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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主公他追悔莫及》

3. 第 3 章

姜辞并未回话,只盈盈一礼,语气淡然:

“谢都督不杀之恩,允我苟活。”

她说得规矩周全,半分不失礼,然而那字字句句,却毫无讨好之意。

话语出口,反倒像是在借礼貌封人情,叫人无从追责,也无从接话。

姬阳听着这句“苟活”,眉目未动,心却仿佛被什么细细刮过,生出一丝难言的不快。

她不是软弱求全,而是根本不屑求情。

他刚要开口,姜辞却已转身,步伐轻快,带着银霜安静离去,只留他一人站在园中,风落青瓦,夜色沉沉。

翌日清晨。

姜辞早早起身,熬了一碗百合莲子清汤,亲自盛好放进托盘,带着银霜往姬夫人院中请安。

东阳侯府尚未完全醒透,内宅花木微润,露气清寒。她正欲拐入垂花门,忽听得一声惊呼,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回廊边猛地冲出。

“当心!”

姜辞尚未来得及避让,那孩子已撞上她侧腰,手中的汤盅“哐啷”一声倾斜,热汤泼溅而出,洒在她的手腕处,一阵灼痛袭来,腕上迅速泛起一抹通红。

银霜后脚赶来,见状脸色骤变,连忙奔上前:“姑娘,小心——”她忙着掏帕子欲擦拭姜辞的手,语气急促。

姜辞却先拦住了她,反倒将帕子接过来,蹲下身去,先替那被汤溅湿衣裳的小孩子轻轻擦拭。

小孩睁大眼望着她,衣裳被湿了一片,所幸没碰到皮肤,没什么大事。他眼珠黑亮,气质清贵,面容未开,却眉眼分明,与姬阳颇有三分神似。

姜辞动作温和,边替他擦着,边低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眨了眨眼,带着一点稚气又不怯人:“我叫姬云梵。你也是来看祖母的吗?”

姜辞一怔,眼底微动,原来是姬阳大哥姬栩之子。她回过神来,轻轻点头:“是的,我是来拜见夫人的。”

姬云梵眼神亮亮的,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那你就是二伯要娶的新妇吗?”

姜辞唇边含笑未答,他又认真看了她一眼,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道:“你真好看。”

姜辞轻轻一笑,让银霜打开随身的食盒,从里头取出一个用蜜渍桂花做的小糕点,递给他。

“这是我早上做的,你尝尝,喜欢我下次再做给你。”

姬云梵双手接过糕点,眼睛都弯了,正欲开口说话,身后不远处,一个婆子快步走来,连忙向姜辞福身:

“见过姜姑娘,小少主顽皮,叨扰了姑娘,请恕罪。”

姜辞起身,笑着摆摆手:“无妨。”

那婆子温声劝道:“小少主,该回去了读书了。”

姬云梵依依不舍地看了姜辞一眼,又低头望了望手中的桂花糕,才乖乖点头:“那我可以明天再来找你吗?”

姜辞温声道:“我就在那座院里,你想来,随时都可以。”姜辞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院落。

小少主笑得眉眼弯弯,被婆子牵着走远,步子轻快。

银霜在一旁低声道:“他生得倒像极了……倒是好亲近。”

姜辞点点头,与小少主和婆子告别,这才转回到自己院中。

直到脚步一转入门槛,她才露出一丝压抑许久的吃痛神色。

手腕上那一片灼红愈发明显,汤汁泼洒处已浮起薄红,被袖口一蹭,疼得她眉心微蹙。

银霜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姑娘,要不先敷药再去夫人那边?”

姜辞轻轻摇头,语气温和:“汤撒了,还好我早晨多熬了一些。你先回厨房去,把那剩的一份再温一温,我在这里等你。”

银霜应声退下。

姜辞稍稍理了理衣襟,拢好袖口,遮住那道红痕,等到银霜再次过来,二人便朝正院而去。

姬夫人院中正有客在。

她端坐在主座,面前坐着一位鹤发童颜、衣袍斜挂道铃的老道士,正手持拂尘,与她低声言语。

见姜辞进来,姬夫人目光一亮,连忙招手道:“快过来坐,正说到你呢。”

姜辞行礼:“见过夫人。”

姬夫人亲自起身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笑道:“这位是平江观李道长,是我多年的旧识,极擅推命定日。”

“先前收到你父亲的信,只想着先接你来丰都,其他日后再说,实在仓促,昨日一见,我对你甚是满意,今日想着,终归是要成礼的,就请他来瞧瞧,看看你和子溯的八字,可配?何日合礼最宜?”

