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气泡水[校园]》
12月31日。
天气晴。
虽然是元旦放假,但因为补习班调课,严宁上了一整天的课,时间表和平常在学校时候,没有太大不同。
晚上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一会儿堂,又因为今天放假,外面人太多,路上堵车。
严宁背着书包,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钟。
她在站牌那儿犹豫了下,还是选择那条常走的路线——
抄近道。
穿过一条小巷回家。
只是,人都在巷子里,走到一半了,严宁又渐渐生出那么点儿后悔。
毕竟她平常走这条道的时候,都基本是大白天、或者是天没太黑。
而现在,月黑风高的。
路灯昏黄,这条小巷人烟又少,一路走来,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严宁甚至感觉,身后好像出现了脚步声。
她步伐凝滞一瞬,警觉地,随时做好全速往前跑准备地,想要回头去看……
“喵~”
旁边传来一声猫叫。
一只小黑猫,从房檐上跃过,跳到地面上,碰倒了角落的一个易拉罐空盒。
原来是猫咪。
严宁松了一口气。
小巷的尽头,正对着一条鲜少有车经过的辅路,街对面往前不远处,就是惠泽小区的侧门。
刚到巷口。
严宁忽然发现,人行道上蹲着一个人。
那人坐在栏杆下的路沿石上,脱下的羽绒服丢在一边,衣着单薄,脚边是五六瓶空了的啤酒瓶,还没走近,就能闻到冲天的酒气。
他头一栽一栽地,好像在犯困,随时都有用脸着地,磕得鼻青脸肿的风险。
再一细看。
严宁还在酒瓶子旁边,看到了两板不知名的药物。
跨年夜。
这人以这种状态待在这里。
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严宁在距离这人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住,犹豫了下,决定去保安亭,看能不能找保安叔叔帮个忙,处理下现在的情况。
可她脚步还没动。
那人忽然直愣愣地往前一栽,头部眼看就要砸到街面上——
顾不上多想。
严宁连忙快步跑上前,醉鬼人很重,她吃力地扶住了那人的肩膀,帮他稳住身形。
那人头低垂着,烦躁地咕哝了句什么。
严宁没听清,但察觉到他似乎还有意识,忙出言询问:
“你好,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最好不要这样睡着,会受伤的。”
她边说,边探头往小区侧门看。
惠泽是老小区,物业管理很一般,侧门保安亭这儿,不是一直有人。
现下。
亭子里灯亮着,但没有人影。
人行道上也没路人经过。
严宁转回头,确认面前的人已经坐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放任这人不管,松了手,快速道:
“你稍等一下,我去正门那儿……”
她话没说完。
那人似是终于醒过来,听清了她的声音。
下一刻。
他突然抬手,一把攥住了严宁的手腕!
“终于……找到你了!”
嗓音嘶哑难辨。
严宁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呵斥:
“你放开!”
但那人攥得很紧,她双手都用上,奋力掰扯,还是没能挣脱。
与此同时。
那人抬头,微暗灯光下,严宁还是迅速看清了他的脸——
年轻的,右眼眼角有一块显眼的淤青。
这人,
竟然是方柏。
手腕又被人一拽,严宁踉跄着往前了一步。
猜到方柏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没再冒然开口,激怒对方,而是转头,快速打量起周遭的情况。
但车水马龙的路口离得很远,小区侧门里,看不到有人经过,四下还是无人,没有能求救的对象。
方柏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眼神涣散地盯着严宁的侧脸,大着舌头开口:
“放,放开?你,你把老子害的这么惨,不得,先给老子道个歉?”
严宁声音冷静:“你认错人了。”
方柏立刻蹙起眉头反驳:“放,放屁!你他妈就是徐萌,把老子砸,砸成这样……不,不对,你是严,严……”
他似是思维受阻,不知是说不出她的名字,还是认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索性放弃。
“你,你不是喜欢耍老子玩吗?来,老子今天,就好好跟你玩玩……”
方柏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空闲的那只手,径直往严宁的胸前一伸。
严宁没有尖叫挣扎。
而是冷静地回忆着以前学习过的防身术,找准时机,在方柏贴近的那一刻,她膝盖用力,向上一提——
“嗯?!唔——!!!”
几乎是同时。
一只胳膊,横在方柏的脖颈处,下了死力气将他往后一缴!
腹背受敌。
方柏吃痛的叫喊,一句都还没能发出,就因被攥住的脖子,尽数吞下。
严宁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手腕一被松开,立刻往旁边撤了一大步,脱离了方柏伸手能够到的范围,同时一把捞起了地上的啤酒瓶,双手攥紧,用作防身武器。
只是,再一转眸。
她就看到了从小巷里伸出的那只手。
巷口灯光昏黄。
那手的主人,站在了半明半暗的交接线处。
他的脸,全然隐没在暗处,像是某种暗夜里出行的大型狩猎动物。
严宁花了两秒钟适应了光线,终于认出——
那人。
是路琛。
一瞬间,远处嘈杂的街道声响在耳边复苏。
严宁不自觉地吐出了那口紧绷的气,感受到了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后背,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以及——
“你有没有事?”
