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户女》
七月天儿正热,因茹氏长子八月成婚,故而她现下倒是没多少功夫替人看病了。妙真就躲在家里消暑,正想着茹氏的儿子成婚,也不知晓谈允贤会不会来?她如今随着茹氏学医已然三载,女科已经学的很透彻了,无论是带下、调经、血崩、妊娠、小产、难产、产后如何处理,几乎都已经是很有经验了。
她自然还是想在女科上深耕,但是这有个问题,她没有名气,年纪又小,还未出阁,没有强大的人替她背书,绝对不行。
苏州府召女医进宫,茹惜娘竟然也被推荐了,若非最后是她听说会有大内之人会考试,故而退却了,恐怕她也能选上。
而茹惜娘虽然跟着茹氏学医,但并不精神,辩证都常常辨错的。
可是她有茹氏这个姑妈出钱出力,还动用了不少人脉,这才能有中选的机会,可自己却没有人为自己筹谋。
即便跟着茹氏替人家看病,但要出头还得用时间熬。
古代和现代又不同,即便是爹爹这样的人,也被她偷偷听到跟娘说起明年就要开始留意了,只要定下亲事,再要出去就不容易了。
她也没有一定要如何声名鹊起,但是现下女子不能开医馆,多半上门求医者,都是求的有名望的人。茹氏也是因为茹家出身医学世家,她却不是,将来即便有医术,病人也不找你看病。更可怕的是,如果你没有名声,你帮人家看病,人家还不信任你,到时候不知道吃了哪里的药,倒打一耙。
将来别人也把她正经的大夫和医婆药婆混为一谈,往上的路就不好走了。她如果能够进宫帮内廷之人医治,将来不必求人,人家就求着她来看病。
正想着,见马玉兰过来了,她正笑道:“我还道你这几日出去了呢?”
“这般热,我自然在家中避暑,对了,我听我娘说你们去李家去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妙真一面说,一面让人取井水里湃着的蜜瓜过来。
马玉兰连忙摆手:“说起这个我就气,你知道李老夫人爱打叶子牌的,那几位牌友,有一个拉着我的手不放,又把自己孙儿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一手的汗。又说我惫懒,就这么管教起我来了。”
因两家是邻居,关系又亲厚,马玉兰的心事和常常和妙真说。
她比妙真大一岁多,如今正十三岁,也是说亲的年纪了。一般说亲之后,家里备嫁妆,还得两三年,也没那么快出嫁。
女子的人生,仿佛就是这般快就被人安排好了。
妙真则道:“你娘那样疼爱你,肯定会为你打算好的,倒是你的生辰,要不然今年把汪姐姐、童妹妹一起喊着,咱们一处说话。”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那些大人们不是有会茶吗?我求我娘办个会茶会,到时候咱们跟着大人过去,我们几个关起门来自自在在的说话就是了。若不然,我只单独请人过来,你和汪姐姐没什么,童妹妹那里怕是做不得主。”马玉兰如此想。
妙真连赞许她周到,二人也合计了一番。
末了,马玉兰则道:“你道为何童妹妹那里不准出来吗?都是李家的缘故。”
妙真不由道:“李家二郎君的爹做着教谕,正八品,童妹妹的爹是府经历也是正八品,最是门当户对不过了。说起来,童家还更殷实些呢。”
李家早已不如当年了。
马玉兰微微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李家大郎君去了金陵姑妈家,据说也是想借助一门得力的岳家起势呢。”
妙真见过李家大郎君,常在阊门外的横巷蹴鞠。
看来男人们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连婚姻都算计上了,自己做女人的凭什么就认命了?况且,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自己有本事,有名气,事业上能发展得更好,将来婚姻上选择也就更多。
马玉兰本以为妙真会鄙视李大郎君这种行为,没想到妙真在发呆,又拿起切好的蜜瓜道:“既然说好了,到时候童家那边应了,我再和你说。”
