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春心》
顾淮声被他们盯着,没法,把糖葫芦拿出来递到了姜净春面前。
他道:“下值路上顺手买的,你尝尝看。
他知道姜净春平日里头喜欢吃甜食,所以在风吹起了车帘的时候,他想着给她买一串糖葫芦回家。
姜净春看到顾淮声拿着的东西,又看了看顾淮声,眼中露出了几分古怪。
他这是干嘛啊?
顾淮声拿着糖葫芦看着实在是有些违和,众人此刻都有些心照不宣,等着姜净春的反应。
姜净春看着没什么情绪变化,错愕一瞬后就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接过了糖葫芦,递给了一旁目光炯炯的顾淮朗。
打从看到糖葫芦的时候,他那眼睛就开始冒了光。
姜净春自然不会去跟顾淮朗抢,她是大人自可以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可顾淮朗只是个小孩,他看到糖葫芦就直愣愣地盯着瞧,丝毫不加掩饰。
顾淮朗看了眼姜净春递给他的糖葫芦,没有动作,却又去瞥了瞥一旁的顾淮声的眼色,他自然是知道这糖葫芦是哥哥买回来给嫂嫂吃的,他也不大敢要......
他摇摇头,对姜净春道:“嫂嫂,我是男孩子,我不喜欢吃这些甜甜的东西,你吃吧。
姜净春听了之后,笑了笑,仍将糖葫芦塞到了他的手中。
“男孩子有什么吃不得了,况说了,你也还是小孩子啊。
顾淮朗听到这话,却还在眨巴个眼觑着顾淮声的眼色。
顾淮声见此,也只能对顾淮朗道:“你嫂嫂给你吃,你吃就是了,看我做些什么。
弄得他多小气一样......连个糖葫芦都藏着掖着。
顾淮朗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终于接过了姜净春手上的糖葫芦,他打开了外头的糖衣,将糖葫芦递到了姜净春的嘴边,他道:“嫂嫂,你先吃。
姜净春自也没客气,对顾淮朗第一个能想到她的事情颇为受用。
她道:“多谢小朗,第一个还能想到嫂嫂啊。
顾淮朗听了这话也笑,心满意足吃下了糖葫芦。
没多久,这处的牌局也就打完了,姜净春也终如愿以偿赢下了一局,散了牌面之后,丫鬟就去端了晚膳回来,顾淮朗也被人领回了沧濯院去。
顾淮声和姜净春两人并肩往明间去。
再过两日就到了秋猎,顾淮声对姜净春道:“到时候一大早就要出发,估摸一大早上都要走些流程,明个儿早些睡,秋猎恐怕会有些累。
上回秋猎还是在两年前,姜净春也依稀记得流程,回忆了一番后,想起那日,确实是挺累的。
皇帝领着百官们前往皇家围场,以期联络增
进君臣情谊,皇权贵胄们聚在一起,说句话都要过几番脑子。之前那场秋猎,她被姜南盯了好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出些什么差错。
听到顾淮声的提醒姜净春也没多说些什么。
“嗯”了一声,算是作罢。
顾淮声又道:“表妹,你可要跟紧我。”
在这样的情境之下,顾淮声这话说得堪称突然。
姜净春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蹙眉看他,顾淮声垂着眸,顺着姜净春上一次说的话说下去了,他道:“毕竟我和王顺挺不对付的,你不去拔他的胡子他说不定也会去寻你不痛快的。你得跟着我,你在别的地方我怕别人要欺负你。”
*
两日翻眼就过,很快就到了秋猎的日子。
十月底,寒风已经有些凌冽。
这日一大早,顾家一大家的人都起了身。
这一日姜净春是没想去睡懒觉,只是今日起得实在太早,她一大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淮声拉了起来,花云把她今日要穿得衣服拿了过来放在一边。
顾淮声也没喊醒她,任她半睡半醒,扯着她的手就开始给她套上衣服。
好在她也没怎么反抗,虽然人是醒不过来,但尚也老实,没有被人强行从床上拉了起来的不耐烦,顾淮声力气大,摆弄着没两下就给她套好了。
女子衣服繁复,但他放在手上看了下也知道该怎么穿,花云在一旁盯着也出不了什么错。
衣服穿好后,姜净春也终于清醒了一些过来。
起身坐到了桌边让花云梳妆。
等到梳妆完毕,一行人出了门,去门口那处和顾夫人、顾侯爷会合,一起去往午门那处。
现下天色还早,天才将亮,但午门处已经站了许多官员,携带着各自的家眷。朱红的宫墙将天地绕成了四方,黄色琉璃瓦片在清晨光线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青石红墙,庄严肃穆。
姜家的人就在一旁,他们早些时候就到了,见到顾家人来了也去碰了个面。
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大方便再出来去秋猎,今日便也没跟着来,姜家二房的人今日也跟着一起,姜顾两家凑在了一起,也没再分开,站去了一处。
姜净春听着他们寒暄,站在旁边也没说些什么。
这时,从前就和姜净春不大对付的姜净芳凑了过来,她见姜净春一人站在旁边也不吭声,就想要来寻她的刺挠。
“姜净春,你说我现在是要叫你什么好呢?叫你堂姐?还是尊您一声小侯爷夫人呢?”
