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不都应该是走门的?》
日子如流水一般,这个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过完元宵节之后,林瑛终于忍不住把朝青喊到了身边,“朝青,锦红她是怎么了……”
锦红自打那次回了趟家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今儿早上服侍林瑛洗漱时,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哭过了,她前几日也没当回事,只以为锦红是放不下家人或是舍不得姐姐出嫁。
可眼看着小半个月都过去了,锦红的不安只增不减,林瑛就知道锦红的事儿没那么简单,于是就想问问朝青,看看她是否知晓。
“婢子也不清楚,似乎是同她姐姐的婚事有关。”
没办法,朝青这里也问不出来,林瑛只能私下里旁敲侧击,“锦红,你上次回家家里人可还好?”
“听说你姐姐要成亲了,可是真的?”
“她何时成亲?”
“我准备一份贺礼,你到时候帮我送去……”
这几句话刚说完,锦红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林瑛这才知道锦红为何心事重重的。
锦红的姐姐小时候生了场病,在那之后她的耳朵就听不见了,渐渐地,就连话也不会说了。
前些日子,有人上锦红他们家给锦红的姐姐说了门亲事,对方是关厢处的一个傻子,那傻子的父母是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老夫妻俩害怕自己哪天撒手人寰了,儿子没人照顾,就急着要给他说亲。
锦红的姐姐虽说聋哑,但长得标致,干活利落,人也很是良善,不会说话将来也不会出去乱嚼舌根,故而那傻子的父母很是满意。
傻子家里有些祖传的田地和园子,多少还是有些底子的,就出了份相当不错的彩礼。
双方父母就这样把这件婚事给定了下来。
锦红的姐姐自是不愿的,且不说做活养家了,对方连穿衣吃饭都不会,所以她才更加不满这门亲事。
可是她的父母已经收了彩礼,拿着彩礼这份,又贴上了不少锦红寄回家的月钱,在关厢处给她们的弟弟买了间小宅子,留着等他日后结婚用。
如今锦红的姐姐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彩礼也退不回去了。
锦红的父母把锦红的姐姐锁在了家里,姐姐伤心极了,一连好几日都不吃也不喝,锦红回家后才劝着姐姐吃了些东西。
她离家前,交代她的妹妹三丫头每隔三五日都要托进城卖菜的农户给她递个消息,让她能知道姐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回到林府后,锦红也收到过两次消息,可这次七日都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传来,她不知道姐姐如今怎样了,因此很是担心。
林瑛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卖女儿吗?
她气急了,一个人思索了一个晚上。
翌日,林瑛一大早就让锦红去菜市找那个农户打听消息。
她自己跑去了林瑜院子里,求她帮忙,林瑛想找个合适的由头能带上几个小厮出城,她要亲自去趟锦红家里。
林瑜想了一会儿,就请人去告知玉行兰,说是成衣铺子里面该上春装了,自己今日要去城外的绣娘手里收货,想带林瑛一起去,还需要带上几个小厮。
玉行兰有些疑惑,每次都是铺子里的掌柜出去收的,怎么这次是瑜儿自己去呢?瑛儿竟也肯跟着去了,以往别说出城了,就是出门,她也总有理由给推了。
但疑惑归疑惑,她还是特意把父亲安排的镖师给了她们。
因为玉行兰春节不便回娘家,所以她每隔上几年就会在季春天气渐暖家中又无琐事之时带着孩子回去小住几日。
回黛州城的路途遥远,故而每年她的父亲都会提前安排几位镖师来接她回去。
今年也已经早早地派了来,几个镖师都在外院厢房里头住着……
菜场里,锦红找了许久也没发现那位农户,只得匆匆赶回府里,跟着林瑛一起出城。
到了城门口,林瑛和林瑜就分开了,林瑜还是得去绣娘那里收货,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她知道林瑛这趟需要人去镇场子,于是她就只带了两位镖师走。
看着马车两边林瑜特意留下来的四位壮汉,林瑛着实有些发愁,这该怎么收买他们,才能让他们不把今日之事告知母亲呢……若是府中小厮,她还能用身份威逼利诱一下,现下这情形可怎么办才好?
算了,林瑛心一横,大不了受点罚。
上了几年班,这点抗压能力她还是有的……
在马车上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到了锦红的家里。
锦红的父母见来的人是自己女儿的主子,态度自然恭恭敬敬的。
再者,锦红的父亲牛春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日后要想法子让女儿把儿子弄进府里找份差事,少不得要指望这位官宦人家的小娘子说句话的。
一想到这里,这牛春就表现得越发殷勤。
锦红问姐姐在哪里,牛春忙不迭指了指西边的一间小卧房,房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大锁。
打开门之后,林瑛见到了锦红的姐姐大丫头,她异常清瘦,着深色布衣在凳子上坐着绣花。
屋子里寒气森森,她绣花的手被冻得又红又肿,实在受不了了,就将眼前的油灯燃起来,伸出手烤一会儿。
她是个哑巴。
靠手比划才能和别人交流,彼此间还需要互相猜测对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很多时候还猜得不准确。
于是大多情况下,她只能把要说的写下来,她下了大功夫才靠着锦红带回来的书识了些基本的字好用来同旁人交流。
而她家里只有锦红和妹妹三丫头可以或者说是愿意跟她交流。
她的父母不识字,自然是交流不了。
她那弟弟倒是也识字,但处在猪狗都嫌的年纪,只会跟外面的小孩一起嘲笑她是个哑巴……
林瑛看她写到,自己想靠着刺绣去还对方的彩礼钱,看她写到,妹妹,你问问父母能不能退了这桩婚事,所有的钱我自己还……
林瑛看了她手里的那一方帕子,上面绣了一枝桃,可能是因为没有见过上好的绣样儿,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绣工,虽然绣得生动可爱,但是并不算精细,这样的一方帕子在城中是卖不出几个钱的。
想靠着这样的绣品去还对方的彩礼钱怕是有些难。
锦红的父母把对方送来的二十两现银以及聘礼卖出的十五两银子全花了,又拿了锦红这几年寄回家的月钱,锦红姐姐刺绣卖得的钱,加上家里所有的积蓄在关厢为儿子置办了一间房,要留着以后结婚用。
花了六十两,儿子才六岁。
林瑛哑然失笑,走了两步,坐在了牛家的主位上。
“你们现如今是因为还不起对方的银子才不得已罔顾女儿的心意,还是从一开始就认为女儿就是可交易可换钱的物件儿呢?”
“我们当然是不得已啊,我们大丫头平日可听话了,从来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一她绝对不会说二的。”
“她倒是想说啊!她不是不能说么?”林瑛无语地闭上了眼睛。
“她一个姑娘家,又聋又哑的,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替她多打算着,那李家虽说是个傻子,可家底不错,家里还有下人,她嫁过去也能享享福呢。”
“然后你们家有什么事,她还能伸把手出点钱帮一下,是吗?”
“正是呢……”牛春一想,觉得自己这话接得太快了,立刻闭起了嘴巴。
“再说了,这自古以来,那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哪能由得了她一个丫头自己的想法啊?”
“谁能知道她这次这么犟,跟头牛似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违过我的心意呢。”那妇人边说边抹泪,仿佛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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