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脸红比忍住魔化还难》
希孚里亚的绅士文化是陈旧且略带一点暴力的,阿邱老早就这么觉得了。
为了降低欠债的可能,今日交班后,她两口吞掉提前备好的午餐才跑到街口,坐在龙柏朋友的身旁,一边跟它聊天,一边晃着两条腿等待豆子过来接她。
她一时忘了,按照老派北城人的绅士学,在饭点与女性有约,无论男方是邀请方还是受邀方,安排餐点的任务必须交由他们负责,活动产生的一切费用也都由他们承担。
于是,当豆子拎着从酒馆打包好的乌梅饺子、红菜汤和烟熏鸭腿走过来时,阿邱心里暗叫不好。
尤其是,他选择尊重春天的来临、无视克洛诺斯提醒过的倒春寒,制服帽子换成了软款的贝雷帽,双手也只是戴着绸缎做的薄薄的半指手套——这人到底有几副手套?家里不会是开手套厂的吧?那他有福了,不慎暗杀了领导被公职系统除名后还能回家继承手套厂。
早上牧笛说着要出外勤,推开窗,被新叶井喷式的发芽骗到了,刚走出去半步就嗷嗷叫着被冻了回来,披上厚实的仿貂皮外套才成功出了门。
考虑着不能害人白冻一趟手啊,阿邱坐在车站硬塞进去半盘饺子,又艰难地用汤溜了缝——不是她没有努力,确实是能力只到这了。
豆子看着她把剩下的食物腾到盒子里盖好,微感诧异:“胃口这么小?”
他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多半是昨晚失眠时想起克洛诺斯夸奖他的那段话,反思自己为了吃干醋而向无关人士撒气很不好吧!希孚里亚有句老话说得好:真正的绅士从不带着怨恨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机动队伍终止式和机动队员阿邱大都活动在镇北,加百列的工作室却在全镇最南端,镇上共有两条有轨公车线路,人流量最大的“广场东”便是它们唯一的换乘站——小镇的公共交通就是这么简单又安全。
阿邱还是第一次乘坐有轨公车,上了车就不停地东摸摸西看看,要不是被豆子拽走,她就要找不到座位站完全程了。
902路通往镇外,座位上方有简易行李架,前座的老人颤巍巍地举起箱包,独自出行没有帮手,只得就近点兵点将:“小伙子,能不能搭把手?”
根据昨天的酷学研究成果,被他点到的豆子不能搭把手,因为他是酷盖,两只手都要用来插兜。
……咦,他把手抽出来搭把手了?看来这一轮又是绅士学打败了酷学,不错不错,请继续保持。
好人好事毕,他便摘下帽子往脸上一扣,靠着车窗开始假寐——如果他不睡觉的传言是真的,那么无论太阳在哪个高度,他的闭眼行为统一按假寐处理。
路程还长着,车窗外的街景是千篇一律的圆房顶循环,唯一的聊天对象又不想理她,阿邱只好打开手册上住着平面鸫的那一页,摆弄昨晚剪好的小纸片玩起了换装游戏。
“衣柜”里的帽子挑了好几顶都不满意,她已经尽力画得和订购手册上的图片一模一样了,却没有哪一顶配得上鸫的气质……往身旁一瞥,却是立即找到了灵感,于是猫起身子,偷偷摸摸在下一页的空白处画下了几顶贝雷帽。
真感谢自己随身带了把应急小剪刀,也感谢有轨公车没有安检,阿邱美滋滋地在左边的口袋里摸索一番,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不好,“邱珊”徽章不见了!
明明上车前才确认过它好好地躺在口袋里,可剪刀和吃剩的半块曲奇还在原位,唯独徽章消失了!
不抱太多希望地,阿邱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终是一无所获。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罗宾警官、罗宾警官,车上有扒手!”她压低声音,紧急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什么?”豆子用蜗牛探出触角的速度睁开眼,不知是把现在当成下班时间还是怎么地,语调里尽是懒散,“哦,那玩意儿又不值钱,谁会偷你的。”
瞥见阿邱手上的情商修炼手册,他像眼珠子被烫到了似的,用蜗牛速度的反义词闭上了眼——比假寐时闭得还紧。
阿邱翘着脑袋还在到处张望,忽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是徽章不见了?”
扒手竟在她身边!动机呢,动机是什么,在生气的初级阶段阿邱就明白过来:还说他有好好反思过呢,专门忍到车上才动手,是反思出自己再也不能吃亏了是吧!
顾及着别的乘客,她憋着火气推搡豆子:“还给我!”
豆子的身体就像面团一样好控制,阿邱怎么推他怎么晃,没有半点对抗意图,但态度上就是该死地充耳不闻,让人想往这坨死面疙瘩里放足以把他膨到一间屋子那么大的酵母粉。
阿邱气急,用气声能达到的最大分贝说:“别装睡了,你不是绅士来的吗!徽章是你上车之后才摸走的吧?藏在哪儿了?”
随着面团的晃动,豆子外套下的背带牵动了布料,边沿滚了一圈麦穗的右裤兜应势咧开大嘴,好像在发出某种邀请。有这个拉拉扯扯的时间,就是推石头上山的囚犯也该被释放了,阿邱越想越气,放下边界感、恶向胆边生,索性把手伸进去探索了一番。
空的。看来是专款专用的插兜手预留地。
即便如此豆子也毫无反应,阿邱脾气再好也想打人了:“快还给我,别逼我搜身!”
“你已经在搜了。”闭着眼的豆子不带情绪地陈述道。
想想一个小队员人微言轻,也没掌握实时留下袭警证据的技术,阿邱一咬牙,整个身体横到豆子身上,把他正面朝上的六只口袋全摸了个遍——甚至搜索左裤兜时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使得豆子条件反射式地抬了一下腿,她也顾不上道歉了。
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东西被抢走事小,对方有恃无恐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阿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回她这么气急败坏还是在多年前的一次生日,那时候,大家都……为了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一如既往地围着童貉打转,把她这个寿星彻底忘到了脑后;等她端着切好的蛋糕挨个去敲门质问时,那群人还嬉皮笑脸地开嘲讽:“对啊我们就是故意的,早说过我们更在意他呀!为什么不在意你?照照镜子吧,你是美少年吗?哈哈哈哈!”……
或许弄丢一枚设计师还在世的徽章不能要了她的命,但带着过往的经验看问题,她很难不反应过度。滚烫如岩浆的怒火灼烧着阿邱,灼得她都想进一步动用暴力了,忘了自己出狱有多难,也忘了豆子的伤,死咬牙关、把手捏成鹰爪,“咻”地伸向那双假装打烊的眼睛——无论是用手指抠的还是指甲壳划的,她就是要掰开他死蚌壳一样的眼皮,弄出血也在所不惜!
鹰爪伸到半路,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了。
“够了。”豆子半睁开一只眼:“又不在我脸上。”
没死就别给她装死。怒火中烧的阿邱在岩浆中吱吱作响,坚持重复着一句话:“还给我!”
豆子这回却没被她烫到:“至于吗你,气得直喘。”
“死人才不喘气!”
“是么,那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时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这么一说,沸腾的怒意又用关上阀门的速度“吱吱”地退了下去。阿邱抽回手,目瞪口呆地说:“哎?竟然是为了这个?早说嘛!好好,偷你曲奇是我不对,但你非得用这种方法来教训我吗?简直像是……像是在跟我示范正确的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