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奴(重生)》
第二日一大早。
府门前便来了一人,他在门前拍着大门,说什么都要见越清宁一面。
如此大动干戈,她也便知道了是谁,只不过他们两个看来真是有缘无份,被多方强凑到一起也还是没有日后。
越清宁要众人回避,自己一个人掩了面走到门前。
距门三尺,他在那边也看到了她的身影,拍着大门差点把贴了的封条也给撕破。
“别碰了那封条!那是陛下下令贴的,若有损坏恐怕会问你的责。”
崔护在另一边撑着门,只能从不足二寸的缝隙中看她,听着她的话,禁不住湿了眼眶。
“就算被罚又有什么要紧?疫病凶险,你可怎么办?”
越清宁知道他至情至性,却没想到他对她用情至深,即便知晓她已经染上了会死人的瘟疫也还是来看她,丝毫不怕自己也有危险。
书中的有情郎亦与他比不得分毫,清宁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怅然。
现在这个情况,她怕是已经与他生死殊途再不同路,既然如此,何必禁锢他的心,强把他留在这里呢?
“三少主……”
这三个字再响起,崔护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放弃他了……
“少主情真清宁一刻不敢忘,可事不由人,天命难违!清宁请您就此忘了约定,从此别过再不要来了。”
往日他的话还在脑中想起,她深叹一声,那日他的话、他的心跳、他的胸膛仿佛还能感受得到,只是她却不能让这样的一个他,为活不过七日的人断肠忧心。
“清宁……”
她打断他的话,“三少主,您也应该知道您的身份绝不容有失,清宁只是一介女子难以堪受此等罪过!”
“若少主真的在意清宁,不如记住这场瘟疫,拼尽全力救治京中和凉州百姓于水火,清宁在天上亦会感念少主之恩。”
她竟然不念着自己的生死,全然想着的都是门外的百姓。
崔护扪心自问,他全家男儿都为国舍生忘死,但他此刻若是被困祝的那个却做不到和她一样。
第一次见她那天,他确实因她的殊色动情。可现在听着她的话,隔着这道门,他只感觉生命里可能出现的一抹亮色,就在今日,就在眼前!
她胸中的大义丝毫不输男儿,叫他敬佩也更叫他无法放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镇定下来想再试一试。
“大理寺已经封了洛家,现在正在查找但凡接触过洛家的人,我听说已经找到了十三个发热的,外面已然传播开来!清宁,你现在还没有症状,我可以带你出来好好找上十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帮你!”
越清宁控制不住的一声轻笑,却没有笑他的意思。
太医院都研究无门的病症,他找再多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就算出去,也只是把身上的瘟疫多传给几个人而已。
若他也因此传染上,她怕是要恨死自己的。
至此,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望着他泪眼凄迷的说了声。
“少主好意我已心知。御医来过,滕姐姐也在这里为我等诊治,出去或许还抵不上在这里。再说,若是出去也还是要隔绝在一处的,如此来回移动倒是不好。”
她轻声的笑了下,弯起眉眼想叫他安心些。
“不若这样,我们便以七日作为一约,七日后不是就快到重阳节了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南郊采菊好不好?”
崔护趴在门上忙答应下来。
“好好!重阳节圣上还说要在莲湖办御宴,上次因为我,你不是没有看到莲景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正好也请陛下为我们赐婚!”
听他还心心念念着这段婚事,越清宁心中软作一团。
她想这天底下没有比他再好的男儿了,危急关头还不放手的郎君何其珍贵?
这次若她真的能活下来,说什么也想和他白首此生。
“好,别忘了七日之约,七日后再来看我!你若是日日都来,我也不敢来见你,七日后来……或许我已经没事了。”
只听一声轻柔的应答从木门那边传来,传到她耳中柔和的不像话。
“好!清宁,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眼眶湿润,内心的那块冰石被自己滚烫的眼泪融化,她此刻真的好想抱一抱他,好想再最后说点什么。
可说什么都会拦住他的脚步,说什么都会叫他不顾一切冲到她面前。
木门前的人影离去,越清宁缓缓蹲下,捂着脸一个人哭了好一会儿。
千言万语莫开口,纸短情长难寄人。
顶好的男儿郎她到底还是没命相守……
回到院中。
滕姐姐已经来了正在为雀铭把脉,看她精神涣散也将她拉到一边按在她纤细的腕上。
“没想到崔三少主竟然来了!”
她不知其中缘由,只以为他是为那一面惊鸿而来的,清宁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如今哪里还有必要再说他们俩的婚事。
七日一到,这个婚约也就此作废,没必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便让它就此散去吧。
“清喆情况如何?还是高烧不退吗?”
滕携蓟换了手用另一只手按在她脉上,缓缓道。
“清喆的高热已经用药压制下去,现在偶尔会苏醒一段时间。因屋里一直用了药在熏着,在侧侍奉的人都没有染上,姨母也没事。”
闻此清宁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下去一分。
“府中可还有其他人染上了?”
滕携蓟叹了声,“只有那日为清喆缝合伤口的大夫,他碰了血会染上倒是不奇怪。”
他碰血便染上了,自己也曾碰过两人的血,却不知道为何到现在还无头晕昏厥的迹象。
她这么一说滕携蓟也奇怪的啧了声。
“我摸你脉象微微有些腾热,按理说你这病弱的要比常人的症状起得更快,怎么到现在只微微有些燥热的脉象,却和他们都不同呢?”
见她一时陷入疑惑,越清宁将昨晚的事亦如实告知。
昨晚她还为雀铭处理伤口,这样又碰了一次却还是没有变化,难道说她的身体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滕携蓟闻言哑住,刚刚为雀铭处理好伤口后也摸了他的脉象,他这人也奇怪得很。
明明第一个受伤,伤处比起清喆还严重,他的脉象却完全不似清喆的凶险,甚至更像是一次普通的寒症。
这一个人还能解释是体质不同,可两个人都表现得和第一个人不同,这便有了探究的意义,他们两个身上肯定有一些一致的东西在起作用,这东西只有他们有,清喆却没有。
将自己的猜测跟她说了,清宁也努力回想自己和雀铭同样做过的事。
只是两人基本上没有共处过,又何谈一致呢?
见她一时还想不出来,滕携蓟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你慢慢想,清喆的病症有我在已经抑制住一些,只不过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得知了,我怕你有性命之忧!”
这世上总是会有些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尤其是大灾的情形下,人性更不堪考验。
越清宁自然也明白,城中权贵众多,在药石无医的情形下,很多人便不再拿自己当人,更遑论把别人当人。
书上曾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