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成了我的剑灵!?》
木剑抵在出剑人咽喉处迟迟没有拿开,全然是因为时虞正沉浸在剑灵刚刚教她舞剑的喜悦之中。完全忘了还有个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男子正被她的剑威胁着。
刚刚是她的剑带着她挽出漂亮的剑花,她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反而是剑身牵着她的手腕动,有一股很特别的感觉在她掌心流动,然后她惊诧之间就看着剑身流利顺畅地贴着她的小臂,神龙摆尾般,轻盈自然地转换方向。
大概是和木剑定下了血契,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好像能够模模糊糊地因为剑灵的动静而沸腾。她和它也许在深处达成某种连接,就比如剑灵说的那些话只有她能听得到,与外界隔绝。
“住手!快快住手!这可是虞家表少爷,你、你若是伤了他,虞家不会放过你的!”
那边站着的掌柜着急地跺脚,他情急之下大喊着,吹起那花白的胡子,也打断了时虞翻腾涌动的情绪。
虞家。
时虞眼皮一跳,仔细看剑下的男子。
他的魁梧在厚重衣服的包装下现形,发胖的脸上全然是惊慌失措,哪里还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非要找她算账的样子。粗壮的腰间是一条金色的腰带,丑丑的,挂着一枚不太相称的乳白色玉佩。
这张脸她不太熟悉,但玉佩她是认得的。
那人在十岁生辰礼上大手一挥,给每个人都送了一块。
“你们刚才所说的表小姐,是虞胜娣?”时虞面不改色,只当那点久远的记忆是普通过客,在她脑海里扫过,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然而出剑人和掌柜听她提起这名字,纷纷露出错愕之色。
“你怎么……”
从他们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时虞也不想再废话。
“她吃不了灵芝、山参这些大补的东西。弄点清淡的喂两天就好了。”时虞收了剑,捡起落在地上的包袱,转身就走。
家丁们手里攥着棍子,没得到命令也不知道是否该上前阻拦,任由她走过。但刚走出包围圈,她手里的木剑反而坐不住,挣脱出她的手心,又用剑柄狠狠撞击出剑人的膝盖窝和胸口肩颈,让他吃痛跪地,哀嚎了半天。
木剑回到时虞腰间,又变回安安静静的样子。
众人瞧着灰色身影越走越远,还沉浸在刚刚她说的话中。
“她叫什么?”掌柜摸了把胡须,心里隐隐不安,转头问起小偷弟子。
“时、时虞。”
出剑人揉着被木剑击打的地方,听见这个名字,反复咀嚼回味,猛然转醒:“啊,是她!”
-
回万山宗的路上果然还是下起了大雨。时虞已经走出了无恙城,将包袱们护在怀里,跑至半山腰,寻了处破败的寺庙躲雨。
她蹲坐在大门口,屋檐能遮住大部分雨水,但抵挡不住四处乱飘的雨丝,被风一吹更是往她脸上拍打。
“去里面躲啊。”棠溪砚被她用宽袖护住,忍不住出声。
时虞听见他的声音,平静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摇了摇头:“不礼貌。”
“……”棠溪砚又想骂她蠢,但想了想,瞧她淋湿的肩膀,和略微刺眼的笑容,忍住了。
算了,反正她也不会改。
“剑灵乖乖,你刚刚是为了保护我吗?”
“……”
又开始了。
雨声哗啦啦地,将她清甜的声音掩盖几分,让棠溪砚觉得耳边发痒。雨下得更大了,时虞将他完完全全地盖住,以至于他眼前一片黑,看不见她。
剑灵没有回答,时虞也不恼。
她将木剑往怀里抱了抱,低下头,脸颊蹭着剑柄。
“谢谢你。”
“……”棠溪砚感觉到柔软的肌肤贴上他,很奇怪的触感,并且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他挪了挪位置,远离时虞的触碰。
这让时虞纳闷之后有些挫败。
“剑灵乖乖,刚刚出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骂我蠢货?你是因为嫌弃我才不愿意和我说话吗?”她松了松手,低落的语气传进棠溪砚的耳里。
衣袖撩开一点,棠溪砚终于能看见阴沉的天,坑洼中跳动的雨滴,和时虞水色朦胧的眼。在雨雾中显得如此委屈可怜,差点让人以为她哭了。
“我骂的又不是你。”
“真的!”也不知道她的情绪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易的来去自如,瞬间又恢复原样,抱着剑柄蹭了两下,“那你就是我的剑灵,对吗?你以后是不是都在了!”
棠溪砚想要避开她的眼睛,但偏偏他受制于剑身,被她抱在怀里,只能与她炙热的目光相迎,然后被烫得视线迷离,大脑发晕。
少女眼里的期许太浓烈,宛若装满整片星河,到底是灿烂永恒还是一瞬即逝,眼下就在他的一句话中。
什么啊,他可是万山宗掌门的亲传弟子,整个万山宗唯一的天级弟子,剑修奇才,棠溪家的骄傲,怎么能做别人的剑灵?
而且时虞什么都不会,他要是成了剑灵,若是不好好教习她剑术,岂不是日后还要小心她同人比拼被人折断,又或者杀妖怪时又要出力又要护着她?