从前姜净春追着顾淮声跑的时候她还觉着他在痴心妄想,谁知道竟还真就叫她成了,表哥这么好追的吗?若知道这样,当初她也去试试看了。
说不定现
下她也能成小侯爷夫人。
听见姜净芳这酸里酸气的话姜净春忍不住怼她道:“你犯什么毛病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啊。”
怎么净来烦人
姜净芳却不依不饶她在旁边小声讥讽她一旁的人也顾着自己寒暄没人注意到她们这处的情形。
她道:“你真厉害从前的时候也不见表哥对你怎么样你最后是用了什么手段?姜净慧回来了后你就想着嫁人了是不是觉着她抢了你位子心里头不舒坦吧。”
她把话题引到了姜净慧身上去听着语气是想拉着她一起说起姜净慧的坏话。
其实……相比于姜净春姜净芳还是更讨厌这个后来的姜净慧一些。
先不说她一回来姜净芳从从前的姜二小姐成了姜三小姐整整小了一个名分再说这姜净慧表里不一的可比姜净春聪明太多......
姜净芳不喜欢大房的人姜净慧回来之后她还故意去挑衅了一回。
姜净芳想起上回的事情就打寒颤。
那日她去寻姜净慧故意在她面前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她说李婉宁对姜净春如何如何好还说姜净慧回来了也没用从前他们对姜净春那样她就算是回来了他们最疼爱的也是姜净春。
姜净芳现在无比后悔那日对姜净慧说了那样的话。
姜净慧一开始听了她的那些话之后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笑只那笑就已经让姜净芳莫名觉着毛骨悚然。后来姜净慧找机会把她骗去后园那处她支开了所有人把她推到了水里面......
她并不会水在里面被淹得浮浮沉沉差点就要丧了命就在她要沉入湖底的时候姜净慧才开始喊救命。
姜净芳被人救上来的时候气息微薄差那么一口气就要去了命。
她向别人指认姜净慧可恶狠狠推她落水的人这个时候却哭得梨花带雨......
后来她在房中养病姜净慧还来看了她两回每来一回她就被她吓得吃不下饭一回。
这人实在是有些太可怕了可偏偏她又太能伪装了她说的话所有人都不相信。
自那以后姜净芳就再也没敢招惹她了。
甚至避之不及。
她怕姜净慧但不怕姜净春。
现下扯着姜净春说这些也只是想从她口中听到她说姜净慧的坏话她想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讨厌她。
姜净慧回来了姜净春应该很难受吧?难受到马上就给自己嫁了出去。
姜净春听到她说这些话却觉莫名其妙她觉得姜净芳有些烦可刚想开口说话一旁的
顾淮声就伸出手来不动声色将她牵到了身边。
他那边还在和姜润初不知道说些什么,顺手就将她牵了过去,口中话也没断,只是视线冷冷往姜净芳那边扫了一眼。
很冷很淡的眼神,姜净芳看得莫名有些害怕,她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虽他没开口,但她也猜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好冷......姜净芳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寒。
一个两个的,都有些不大好惹,有了这么一遭,姜净芳也没敢再去招惹姜净春了,缩着脖子回去了她母亲身边。
群臣百官都到的差不多了,后来约莫等到辰时的时候,午门大开,帝后终于现身。
人群说话的声音瞬间褪去,登时鸦雀无声。
王顺也跟着太和帝他们一起从里头出来。
从前的时候帝王年纪不大,王顺就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照拂,后来这一跟就是二十年的时间,直到现在,任何重大场所,王顺都自然而然跟着皇帝出来。
奸人之雄,倚势挟权。
跟在帝后的身边,一同沾了皇帝的神光。
偏偏太和帝自己又不在意。
群臣见到皇帝出来,高呼行礼。
最后在太和帝的一声,“众爱卿平身”下,直起了身。
太和帝身着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现在的皇帝同十几年的少年皇帝相比,看着已经成长太多了,通身威仪,一举一动皆是帝王之气。
群臣碰面,这行皇太后也跟着出来了,现下王顺又跟去了她的身边。
若说皇帝和王顺关系能够好成这般,和这皇太后也脱不开关系。
先帝托孤于皇帝于王顺,就连皇太后和王顺的关系也甚好,两人一同教养着太和帝,在他少年时,王顺也时常也会出入皇太后的宫闱之中,同皇太后一同商议内阁大事。
