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后悔了，还是害怕了？”

每一次，郭唤昊的话总能问到余墨浓心底最矛盾的地方，偏偏余墨浓始终无法给出答案。

看余墨浓的脸色，郭唤昊心里有数了：“好吧，看来是害怕了，你的家庭环境注定了你会有这样的选择，但很抱歉，至今没有任何噩运魔女可以摆脱自己的体质。”

余墨浓震惊地抬起头：“一个都没有？”

郭唤昊叹了口气，拿出一本很久的书，文名却非常熟悉，是那本《恐怖如影随形》，之前余墨浓买的那本已经被家里女佣收走了。

“这是……”余墨浓觉得好像跟她的那本不太一样。

“这篇小说，是我们组织发行的，作者，是我们组织的创始人，内容是她的亲身经历，她当时写下结局的时候并没有跳楼，而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组织了一部分噩运魔女，希望可以做研究找到破解办法。”郭唤昊一边解释，一边把尾声翻出来给余墨浓看。

奶茶有袋子，余墨浓直接挂到了自己的手上，拿过小说仔细阅读。

果然，跟她看的那个版本不同，这个版本甚至是竖版的，尾声是女主自觉人生陷入恐怖当中，但她似乎寻找到了规律，试图找到自救的办法。

看完尾声，余墨浓迷茫地说：“可是我看的那本，是女主写完自传，就跳楼了……”

郭唤昊沉声回答：“那是后来发行到期了，组织不想忘记创始人的事，就选择再版，但结局经过大家的讨论，决定如实书写，就模仿了创始人的口吻，将结局更改，她之所以跳楼，就是因为这个体质没办法去除。”

写书的日期与现在相隔二十多年，余墨浓捏紧了书页：“可是过去那么久了，你们的组织研究了那么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噩运魔女数量稀少，很多人就算因为痛苦来到了组织配合实验，可最终承受不了造成伤害的痛苦，选择自杀，目前，只有两种控制办法。”郭唤昊犹豫了一会儿，如实告知。

余墨浓眼睛一亮：“能控制？那也行，我愿意学这个。”

郭唤昊却反倒露出了怜悯的眼神：“一个是告知国家，让国家长时间为魔女做心理疏导和记忆清除，保证魔女的情绪稳定，另外一个……”

尽管第一个听起来好像很靠谱，但余墨浓还是想都听听，再做取舍，便追问：“另外一个是什么？”

这次郭唤昊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另外一个是我们二十年来唯一的实验成果，我们发现，噩运魔女用噩运杀害的人越多，就越可以控制自己的噩运范围，但是……我得说句实话，噩运魔女天生精神脆弱，发现自己害死的人很多之后，都会崩溃自杀。”

余墨浓蓦地睁大眼睛：“你们……”

郭唤昊露出奇怪的神色：“我们？我们怎么了？”

其实余墨浓是想说，你们不会就是因为不小心让很多魔女造成了伤亡，才被定义为邪教组织的吧？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余墨浓揉了揉脑袋，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你们努力了二十年，只有这个成果，那我进入组织，也不代表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命运啊。”

郭唤昊笑了笑：“不强求，噩运魔女的一切都是反着来的，我们也不敢强求啊，其他人的流程，是三次测试，完全确认自己是噩运魔女之后我才会告知这些，然后让她们自己选择去找国家上报，还是进入组织。”

也就是说，因为余墨浓是未成年，加上她的检测结果特殊，郭唤昊就提前告知了。

现在余墨浓完全可以重新做决定，是继续做检测，还是回去上报国家。

但是郭唤昊的说法跟余墨浓认知里的冲突了——她爸妈拿到的文件明明说这些年国家一直没有再收集到噩运魔女，全都被噩运魔女研究组织给提前截胡了。

既然噩运魔女的组织会给出选项，那为什么没人向国家求助？

想到这个问题，余墨浓第一时间怀疑郭唤昊说谎，试探着问：“其他人……是怎么选的？”

谁知郭唤昊用很可悲的语气说：“她们的选择都一样，我相信，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余墨浓屏住呼吸。

“她们都选择上报国家。”郭唤昊给出了完全出乎余墨浓预料的答案。

“什么？”余墨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郭唤昊无奈地笑笑：“你没听错，这些年，除去创始人同届的几个噩运魔女，其他人，都选择了回去找国家，因为她们更相信国家的手段，但是，她们上报之前，往往都做出了一个很令人匪夷所思的选择，就是提前告知家人。”

结果已经不必说了，这种荒唐话一旦告知了家人，会有什么结果显而易见，所有家庭，都会以为这个孩子在说疯话，不是不理她，就是把她关进精神病院，这种被家庭捆绑的恐惧，会让她们做出另外一个选择。

不是不信任国家，而是国家的命令下发后都会落到以家庭为单位，但偏偏魔女的噩运，都是从身边开始的，那种从身边涌上来的窒息感，让她们宁可选择噩运魔女研究组织，只求一时的喘息。

余墨浓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在警告我，如果我选择让家人上报国家，也会是这个结果吗？”

“可能会更难堪点，因为，你现在连完整的人权都尚未拥有。”郭唤昊已经努力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所追求的目标，根本不会成功？”余墨浓沉默了许久后痛苦地问。

郭唤昊拿出一份噩运魔女分析文件递过去：“一开始，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做完第一轮测试，百分之三四十，现在，还有两轮测试，如果两轮你都通过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泪水模糊视线，余墨浓也没有接过那份文件，她擦着眼泪缓缓转身：“谢谢你的奶茶，两天后我再过来……”

很多事情，有了心理准备之后余墨浓看到反而隔绝了一部分痛苦，比如回到家余瑾曦的关心、二姐的冷嘲热讽，那些话太难听了，余墨浓下意识转头就忘干净。

晚上全家人都回来后，母亲看到余墨浓在家，皱起眉头：“墨墨，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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