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难哄》
烛火在王璃的眼中跳跃,她单手托着腮,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地紫檀桌面上轻轻叩击,随着林远之低沉的话语,渐渐凝滞。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轻颤一下,抬起的眼眸里,盛满了月光也化不开的幽邃迷雾。那个盘桓在王璃心底许久的问题,也终于挣脱束缚,问了出来。
“林远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你对我这样的好,到底喜欢我什么?”
王璃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可在这京城里,美人皮囊多如牛毛。
至于性情?谁不知道相府千金骄纵任性,受不得半点委屈。
若非当年早早与定北侯定下婚约,只怕她的亲事,不知让王维安忧愁增多多少。
可偏偏,林远之就是喜欢她。
若说王璃从未察觉林远之眼底那份自年少起便燃烧的炽热,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她是真的怕。怕自己这汪浅水,承不住林远之那如岩浆般滚烫深沉的爱意;怕有朝一日,会让他眼底的光,因她而熄灭。
林远之的目光痴痴的锁在王璃的脸上,唇角那抹惯用的温润浅笑更深了些:“这世上,但凡有眼睛的人,遇到你这般的女子,都会喜欢你的。”
他的声音轻柔:“我们自幼一同长大。记得,有一年宫宴,几个世家子弟欺负我,将我推搡在地。那时的你才多大?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奶娃娃,像个粉团子似的,气鼓鼓的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大官不顾的就朝他们砸了过去......”
林远之眼底的笑意温柔的能将人淹死在眸中的心湖里,“旁人都说你骄纵,可你从未仗势欺人、从来以强凌弱,你是别人惹你一寸,就十倍千倍还回去的性子。可只要别人不招惹你,你就不会去沾惹别人。你和这京城中的所有带着面具活着的女子都不同。你的开心难过全都写在脸上,从不遮掩。开心的时候笑得花枝招展,不开心的时候生人勿进,干净得像山涧里一眼就能到底得清泉。”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自那时起,我便想,若能倾我所有,护你这般纯真任性,永远都任意妄为,该多好呀。”
王璃只觉得鼻尖骤然一酸,视线不知何时模糊起来,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愧疚翻涌上来,声音带着哽咽:“可是,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任性妄为,我不懂事,自小到大,不知给父亲和哥哥惹了多少麻烦......”
少女微红的眼眶渐渐蒙上一层薄雾,滚烫的泪珠无声滑落,这泪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林远之只觉得心口一下子发了闷,一向在朝廷上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监察司主事,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慌了神。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用指腹轻轻的拭去王璃脸颊上那冰冷的湿痕。
慌乱中,林远之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也不知道自己粗糙的掌纹,抚摸在她的脸上是否不适。
“傻话。”林远之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地责备,只有无边无际的包容,“可是,在我这里,我不需要你懂事,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开心便笑,委屈便哭,生气便闹。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王璃强忍的泪闸,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本想让眼泪停下来,却哭的越发厉害。
----对不起,林远之。
----我从未喜欢过你。
----可我实在是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
----只盼有朝一日,我能配得上你的炽热。
“不哭了,好?”林远之的声音轻的像叹息,带着无尽的疼惜。
王璃怔了怔,抬头望他。
清冷的月辉穿过窗棂,在她精致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两行清泪的痕迹分外明显,犹如白瓷碎隙般,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那一刻,林远之胸腔里那名为理智得堤坝轰然倒塌!一股汹涌澎湃的冲动席卷----他只想将眼前的女子紧紧的拢进怀里,替她挡去世间一切的苦难与危险。
可他生生克制住了。紧握的拳藏在袖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微微倾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只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祖母绿手镯。
那浓郁的绿色在月光下流淌着深邃温润的光华,如同凝固的深潭,一看,便是不可难得的珍宝。林远之将手镯轻轻的放在桌面,推至王璃眼前。
“这是母亲前些日子给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目光灼灼地锁住王璃,“说是给我未来新妇的信物。”他顿了顿,眼底荡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带着几分笃定,“我瞧着这圈口......倒像是比着你的尺寸打的。”
“阿璃,”林远之拿着那只手镯,在月光下,碧绿的手镯闪着耀眼的光芒,也映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与紧张,“你......可愿意?”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寂静的能听到双方的心跳,王璃抬眸,林远之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只映着她一人,胸腔里翻涌的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喉间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多年的心愿悬空坠地,满地闪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他瞬间呼吸停滞,硬生生的恍了好一会,才从王那铺天盖地的狂喜中找回一丝清明。
他近乎虔诚地,带着指尖不易察觉的微颤,从王璃摊开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抬起那白丝娟。轻轻地将桌子套进王璃纤细雪白地手腕。
门扉的阴影里,谢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的真确。
他的嘴唇扯动,冷讥的轻哼一声,那双幽深的眼眸,像盯猎物般的盯着那个平日里骄纵任性、明媚张扬的大小姐,如今在林远之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双肩微颤。
真的......就这般喜欢?
竹马相伴的温存,门当户对的家世,俊美的容貌,无论怎么选,林远之似乎都是最适配王璃。
没有谢王两家那纸早已被鲜血浸透、被世人遗忘的婚约羁绊,这对金童玉女,只怕早就成为京城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伉俪夫妻了。
谢璋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无声的自嘲没入在这寂静的深夜。
他有资格生气尼!
无名无分的!
他倏地抬眼,轻哼一声,眉间的寒冽显而易见,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
“卡擦!!”
一声凛冽的劈裂声划破深夜。
屋内,失神地王璃被这突如其来地意响惊得一颤。她下意识得抬起泪眼,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愈发清澈、此刻却盛满惊慌得眸子,如同受伤得小鹿,圆溜溜、红彤彤地,直直望向门外那片浓稠地夜色。
林远之的心怔了一下!跟随着王璃的视线,望了过去。
“怎么了?”王璃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呢喃,泪珠还悬在睫上。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
“笃、笃。”
两声克制而清晰的叩门声响起。
王璃自然应了声:“进来!”
谢璋推门而入,高大的声影裹挟着夜间的寒气,瞬间侵占了室内温暖的烛光。他目不斜视,对着王璃躬身,声音平稳的听不出一丝波澜:“小姐,方才声响,许是是有狸猫踩落了瓦片。”
王璃歪了歪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府里的狸猫不都圈养在后院了么?怎会跑到她这主院来?
但此刻心头百味杂陈,也懒得深究,只闷闷地“哦”了一声。
林远之缓缓扭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银针,一寸寸刮过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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