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靠卖素斋发家》
秋雨又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细密的银线打在庆阳县衙后宅小院的青瓦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渐渐雨势大了些,敲在檐下那两盏刚熄了不久的红灯笼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水珠顺着褪色的穗子滚落,在石阶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程锦明立在廊下,望着院中那几竿被雨水洗得愈发青翠的修竹。
深秋的寒意裹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拢了拢身上半旧的靛青直裰,同李素一起在河边忙碌数日,大坝主体总算在入冬前抢着合了拢,笨重的横卧在城外浑浊的河滩上。
紧绷的弦虽骤然松弛,但随之涌上的除了卸下千斤重担的虚脱,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这雨来得太不是时候,虽说坝基已固,但连日阴雨让他实在不知上游水势如何,新筑的堤坝能否扛得住今冬明春。
程锦明微微叹了口气,岭南水患的惨状如同浸透了血的噩梦从未真正从他心底褪去。
“大人,李娘子到了,”周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沉稳地压过了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程锦明闻言回身,只见李素撑着一柄半旧的油纸伞,提着个食盒,正沿着湿漉漉的回廊走来。
她今日换了身浆洗得格外干净的细布袄裙,颜色是秋日里常见的靛蓝,衬得人素净利落。
伞沿压得低,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抿着的唇,临到廊下,她收了伞靠在廊柱旁,伞尖滴下的水珠很快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程大人,”她抬头,微微屈身。
“李姑娘不必多礼,”程锦明虚扶了一下,引她走向小厨房旁的小方桌。
桌上已摆了几样简单的菜蔬,最显眼的是当中一只冒着袅袅热气的粗陶砂锅,盖子未揭,但豆制品特有醇香气息已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混合着姜丝和菌菇的鲜甜,在这微凉的雨气里熨帖着人的肺腑。
“姑娘请坐,”程锦明指了指对面的竹椅,“不是什么正经宴席,粗茶淡饭聊表谢意,这几个月河堤上几百口人的饭食全赖姑娘支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透着一股卸下重负后的疲惫。
李素依言坐下,她目光扫过桌上:除了那个砂锅,一碟清炒的脆嫩时蔬,一碟切得酱黄瓜,还有一盘实打实的酱鸭,金红油亮的鸭肉整齐码放,透着难得的肉香。
李素心头微微一动,这都是坊间相传京城时兴的菜式。
“大人言重了,”她收回目光,将自己带来的盒子打开,端出来一碟做好的醋溜藕排。
李素声音很轻,“分内之事,也是乡亲们信得过我的手艺。”
她顿了顿,抬眼又看向那口砂锅,“这是……素鸭锅?”
“是,”程锦明被这醋溜藕排牵扯出些别样的回忆,因此唇角牵起一点极淡的笑意。
他亲自揭开了砂锅盖,更浓郁的香气随之扑面而来,只见乳白的浓汤在锅中微微翻滚,里面沉着切成厚片的素鸭,吸饱了汤汁显得饱满诱人,还有几块炖得软糯的冬瓜,几朵肥厚的香菇,几点翠绿的葱花浮在汤面。
“天凉,喝点热汤驱驱寒气,用的是你铺子里的素鸭,我让厨子加了菌子和冬瓜煨的,不知火候可对?”
李素看着那翻滚的热汤,白气氤氲,模糊了对面人的面容。
她拿起粗陶小碗,程锦明已执起木勺为她舀了大半碗,汤汁浓稠,素鸭沉在碗底,冬瓜剔透,香菇肥厚。
“大人费心了,闻着就极好,”她捧起碗笑了笑,暖意透过粗陶熨帖着微凉的指尖。
雨声淅沥,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两人隔着方桌安静地吃着,程锦明吃得不多,似乎更专注于那碗素鸭汤,小口啜饮着,眉宇间那点因公务凝成的结在氤氲的热气里似乎也舒展了些许。
李素则细嚼慢咽,心思却难以全然落在食物上,眼角余光里,是程锦明搁在桌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只是指腹和虎口处,新添了几道细小的划痕和薄茧,想是巡堤搬石时留下的。
他清减了许多,下颌的线条越发清晰,眼下的淡青挥之不去,一种混杂着敬佩与莫名酸涩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弥漫开。
李素想了想放下筷子,轻声问:“坝算是立住了?”
程锦明听闻也搁下汤碗,目光投向廊外密织的雨帘,声音沉缓:“主体是合拢了,土石夯实,该加固的险段也加固了,只是……”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粝的桌面上轻轻划过,“这雨下得久了些,上游的情形,驿报还没到,新坝初成,未经大汛考验,终究是悬着心。”
他端起旁边温着的粗陶茶壶,给李素续了杯热茶,茶汤清亮,是普通的炒青,带着一点微涩的烟火气。
“有时夜里听着这雨声,总觉得像马蹄踏在屋顶,催命似的。”
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无力感。
李素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程锦明映在雨光里的侧脸,他此时不再是公堂上那个凛然生威的县令,也不是河滩上那个指挥若定的主心骨。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被责任压得疲惫不堪、为一方水土忧心忡忡的普通人。
“大人已经尽力了,”她低声说,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和缓,“庆阳的乡亲都看在眼里,没有大人力排众议,这坝怕是连个影儿都没有,至于天时……”
她顿了顿,望向院中被打得簌簌作响的竹叶,“尽人事,听天命吧。”
程锦明转过头来看她,廊檐下光线昏蒙,她的面容在雨气和茶烟中有些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亮澄澈,眼神平静恬淡。
“听天命……”他低声重复着,唇边终于绽开一个带着点无奈又释然的浅笑。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这庆阳的百姓,若真决了口……”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将微涩的茶汤一饮而尽。
雨势似乎又急了些,豆大的雨点砸在院中那口闲置的石臼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更显出小院的气氛寂静凝重。
李素有意转移话题,她转而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醋溜藕排放到程锦明面前的小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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