棠溪砚顿感心累。
时虞拍了拍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让我当你的剑灵也行,但是——”棠溪砚语速飞快地抛出转折。
“你必须依照我的办法好好修习剑术,要是你学不会,还是个废……还是个不入门的,我是不会给你当剑灵的。”他顿了下,又补充,“当然,只要好好听我的修炼,不可能学不会。”
时虞点头。
雨停了,她背起包袱,将木剑拿在手里,继续往山上走,脚步踩着水洼,激起水渍染了她的裙角。
“既然如此,我要说说我的其他条件。”
“把你那个熏香丢了,臭死了!熏得我浑身都是味!”
时虞遗憾:“啊你不喜欢吗?我觉得还挺好闻的呢。”
棠溪砚:“不喜欢!还有每天给我涂的那个膏,丢掉丢掉。我可是正宗黑桃木,原滋原味才是最好的。你这是画蛇添足。”
时虞点头。
棠溪砚:“要给我准备一日三餐,我最喜欢吃香酥……”
时虞惊讶:“你还要吃饭吗?”
棠溪砚面不改色,底气十足:“我可不是一般的剑灵,我需要进食。待会回去,我要吃饭,两荤两素一汤。怎么,觉得麻烦?那——”
“不麻烦!”时虞扬起笑脸,“我最喜欢做饭了。”
“还有……”棠溪砚想不到其他了,一时间卡壳,“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补充。”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剑灵了!击掌为誓!”
时虞张开手掌,但是上下比划半天,好像是找不到该和木剑哪里才算击掌,眨巴眼睛思考无果,尴尬地举着手,准备作罢放下。
真是幼稚,明明都和木剑结过血契了还搞这一套有的没的仪式。
棠溪砚默默吐槽。
他动了动,用剑柄轻轻撞上她的手心。
“原来这是你的手!”
“……”
他应该用剑刃去撞。
时虞将他放回剑鞘,心情大好。
“我终于有剑灵了。”她满足地看着木剑,那桩在她心里埋了十几年的心愿如今总算有了进展。
这句话她也终于能说出口。
棠溪砚不知为何,总觉得听起来不像是开心,更多是惆怅。
“那你叫声主人听听?”
?
“……”
棠溪砚黑脸,直接了当地拒绝。
“不、可、能!”
他咬牙切齿,无比坚决的语气让时虞作罢:“好吧好吧,你第一次叫主人叫不出口也正常。以后慢慢来,我们先回去给你做饭。”
她一口气说完,又突然接了半句:“真的不能叫一声吗?”
“……”
-
棠溪砚一直保持沉默到时虞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他这种缄默式的抗议果然让时虞妥协,没有再强迫叫主人这件事。
时虞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便准备了些常做的拿手菜,两荤一素一汤,比棠溪砚要求的少了点分量:“过了饭点,厨房里的菜没剩什么了。你先将就着吃,下次我再给你做更丰盛的。我会的可多了。”
木剑被她放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站立,而她则双手撑着下颚,眼巴巴盯着木剑,等待他用餐。
“……”
棠溪砚闻到了饭香,咽咽唾沫,开始指挥:“把我放近一点。”
时虞不懂,但乖乖照做。
“咳咳,好了,就到这。你出去吧。”棠溪砚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非常自然地解释,“我们剑灵吃东西是很特殊的,你不能看,等我吃完你再进来。”
时虞疑惑,她没当过剑灵,不知道特殊在哪里。既然剑灵乖乖这么说了,她就关好门,到院子里去坐着看话本。
等到动静完全消失,确定没有人看到,棠溪砚才从剑里出来,顺势坐在椅子上开始狼吞虎咽。
整整七天多,他就偷吃了那一顿。平日里再不爱吃饭,现在也如饿狼扑食,顾不上别的了。
还好木剑能吸收灵力,他躲在剑里恰好充分地感受到灵力的灌溉,加上时虞胡乱给他用的那些灵药,算是误打误撞让他能勉强支撑身体所需。但再多灵力也比不上一顿实实在在的饭菜来得痛快满足。
时虞的确有个好手艺。
看上去柔柔弱弱,舞剑都舞不明白的,刀工却是精细熟练。翻炒的家常小菜菜色鲜艳可口,油盐恰到好处,炖的鸡汤醇香浓郁,就是鸡肉少得可怜,应该是今日晚餐留下的剩菜,鸡肉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比起上次在厨房里胆战心惊地偷吃,这次可就安心多了。
棠溪砚心满意足地吃完,活动活动手脚。
他不敢走一步,但在原地舒展开则是安然无恙的。
躲在剑里他的整个身子就像和灵魂混合成一团镶嵌在剑中,他自己的佩剑和四方宝镜都没法正常使用。
他打开四方宝镜,开始翻看帖子。
几乎全是有关于他失踪的消息。
【惊天大瓜!事关万山宗的未来!】
【谁知道万山宗最近的大事,全山都出动了!万山宗要变天了!】
棠溪砚眼尾抽搐,冷笑着点开这些抓人眼球的帖子。
里面有说他是和人私奔的,有说他被人报复绑架,还有说他已经死了,前几天在无恙城看见了他的尸体。
他气笑,手指快速敲打。
【剑道第一棠溪砚:我如果死了,这就是地狱。报个名字,等我来收你。】
帖子顿时安静如鸡。
棠溪砚觉得扫兴,翻看自己收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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