“好,好。”妙真才回过神来。
马玉兰在这里吃了几片蜜瓜,又瞌睡来了,在她这里睡了个午觉,方才回去。妙真原本也打算午睡的,可她又哪里睡的着,又一股脑打开自己的钱匣子,里面一共一锭五两的金子,再有两吊钱,这就是她全部的私房钱了。
家里年底才刚还清楚了债务,如今正是积蓄之时,她爹还说这写书的活计也不知道何时就禁了,得有些积蓄,将来年成不好了,总不至于全家饿。
他们家本来移居苏州,又无田地,若没了这生计,怕是都要饿肚子,只得未雨绸缪。
妙真也很懂事,从不多要钱,平日的零用钱,她花销虽然不多,但必定要用得到的地方。就比方草纸、肥皂、还有丝线这些。
次日一早起来,她和梅氏说了昨儿马玉兰生辰的事情,梅氏满口答应下来:“既然如此,到时候我应下就是。你们几个原先就好,去年年底仇娘子这一走的,你们多早晚也不在一处。”
“女儿也是这般想的。”
“趁着年轻,也多松快些。”梅氏自己虽然如今的日子比平日强十倍不止,但是她也想女儿能够松快些。
妙真笑着点头。
却见梅氏话音一转:“真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为乔五姨娘医治的?我看你平日年纪虽小,是个谨慎的人。”
听她娘提起这个,妙真也不讳言道:“一部分是为了我自己的医术啊,还有一部分,我也是见五姨母总言语上欺侮您。您就是穷困潦倒,她也没有拿一文钱帮您,我分明守着医德,她反倒是对我冷言冷语,不仅如此,还当众嘲讽您不贤惠,没替我爹纳了妾。既然如此,那她自己去应付有子嗣的妾吧。”
“你这孩子……”梅氏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自小没娘,继母对她不好,她爹不管事,所以凡事爱息事宁人。但女儿似乎不同,她年纪这么轻,就很有手段,甚至于细微处就报复过去了。
妙真又道:“况且我只是帮那人治病,怀不怀得上,又不是我说了算。”
梅氏也没有多苛责她,只是道:“你姨母若是知道了,恐怕也是要怪你的。”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这世上难道只准给她医病,不能给别人医病吗?娘,她们乔家虽然是本地大户,但我的老师是仇御史的亲姐姐,兴许我还有门路呢。”妙真可不怕。
莫名的梅氏想起那一年,家里穷,继母把米饭偷偷给继妹喝,却只让她吃豆子,让她一大早起来做饭,喂猪,烧饭,动辄污蔑她偷钱。
那是一段昏暗的过去,可她的日子越过越好,已经不想了。
倏地,梅氏笑了,搂着女儿道:“你说的对,娘不会怪你的。”
“娘,女儿做什么,您都对女儿这么好。”妙真如此想。
很快马太太得到童家的回应后,相约在荷花荡上,租一条画舫,众人游湖摘莲蓬。
又说妙真等人先坐马车到湖边,此时许多人游兴太高,那画舫还在对岸,众人只好各自上小船划过去。妙真她们坐的这艘船不是艄公撑船,而是梢婆。
这梢婆很健谈,说她在这里撑船都撑了十多年了。
“一年三百六十日,无论风雨,我都在这里。靠着撑船,养活了儿子女儿,至少不让他们饿着。”
梅氏叹道:“这可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我的手啊,麻木了六年了,吃了好些药也没什么效。”梢婆说到这话的时候,露出些许无奈。
妙真虽然现在习妇科,但是她穿越前可是针推科的,她药箱也随时让丫头带着,不由道:“这是风湿,灸治一下就好了,我已学医三年,您若信我,我可以帮您试试。”
原本以为梢婆会拒绝,毕竟自己年纪不大,却不料那梢婆见梅氏和妙真出入都带着下人,身上也都穿着绫罗,看着像有身份的人,她这双眼睛也算是阅人无数,当即竟然应承下来。
梅氏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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