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南枝[先婚后爱]》
到底还来不来?
宋槿禾靠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目光时不时掠过水面望向回廊尽头。那里始终空荡荡,只有风扫过廊檐下悬着的风铃,叮叮当当惹得人心烦。
听奶奶说季斯南今天会送季奶奶来家里小住,她坐在水榭里等了大半个下午,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手绷上的白兰从无到有渐渐成形,她却在收尾时刺偏了一针。
心乱,手法也跟着乱,她烦躁地将绣绷丢到一边,干脆趴在栏杆上逗起了池塘里的鱼。
都说鱼儿的记忆只有七秒,但宋槿禾却觉得自家池塘里的鱼儿甚是亲人。
她抬手将手臂悬在水面上空,手指在水面上游走,便能轻易引来一群金红交织的锦鲤。
终于被这群小生命逗笑,打算用桌上的鱼食犒劳犒劳这群小家伙。
转身间,余光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
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倚靠着白墙,薄唇含笑,歪着头懒洋洋盯着她看。
来了!
她抬手的动作僵在原地,眼睛也睁大了几分。
如今的季斯南褪去了少年时的青稚。身材高挺,衬衫袖口被随意地挽至肘间,领口的扣子散开两颗,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商务装扮,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几分慵懒。
一双眼睛明亮又深邃,鼻梁高挺,轮廓比记忆中还要俊朗。
这场重逢对她来说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精心安排。
她特意穿了新制的浅绿色旗袍,奶奶说这一身最是衬她;特意坐在这里等他,这里是那年他们最常待的地方。
许许多多的刻意,却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仍然慌乱。
“好久不见……季斯南。”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起身,说话的声音比池水还要柔。
季斯南闻言直起身走向她,黑色皮鞋碾过木廊,每一步都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淡淡开口:“好久不见。”
目光扫过石桌上的鱼食,兀自拿起来走到池边喂起了鱼。修长手指轻扬,引得池鱼在水里翻腾,比刚才更佳鲜活。他头也不抬,扬着嘴角问:“还是喜欢躲在这里?”
宋槿禾站在原地一瞬恍惚,这画面太过熟悉,渐渐与七年前重叠。
也是这样一个夏天,宋家庭院里却白幡肆意,哀乐低回。
她的父母在参加刺绣展览的途中,遇上醉酒驾驶的货车司机,双双殒命。十七岁的她缩在奶奶怀里泣不成声,嘴唇干枯,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泱泱,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啊,要吃点东西呀。”老人声音沙哑,轻抚着孙女的后背,满是心疼。
泱泱是她的小名,父母希望她如泱泱江水一般奔流不息,勇敢无畏。可那时的她,只觉得世界一片漆黑,畏缩在角落里不敢踏出一步,说不出一句话,就只是哭。
“老太太,季家人到了,您宽宽心”,一位绣坊的师傅红着眼睛走进灵堂,身后跟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季家人。
宋季两家是世交,季老太太和宋老太太更是闺中蜜友,一个嫁进了富商季家,一个在家招了赘婿。
季老太太本就身体弱,此刻眼眶湿润,被儿子儿媳搀扶着走进灵堂。看到屋内的一老一小彻底忍不住,走上前抱住两人大哭:“兰畹啊,节哀,以后我的儿子儿媳就是你的儿子儿媳,我们就是一家人。”
季夫人见状,忙将宋槿禾搀扶起来,柔声劝道:“泱泱,伯母带你去吃点东西,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住的。”
她浑浑噩噩地被带出去,低头喝汤时,泪水砸进碗里。
一只手递来一方素帕,指节修长,皮肤白皙。
她头也不抬地接过,哑声道谢。
季夫人轻拍她的背,细声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季斯南,你们小时候见过的,比你大一岁,你就喊哥哥。”
宋槿禾努力让自己平静,可身体却忍不住地抽泣,终是从嗓子缝里挤出一句“嗯。”
看着小姑娘抽泣的身体,季夫人实在是心痛,也跟着红了眼眶,伸手擦着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哽咽地安慰道:“泱泱别怕,还有伯母呢,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会照顾你和奶奶的,别怕。”
那些日子,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少年人也寡言,两人鲜少交流,葬礼进行了几天,他就陪了她几天,盯着她吃饭,陪着她看鱼。
大多数时候都在这个亭子里。
“现在的鱼比当年肥。”男人忽然开口,打断她的回忆。
宋槿禾低头沏茶,茉莉花香随着蒸汽氤氲而起,“前两天刚换过一批,当然长得好。”
她将青瓷茶盏递到他面前,“喝吗?”
季斯南本想拒绝,可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时,又鬼使神差地接过,“谢谢。”
“什么时候回来的?”女孩坐下继续泡茶,手上的动作娴熟。
“上个星期。”季斯南坐在她对面把玩着桌上的茶具,她一抬眼便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依旧好看。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嗯。”季斯南点头。
宋槿禾又倾身为他续了一杯,“是该回来好好陪陪伯父伯母还有奶奶了。”
“嗯,在国外常听他们提起你,这些年多谢你替我照顾他们。”
“应该的……”她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看得宋槿禾心里发虚,“他们对我很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她轻笑着点头,心里却泛起莫名的酸涩。
这七年来,季斯南出国读书,后来又被留下来处理公司在海外的项目,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趟家,她反倒成了季家的常客。
他的父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别人家的女儿有什么,她有的只会比她们更多,季奶奶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时间久了,她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知不觉间她真的把那里当成了家。
而现在,季斯南的话仿佛在将她与季家割席,话外之音像是在说“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回来了就不需要你了。”
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在得知季斯南要回国接手公司的那晚,她盯着天花板想了一夜。
担心和季家疏远,害怕再也融不进那个家,更害怕季斯南哪天带回一个漂亮又讨人喜爱的女孩,代替她在季家的一切。
她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觉得如果和季斯南结婚的是她,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那一晚,她将夜熬穿,反反复复地思考和季斯南结婚的利弊,似乎是百利无一害的。
毕竟放眼整个江城,季斯南绝对是最优质的结婚对象。
季斯南喜欢热闹,鲜少这样安静地待着。这个亭子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像18岁那年一样,让他待多久都心甘情愿。
晚饭后,季斯南驾车驶离小镇。宋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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