上,您且体谅一下,若需要什么卷宗,老奴替您取来,今晚还是去新房吧。”
傅煊这会儿只觉得脑袋隐隐作响,他原本也没想歇在书房,既娶了她,总该给她应有的体面,不过是案子重大,他想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回去。
换成旁人,他可以不管不顾,唯独邓伯对他恩重如山,傅煊揉揉眉心,低声叮嘱了属下一句,抬脚回了寝室。
门口候着的丫鬟许是过于疲倦,正在打盹。傅煊没理,携着一身寒凉,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声惊醒了琉璃,她打了个寒噤,余光瞥见傅煊,忙躬身行了一礼,“奴婢请姑爷安。”
傅煊淡淡颔首,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琉璃下意识跟了进去,刚迈进门槛,姑爷冷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退下。”
琉璃一怔,抬头时猝不及防对上了姑爷深邃的眸,夜色浓如墨,橙黄色油灯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双凤眸比浓稠的夜空还要漆黑寒凉,琉璃心口窒了窒,不自觉屏息。
“丫鬟无需守夜。”傅煊丢下这话,便绕过屏风走进了屋,鎏金狻猊炉里燃着龙涎香,鸳鸯交颈烛台上红烛随风摇曳,暗香混着喜烛的松香,飘荡在房中,室内却静得出奇。
傅煊脚步微顿,目光不经意一抬,落在竹报平安纹罗汉床上。
绣着百子图的纱帐半垂,少女侧卧在枕上,怀里搂着绯色锦被,一头青丝铺满软枕,有一缕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这是一张难掩殊色的脸,虽粉黛未施,却仙姿玉貌,灿如春华。
此时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这么晚了,不等他也委实正常。
习武之人,素来警觉,陆晚其实听见了动静,奈何身体过于疲倦,见琉璃没来喊她,便心安理得陷入了沉睡中。
陆晚抱着锦被,小腿也搭了上去,露出一截儿雪肤,白得晃眼。
傅煊盯着她白皙的小腿,看了一瞬,将她往里扒拉了一下。
陆晚秀眉微蹙,咕哝了一声,寂静的夜里,这一小声梦呓猫叫似的,格外清晰。
傅煊神情微顿,只见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傅煊在外侧躺了下来,一靠近,少女发间的玫瑰香,便钻入了鼻端。
傅煊呼吸微顿,放松下来后,便合上了双眸,室内红烛摇曳,光线一片亮堂,他一时并无睡意,索性拉下了帷幔。
第二天陆晚醒来时,下意识翻了个身,这一翻,就察觉出了不对,手下并非柔软的被褥,反而硬邦邦的,带着一点儿温度。
她悚然一惊,意识尚未彻底回笼,手已袭了上去,全忘了身上有毒,这会儿暂无内力,柔弱无骨的小手,不像在攻击,反而像触碰,尚未碰到他的脖颈,已被人攥住。
陆晚睁开了眸。
室内帷幔低垂,光线很暗,隐约能瞧见身边躺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真是胆大包天!不对,昨日她刚成亲,安国公府防卫很严,不可能跑来个野男人,所以这是她那位捡漏捡来的便宜夫君?
陆晚神情有些懵,他何时过来的?
傅煊松开手,翻身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上移将帷幔挂在了金钩上。
天边已蒙蒙亮,晨曦初露,些许亮光透过窗棂,洒进些许,与即将燃尽的烛火,一齐照在他身上。
他长腿微屈,看似懒散,雪白色的中衣却包裹着强健的躯体,一看望去魁伟昂然,再望上是一张骨骼清奇的脸,清隽绝伦,满是贵气,端的是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这一刻,陆晚倒是明白了为何那么多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这张脸确实挺有迷惑性。
“看够了?”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陆晚一囧,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头青丝瀑布般垂在身后,本就纤细的腰肢,衬得盈盈不足一握。
她眨眨眼,试探喊了一声,“世子?”
傅煊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纤纤玉指上,仍旧很冰得不正常,是单纯的体寒?还是身体有旁的问题?
他漠然收回了目光,“起吧。”
门外的人听到室内的动静方开口,“世子爷,老奴让备了热水。”
傅煊拿起绛紫色衣袍,穿在了身上,流云纹广袖自然下垂,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晨光在他眉骨投下阴翳,更显鼻梁如峰。
他淡淡回了一句,“进。”
两个丫鬟在陈嬷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将打好的热水,放在了架子上,丫鬟退下后,陈嬷嬷却未离开,而是来到了床前,陆晚顺着她的目光,瞥见了床上的元帕。
她睡觉不算老实,时不时要翻个身,此刻元帕早已被她踢到了床尾,瞧着皱巴巴的,虽然皱,却很干净。
陈嬷嬷目光一变,有些欲言欲止。
傅煊的目光也落到了元帕上,神情有瞬间的尴尬,看向陆晚,说了一句:“你睡着了。”
陆晚一愣,忍不住腹诽,那么晚,谁不睡?没圆房,丢人的也不是她。是他自个没本事,没能早些处理完手头上的事。
陈嬷嬷将两人的眉眼官司敲在眼底,原来是还没圆房,她面不改色地收起了元帕,笑着说:“昨个儿没喝合卺酒,今早补上吧。”
简单用完早膳,两人便在喜娘的指导下,端起了合卺酒。
手臂缠在一起,将要饮酒时,陆晚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他修长白皙的手上。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指节修莹,似竹节清癯,掌纹如刻,如暗河伏于冰川下,虎口处还带着一层薄茧,唯有自幼习武的人,才会留下这等茧子。
果然是练家子。
晃神的功夫,他已端起白玉杯,送到唇边,陆晚也紧接着举杯,轻啜了一口,白酒辛辣,入口微苦,陆晚压下咳意,咽了下去。
喝完合卺酒,还要去敬茶,陆晚随着他出了院子,绕过长长的连廊,入目的便是一座花园,是陆府的好几倍大,园子里假山林立,松柏环绕,粼粼水光在霞光下流淌着璀璨光泽,金麟红鲤在水中肆意穿梭。
穿过花园,便是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的住处,一进院子,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菊花,国公夫人喜欢养花,自己院子里也种了不少,每一朵菊花,都被精心裁剪过,长势喜人。
陆晚没多瞧,随着傅煊入了堂屋,她绯色裙摆柔软如云,绣花鞋踏过缠枝纹毡毯,腰间悬着的玉佩随步伐轻晃。
房屋坐北朝南,北墙上绘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入目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画前摆着一张金丝楠竹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分列于八仙桌两侧,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秦氏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安国公是武将出身,曾为大魏立下过汗马功劳,十一年前在战场上,遭敌军埋伏,伤了肺腑,如今已举不起刀剑,身子骨也大不如之前,五十出头的年龄却老态尽显,全靠药吊着一口气,能再活几年,都说不好,跟保养得宜的秦氏坐在一起,完全不像夫妻。
下首坐着大房其他人。秦氏膝下共有三子一女,长子尚未成婚,便已为国捐躯,老二瘫痪在床,并未现身,老三便是傅煊。
二嫂吴氏和傅煊的嫡亲妹妹,傅灵坐在左侧,右边一子一女皆是庶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龄,正好奇地打量着陆晚。
傅灵撇撇嘴,单看相貌,和三哥倒是挺配,可惜是个外地来的乡巴佬。
秦氏脸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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