在许多事情上面,包括教育皇帝的方面,皇太后都听从王顺安排。
因此也有不少人揣测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想当年王顺还是新科状元的时候,甚有“松风水月”美称。
皇太后还是皇后之时,听闻他们两人之间就有一桩旧谈。
但这些往事,知道的人不多,再去提起的人也少之又少,事到如今,除了一些老人,也并不知他们之间的旧事。
只知如今,王顺和皇太后关系颇好。
皇太后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当,她显得远比她本身的岁数年轻,头上只有些许银丝,甚至皮肤都没多少褶皱,依稀能见得年轻时候的容貌。
本朝重孝道,太和帝对皇太后颇为敬重,先是当着群臣的面送着皇太后先上了凤舆,而后才和皇后一同上了銮驾。
皇帝和臣子在这处会面,
启程后就各自散开,往自家的马车去,群臣准备出发前往皇家围场,御林军和禁卫军的人护送在一旁。
锦衣卫镇抚使萧伦此刻跟在王顺的身边。
他向他汇报了一桩旷日长久的事,他道:“大人,当年果真有人见到了公子被人溺死。
王顺听到了这话眼皮跳动了一下。
他们周遭没有旁人,只有两人说着话。
当年王玉在江南遇害,溺死在水中,他在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才被人打捞上来。因着泡了一晚上的水,他的身躯肿胀得不像话,几乎都叫人辨认不出模样。
王顺本还想着今年王玉及冠礼赶不上,等他回来之后再给他补上,可他怎么就死在了及冠礼的前一日呢?王顺连夜赶往江南,领回了他的尸身。
夫哀莫大于心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尤甚。
他们说王玉是失足落水而死。
可他不信。
他想要去查,可那么大个江南,那么多的人,他一下子又哪里查得过来,再加之操持着王玉的丧事,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再去管。
等回过头来再想去寻的时候,却更是难。
他的儿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到了同在南方的姜南身上。
他听闻,王玉死前,姜南和他来往颇多,而他落水那日,正是姜南邀他出门的日子。
是姜南。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当初他们二人都在争那块地,姜南这人为了复兴门楣,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他一定是用了什么脏手段害**王玉。
可他这么些年一直都找不到线索。
他是势大,但也远没到那般手眼通天的程度。
他也就是个比较厉害的官罢了。
官是官,抢了再多的皇权,那也就是个官。
江南太大太远了,找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了些东西,也不枉他扶持萧伦了。
当初他扶持萧伦,也是为了用锦衣卫的力去查当**更方便些。
王顺问他,“公子到底是**的。
萧伦附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当年发生的事。
王顺听了瞳孔忍不住震颤。
天光透亮,可他听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就知道王玉不会是自己溺死的,他小时候不小心掉进过水里一回,自此以后就怕水怕得厉害,平日里头恨不得离水远远的。
这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水里面去呢。
可饶是知道当**情是有阴谋,可听到了萧伦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心梗。
他说......王玉是被一群人活活溺死的。
当年有人半夜起身出门解手,就将好撞见了那一幕。多年后再回想
起此事,那人也仍旧冷得直打哆嗦。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黑沉沉的夜晚无边无际,就连一点星光都不曾有。
王玉在河边,被一群百姓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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