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年前，意气风发的宋止澜，说实话因为出色的天赋而被人捧得有些志得意满。也是在这个时候，出了邪剑一事。

那时候，要说他全然不受外界舆论的影响，现在的大冶阁阁主也不会是个“不爱见客，总在闭关”的人设了。

不过，现在的宋止澜毕竟不是当年的少年，已经不甚在意旁人的议论，可当目光触及黎湛的时候，大约是因为他是另一个当事人，他不免问出一句“你怎么看？”

但具体是对谁的看法？宋止澜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黎湛正吃着瓜，哪知道吃到自己身上不算，身旁的“同伴”还要问一句他怎么看，那一刻简直幻听“元芳，你怎么看？”

没想到宋止澜还挺八卦。

黎湛问道：“锻剑的那位炼器师，一开始炼制出来就是邪剑吗？”

宋止澜自然摇头，他是正派炼器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铁匠锻菜刀出来给你便利生活，结果有人拿去杀人还怪菜刀太锋利，不然人也杀不死。”黎湛说了个冷笑话，又道：“总有些人，怪天怪地怪空气，就是不怪自己。”

宋止澜没听明白“空气”是什么东西，但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由觉得心情舒畅。

难不成，这就是黎湛能在邪剑怨气之下保持清醒的原因？

他夸道：“黎兄明智。不过，这世界还是有很多人脑子不清楚。”

曾经还有人蹦跶到了他的眼前。

黎湛一耸肩，“那你都说他脑子不清楚了，就不要管他说什么了。”

“跟他掰扯起来，都显得自己也脑子不好。实在不行……”

宋止澜正以为黎湛要劝他大度一些，莫气着自己——毕竟以他旁观黎湛与凌臻交谈时，得出了他性子偏温和的结论——却听他接着道：“根据现在的世界规则，只要比他强，揍他一顿出气不犯法吧？”

这话一出，宋止澜都愣了一下，一时都不好说自己心头的感受。

但嘴角的弧度比他先有反应。

黎湛在原世界也是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可谁叫他现在身处腥风血雨的修真界？而且还是一来就是那样的经历，他怎么可能看不清事实？

——如果他依旧以原世界的法律、道德、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只怕下一瞬就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当然，眼下让他眼都不眨的杀人，他也做不出来。

也有可能是做不到。黎湛心底暗道，毕竟他还只有原主洗髓境的低微修为不说，还被九大宗门和散修盟曝光了出去，在恒阳宗学的功法全都不能用了。

这两天他把商城页面刷的飞快，除了找想要售卖的东西，就是想给自己找一本合用的功法！

·

第二日一早，黎湛就按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找到了修士们摆摊的地方。

这里也没人来管理，想买东西只要找到地方就地一摆就可以。

但黎湛还是摆上了桌椅，不是为了特立独行吸引目光，而是因为他虽来的挺早，可这些修士根本不眠不休啊，已经没有好地方给他了。

地上又杂乱又崎岖，他还没那么硬的铁腚，只好花些积分现买了桌椅。

然后摆上作为样品的回元丹、回春丹，还有吃下就能让修士灵力短时间大爆发的燃元丹。

——当然，这也与黎湛之前吃的那个大力丸一样有虚弱的后遗症，而且因为是作用于灵力上，影响经脉，所以还更严重一些。

这些都是修真界就有的丹药，只要听到名字，修士便知道怎么使用。

黎湛也不是没想过拿出一些修真界之外的丹药——虽然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需要“关税”，可只要效果好，卖出去的价格也是不菲啊。

只是，考虑他现在只是个修真界修为低微的新人，拿出太多没见过的好东西太惹眼，便作罢。

就连拿出来的丹药，最高也不过是三阶，他还打算控制数量。

——另一个原因就是来这里的修士修为都不算高，未必都有丰厚的身家。

摆好摊，宋止澜觉得按自己此前的说法，他现下不好再待在这里。

只好道：“我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我要的东西。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说着，递过一块传音玉石。

黎湛还真没有这东西，对于宋止澜的“关切”，也没拒绝。

系统都跟他说了，在飞舟上时宋止澜都做了什么，虽然他也拿捏不准宋止澜的心思。

但，只要时间久，总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不是吗？

系统不甘地道：“宿主，我还是觉得他是心思不纯，对宿主你别有所图。”

黎湛自然知道宋止澜不是纯粹的“热情好客”，他要是个社牛，他们来到云麓镇后，怎么不见他出去交友？

可显然系统不是这个意思，它非说宋止澜贴心的有几分暧昧。

黎湛也是服气了它的“脑子”，说道：“你还是少看些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吧。能学点好吗？好好提升自己，看看你这像是被炮轰过一样杂乱无章的商城页面，我找个东西真的好难的。”

系统：“……”宿主老说它，那有本事给它花点积分，别老想着让它去朋友统哪里薅羊毛行不行？

黎湛将写了价格的布绦挂在桌前，也按他打听到的“传统”，比各家丹药阁的价格高出一些。但又有买上十瓶打九折的活动，算起来似乎又划算一些？

一时，吸引了不少修士的瞩目。

布绦上还写着摊主有炼器师熟人，能帮忙搜寻合适的法器，找不到合适的就不收费。

属实是商城太乱，找到的“法器”又许多不是本世界的东西，黎湛不想自己承担那份“关税”。

——宋止澜是没看见这布绦上的内容，否则都得指指自己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现在就算是黎湛的熟人了吗？

“这，十瓶才能打折，是不是太多了些？”凑上前的修士忍不住问。

黎湛立马关了正在刷的商城页面，摆上营业的专业笑容，说道：“我的丹药品质都很好的，不信给你闻闻看。”

尝一颗当然是不行的，但是仅凭丹香，也能证明黎湛是没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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