道士拂尘一卷,端起几分正色,眼神在姜辞面上一转,拈须而笑:“这位便是姜家姑娘?气度不俗,面有藏锋,是个福重之人。”

姜辞微微颔首,温声道:“有劳道长。”

道士请她写下生辰,婆子呈上纸笔。姜辞接过时下意识藏住烫伤处,袖口掩得妥帖,不动声色地落笔。

她字写得端劲遒美,藏锋含骨。道士看了一眼,点头称赞:“字如其人,收敛而不失骨气。”

姜辞礼貌一笑,轻声道:“蒙夸。”

道士将纸展平,指间捏诀,口中念念有词,眉头轻拧片刻,旋即舒展而开,眼中浮现喜意:

“巧了——三日后,乃癸卯年三月廿八,天德、月恩并临,正合宜室宜家之象。”

“且此日金木合局,辰土扶身,主主婚和顺、百年安稳。更难得的是,命中相冲处,彼此能解,是一种误入为缘,祸转为福之象。”

姬夫人听得连连点头,抚掌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当即唤来婆子吩咐:“传话下去,大婚三日后行礼,府中各处,今起整备,不得怠慢。”

那婆子应声,转而又问道:“那是否先告知二公子?”

姬夫人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叫他回来成婚即可。”婆子点点头而去。

姬夫人又回头看向姜辞,语气温婉:“一切虽急了些,但你放心,这桩婚事,是正经的,排场、礼数,必不会叫你受委屈。”

姜辞眼中微动,低声应道:“多谢夫人厚爱。”

姬夫人忽然转头吩咐道:“阿辞,去我书房里帮我取一样东西,柜子上头有个檀木匣子,我记得放在那里。”

她正与道长继续商谈婚期细节,语气淡淡,显然并不欲让旁人听见。

姜辞轻轻应了声,起身离开内室,循着熟悉的方向走向姬夫人的书房。

书房在西偏院,窗牖敞开,光线透入,空气中还残着些旧木与墨香。

她推门而入,屋内静谧无声,案几上摊着几卷未收的兵书和一封信。

她正要径直去取柜上的匣子,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瞥见那封信露出的半行字迹。

是父亲的笔迹。

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笔风,瘦硬中带骨力,结字之间,藏着熟悉的风骨。

姜辞脚步一顿,站在桌前,指尖悬在那页信纸上方,迟迟未落。

她知道——私看他人信件,是大忌,尤其在这东阳侯府中,一举一动皆牵丝攀藤。

可那是父亲写给姬夫人的信。

她终究还是伸出了手,将那封信自书页下轻轻抽出。

信纸展开,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

入目第一行,便是:故人姜怀策,叩请汀州安好。

姜辞怔住,手指紧了紧,忍不住继续读下去:

“三十年前,怀策曾见夫人与亡妻沈氏并肩而行,春风执扇,同席轻笑,诗札往来,时人称凉汀双璧。旧事清雅,不敢忘怀。

昔年之事,怀策有愧难言。彼时战局胶着,少主西凉为质,怀策奉命看守,亦曾暗中设法相助,故而少主方得一线脱身,安返汀州。

然为敌营中人,身负将职,明不能护,言不能劝,所能者,唯以病疏假象,夜中引哨,使其脱围而去。此举险而不宣,怀策知之,自知为幸。

今凉州危局将至,边军不敌,前有姬阳大军逼境,后有北庭虎视眈眈,怀策势难支。无奈之下,送女阿辞入汀州,以和亲求一线缓局。此举虽辱,实为保城之计。

若夫人尚念旧时交谊,念沈氏之亡魂,思昔年一面之情。

若夫人未忘往昔所为,尚记怀策暗助逃生之举

则愿借此一筹,请夫人一言相助。

凉州若终不可守,惟愿我女阿辞,得保性命周全。

阿辞天性沉静,才识尚可,不乞怜、不求宠,愿为王事所用,惟求不作弃子。

怀策年过半百,凉州若破,便是赴死之时。

此信所求,不过愿留姜氏一线血脉,一息归途。

若能如此,怀策虽死,无憾矣。

姜怀策拜启。”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急忙将信重新折起,手指一抖,纸页竟有些合不拢,她只得用力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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