路琛问。
他语速很快,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声线压得很低,让人无端联想到风暴即将来临前的海面。
严宁摇摇头。
一两秒钟的沉默后。
在场的第三个人,艰难地开了口:
“放……开……求……”
方柏快要喘不过气来,求饶似的,用手轻拍路琛绞住他的胳膊。
见严宁视线下意识去看。
路琛用力一揽,迫使方柏后退好几步,到了小巷里,然后,才松开了手。
方柏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而路琛长腿一迈,走到严宁身边。
路琛垂头,墨色眸子紧盯着严宁,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事?”
他边说,边伸手来接严宁手上啤酒瓶。
严宁这会儿也镇定了下来,没多想地把酒瓶给了。
再次摇摇头,重复,“真没事。”
而那边。
方柏爬起来,俯身撑腿,刚咳嗽了两下,就又故态复萌地开始低声咒骂,“……妈的,管什么闲事……?”
而后,方柏仰起头,看到了路琛。
视线静止两三秒,然后瞪大眼睛,“你……是你!”
不知是他真的认出来了路琛。
还是酒精上头,让他看谁都有仇。
方柏一双眼睛猩红:
“你,还有你!你,你们是一伙的!他妈的……”
后面的话,严宁没再听清。
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当下情况的心情,也跟着一停。
因为——
眼前的少年,把从她手里接过去的酒瓶往地上随手一放,而后,微俯身,将她脖颈处挂着的耳暖轻轻上移,动作堪称温柔地,罩在了她耳朵上。
那一刻。
她的视野里,只剩下路琛一人。
透过耳暖,也只传过来他的声音。
冷静,笃定。
甚至带了一点惯常的散漫。
路琛对她说:
“放心,闭上眼,等我两分钟。”
小巷里,传来的声音并不真切。稍远处的主路上,偶尔有车辆的鸣笛声。
严宁闭着眼,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地数着数字。
她也同时在想:
如果,数到了120,路琛还没有出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
她就拿着酒瓶,直接冲进去小巷。
而理性又在唱反调,告诉她,该去主街上先找人报警,喊人过来,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进去。
可在耽误的时间里,路琛受伤怎么办?
理性没话说了。
理性也投了个赞同票。
所以,严宁冷静地计划好了要莽着来。
又在想。
路琛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的呢?
严宁当然完全能猜到今晚的险境背后——
方柏用别人账号,认领P图的事很可能被别人知道,脸上的伤,大概是他刚刚嘴里那个“徐萌”弄得。
方柏是来报复的。
之前,她能让辛静打听到方柏的住处。
那方柏也一样,刚开学的时候,学校统计过家庭住址,他只要有心,找人一问,查到她住惠泽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路琛呢?
他一定是知道了这些背后的事,又猜到了方柏的想法,所以才会跟着她,怕她出事。
只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方柏何时、是否出现都是未知的。
难道,路琛今天一整天,甚至,更早时候?就在一直默默保护着她?
就这样。
当了一个无言的守护神。
丝毫没有让她知晓……
严宁默念的数字,到了99。
巷子里。
忽而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沉重的倒地声。
声音太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来源。
严宁慌忙地睁开了眼,朝巷子里望去。
光线一时难以适应。
只能依稀模糊地看到,一人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还有一人,站在倒地那人面前,直起身来,要往巷外走。
严宁几乎下意识地,就摘掉耳罩,想往前一步,去拿地上的酒瓶。
然而,与此同时。
那个熟悉的声音开了口:
“没事了。”
那一刻。
她如释重负,只觉得鼻尖酸涩,不知道是不是有眼泪要流下。
而路琛朝着她,一步步地,从幽暗的巷子,走到了光亮的街道上。
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严宁仰头看着路琛。
甚至生出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视线挪到他右脸颊一处,皱眉,“你受伤了。”
“一点点。”
路琛墨眸带了些清浅笑意,终于有了一点平时的感觉。他用手背,不甚在意地,随手擦去了脸颊上的一点血。
那是一道擦伤,并不深。
严宁却并没有松口气,对路琛上下左右快速打量,“伤口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吗?有没有什么内伤,要不要快点去医院检查一下?”
路琛:“嗯……”
他思考了一下之后,把双手往前一摊。
“唔,手好像有点疼啊。”
难道——
骨折了?!
严宁心下一紧,抬手就想去翻看。
却被眼前那人避开。
“有别人的血,脏。”
言罢,见她仍面露紧张,他又把两只手,前后翻转都给她看了一遍。
那上面,的确有一点血污,但不是伤口造成的。
除此之外,只有手背的骨节处,有略微红肿。
所以,她想,他的意思——
应该。
是打别人打疼了。
严宁稍稍松了口气。
路琛收回手,“不太疼了。”
又拍拍自己身上,“也没有别的地方在疼,应该不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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