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难哄》
次日一早,王璃就带上桃红和谢璋一同驾车出门。
原先,他并不想带谢璋出门的,可听闻最近京城不太平,管家非得让王璃多带上几个随从,最后就点了谢璋跟随。
谢璋驱车,王璃和桃红在马车内。
马车碾过铺满枯叶的青石地板,发出细碎声响,谢璋执缰的指节绷得青白。
王璃斜倚在车窗旁,秋日高远的晴空映入眼帘,秋意渐浓,丝丝凉意的风拂过她的面颊,真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时机,王璃想。
可是不知为何,每次王璃一提起这个念头,总是会因各种各样的情况无法实现,久而久之,她也很少提起了。
马车行驶到长街的尽头,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拾捡着食肆内客人丢弃在地的食物,孩童干瘦的肋骨在那飘零的破布里显得根根分明。
“小姐在看什么呢?”桃红捧着一碟玫瑰酥凑近。
王璃蹙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怎得长街上多了那么多乞讨的老弱妇孺?”
她的视线投向食肆楼上,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嬉笑着将啃剩的骨头和油腻的点心随手抛下,那高高在上施舍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桃红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叹息道,“小姐有所不知,今年天灾频发,黄河改道淹没良田在前,旱魃肆虐在后,不少农户颗粒无收。听管家说,流民都涌入京城了。”话音未落,车身猛地一震!
七八个形容枯槁的流民如同饿虎扑食般扑向车辕,枯爪死死扒住车窗边缘,嘶哑的哀求声带着绝望穿透进来,“贵人!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退后,退后!”谢璋厉声喝止,勒住缰绳。眼瞧着马车逼停,更多的流民纷纷上前。
王璃心头一凛,终于明白管家今日为何非得让她出门带上随从。她的目光冷冽地扫向这群流民,流民进京往往都会集中安置,京兆府尹竟让如此多的流民散落街头?简直就是渎职。
并非她吝啬,而是她深知人性本恶,若此时她施舍吃食,只怕越来越多的流民就会涌上来,彻底地围困在这里,她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谢璋回头飞快地瞥了车厢内一眼,正欲开口,远处已传来京兆府衙差役驱逐的呼喝与铜锣声。
王璃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车窗外那些麻木而绝望的脸,薄唇轻启,“走吧!”
琉璃车帘“唰”地落下,严丝合缝地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三层的楠木楼阁遍悬琉璃灯,在秋阳的照射下映出七彩光晕,确是京城贵女们喜欢的模样。
王璃扶着桃红的手刚下马车,掌柜的早已满脸堆笑的从柜台前小跑的迎了上来,殷勤地将王璃请入内院雅室。
这胭脂阁可不仅仅是卖胭脂水粉,更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各色女儿家喜欢的玩意。王璃向来是这里的常客,只是往日都是由店家直接送货上门,极少亲自来一趟。
雅室内熏香袅袅,铺着锦缎的桌案上早已摆好了琳琅满目的珍品:南海的明珠、波斯的螺子黛、苏杭的云锦,还有各色精巧的朱钗首饰。
掌柜搓着手,赔着笑道,“小姐,你瞧瞧可有合你心意的?这些都是相爷特意吩咐给您留的上上品。”
王璃此时的兴致并不算高,目光懒懒的掠过那些华光璀璨的物件,漫不经心的随手点了点,算是应了父亲的安排。
掌柜的在这京城中摸爬滚打多年,自是瞧出了王璃的心不在焉,正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应付。难道是今日货品成色不对?还是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了?
可这位大小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虽然骄纵,但也是京城中难得讲道理的人。
王璃自是不知掌柜心里的想法,她的指尖拂过流光溢彩的缎面,眼前却晃动着流民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模样。
她有时候觉得农民挺可怜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风调雨顺固然是好事,可天灾人祸总是不断的,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到头来却颗粒无收。
可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她也许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吧。
王璃眼底掠过幽深的悲伤,到时多捐点银钱给官府用于赈灾吧,也算是尽自己的一份力。
王璃带着谢璋与桃红踱步来到前厅,目光随意流转,忽地被一套精巧的珠钗攫住视线,那珠钗瞧着倒是和桃红十分相衬。
她唇角微扬,示意掌柜的取来替桃红试戴一番。
恰在此时,一个捧着满满一篮筐丝绢的女子走了进来,那身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裙,与这满室的绫罗绸缎显得格格不入。
王璃微微侧身,竟然是她----正是月前,女科举考场上,那个角落里的布衣女子。只不过王璃此时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姚惜罢了。
这京城,当真是小。
姚惜径直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的将竹篮递给店小二,结算工钱,她微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终是开了口,声音轻却清晰,“小哥,我能否……预支三个月的工钱?”
那店小二整理丝绢的手明显一顿,望向姚惜的目光盈满了同情和无奈,“阿惜,我知你难处,可这事……我真做不了主。”他压低声音,“你还是等掌柜的出来后,与他细细说吧。”
姚惜低低地道了声“多谢”。默默退至一旁等候。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中的青竹一般。
掌柜的从库房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对着王璃又是一番奉承,只夸她眼光独到。
只是目光扫向一旁的姚惜时,那笑容就如同退潮般迅速淡下去,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王璃眸光清冷,淡淡开口,“店家,你且去忙吧,我再和桃红挑选小玩意,回去赏给府里的丫头们。”既然难得出来一趟,就顺道为府里的小丫鬟们挑些小玩意吧。
掌柜连声应诺,转身回到柜台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拿起算盘,噼啪作响地翻看起了账本。
姚惜望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上前,脸颊因窘迫泛起了一丝红晕。
穷之一字,足以碾碎所有尊严。
姚惜再次上前,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刻意地讨好与恳求,“掌柜的,我想预支三个月的工钱,你看……能不能通融下?”
掌柜的瞥了眼店里的贵客,强压下心底的不快,压低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道:“姚姑娘,不是我不通融。可你也瞧见了,如今这世道艰难,生意实在是难做呀。再者,店里的规矩向来是月结工钱,我能给你现结,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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