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夜澜烬察觉了那委托令的不妥，秦蚀月又为麻衣派掌门，此刻于他面前的，便应是一具尸体了。

“尊，尊上！”秦蚀月此刻也顾不上身体虚弱，忙扔了手中半截残刀，跪拜道，“属下秦蚀月，不知……”

“在此地，莫要如此称呼我。”夜澜烬打断了秦蚀月的话。

“是，在下必谨遵命令！”秦蚀月忙行礼应下。

麻衣派弟子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身后看去，便只瞧见自家掌门突然丢了残刀，似乎正和那黑衣少年说着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的。

麻衣派弟子听不清，但陆离还是听得见的。

“小澜，她是你的手下？”陆离开口问道。

又称尊上又称属下的，陆离虽然不太清楚是个什么身份，但至少是上下级没错。

“师父，你……你都知道了？”夜澜烬转身看向陆离，却是慌乱地捏紧了衣摆，“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骗你……”

“骗我？骗我什么？”陆离不解，“我之前又不曾问过你与此人的关系，你何时骗我了。”

不，不是么？不是师父知道自己是魔尊了么？

夜澜烬仍有些内疚。

无论如何，他确实瞒着师父……

秦蚀月：……这是魔尊吧？

她眼前这人，竟然真的是魔尊吧？？？

秦蚀月很难想象，她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魔尊局促得和一只打翻了主人东西跑来认错的小狗一样，抓着自己的衣服直道歉。

“还是说，小澜你指的，是你的身份？”陆离失笑道，“我只知是捡了你，又不曾问过你的身份。何况行走江湖，身份本就是自己给的。非说个身份的，大家都是人类，只要并非亲友这般情感链接，其余的不过人为给予的修饰，又有何价值呢？便好似如今，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徒弟，是木缘派第三代弟子。”

早在很久之前，陆离便从第一位师父处知晓了这些。

便好似陆离从来不知她的第一位师父是何身份，或者说，陆离只需要知道她是自己的第一位师父便足够了。

夜澜烬一时默然。

夜澜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有人会与他说，那些所谓的身份……极凶也好，极强也罢，令人厌恶也好，令人屈服也罢……都是没有价值的。

是啊，那些都是没有价值的啊！有价值的，唯有情感……

若是当初，他遇到的是师父，是否如今，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不，他不应当这么想。

至少现在，他遇到了师父，难道便是太迟么？

不，是太早。那些没有价值的，便不算过往。命运给予他何其的幸运，让他于生命中这么早便遇到师父。

秦蚀月：……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再等等，她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她听到了这么多，她会被魔尊杀了灭口吧。

……她现在把自己打聋还来得及么。

“所以，这位秦蚀月，是你的手下，对么？”陆离又问。

夜澜烬沉默了片刻。

于过往，秦蚀月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自己下达的命令，秦蚀月便是付出性命，亦是义无反顾……无惧死亡，忠心耿耿……

诸多画面浮现，夜澜烬也理清了思绪。

他点头回答师父道：“嗯，是的。”

“好。”陆离点头，伸手摸向自己袖中的口袋空间，“既然是，便不应该伤了手下。”

“徒弟之错，乃师父之过。”陆离从口袋空间那堆药丸里找了找，摸出了粒炼得最好的治伤丹药，随即递给秦蚀月，“这是疗伤的丹药，只盼我可替小澜弥补一二吧。”

“尊……这……”

此刻秦蚀月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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