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靠卖素斋发家》
时间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和铜钱的叮当声中不紧不慢地流淌,当牢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时,朱永贵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秋日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晃眼,他在家丁的搀扶下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外面混杂着尘土和淡淡食物香气的空气,虽说奇怪着朱平旗这小子为何没亲自带着家丁来,但这自由的味道还是让他暂且忘了这点不快。
然而这短暂的松弛感,却在他踏入溢香楼后门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不再是记忆里熟悉的酒肉脂粉香,倒像是灰尘、剩菜和某种懈怠混合的颓败味道。
院子里静悄悄的,角落里堆着些杂物,落叶也没人打扫。
一个面生的半大伙计正靠在廊柱下打盹,听到脚步声才猛地惊醒,看清是朱永贵,吓得一个趔趄,结结巴巴地喊了声“掌、掌柜的”,眼神躲闪,手足无措。
朱永贵心头一沉,面皮绷紧,没理会那伙计径直走向账房。
账房里,朱平旗正对着摊开的账本愁眉苦脸,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却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焦躁。
听见门响他抬头一看,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叔…叔父!您…您回来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得化不开的惶恐。
朱永贵没应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房间。
桌椅蒙尘,墙角蛛网暗结,连他以前最珍爱的那盆文竹也蔫头耷脑,叶子枯黄了大半,他走到主位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拂过扶手,指尖沾了一层薄灰。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声音沙哑干涩,“这半年,辛苦你了,”语气听不出喜怒。
朱平旗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腿肚子直转筋:“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就是…就是侄儿无能,没能替叔父守好这份家业……”他慌忙捧起桌上的账本,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叔父,您先看看账?”
朱永贵撩起袍角缓缓坐下,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接过那本厚厚的账册,入手沉甸甸的,却让他感到一种不祥的轻飘。
他直接翻到最后几页,目光落在墨汁淋漓的“结余”项上。
然而那数字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狠狠捅进了他的眼,又慢悠悠地搅进他的心——
比半年前他进去时缩水了何止一半?他偌大一个家底都快被这兔崽子败光了!
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朱平旗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朱永贵的手指捏着账册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抬起眼皮,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钉在侄子脸上,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说吧,怎么回事?是程锦明那狗官还咬着不放?还是那些老东西趁火打劫?”
朱平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叔父息怒!是侄儿没用!程县令那边油盐不进,侄儿连门路都摸不着!楼里的管事伙计也都,也都懈怠了,人心散了!采买更是……”他语无伦次,将半年来的艰难困顿、股东逼迫、手下阳奉阴违一股脑倒了出来。
说到最后,才想起最关键的那个名字,那个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溢香楼衰败阴影的名字。
“……还有那李素!”朱平旗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她那‘李娘子素斋’就在城东市口!仗着有程锦明给她撑腰,生意红火得邪门!抢了我们多少散客!连我们楼里几个老主顾,都时不时去她那儿换口味!她还得了程锦明亲笔题的匾额,叫什么‘素心天成’!风头都快盖过我们溢香楼了!”
“素心天成?李素.....”朱永贵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眼神骤然收缩。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公堂上那张倔强清瘦的脸,想起程锦明看向她时那不同寻常的温和眼神。
原来如此!
原来他朱永贵锒铛入狱这半年,这贱婢非但没有被打倒,反而踩着溢香楼的尸骨攀上了程锦明的高枝,飞黄腾达了!
还得了“素心天成”这样一块他朱永贵当年砸了多少银子都求不来的金字招牌!
一股混杂着强烈妒忌、被彻底羞辱的暴怒,以及生意被夺的切骨之恨,都在他胸中轰然喷发,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恨不得扭曲起来。
“砰!”
一声闷响!朱永贵手边那杯刚由朱平旗战战兢兢奉上的、尚温的粗瓷茶杯就被他狠狠捏碎,锋利的瓷片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混着温热的茶水瞬间染红了碎裂的瓷片和他的衣袖,滴滴答答地在蒙尘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朱平旗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叔父!您的手!”
朱永贵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死死盯着掌心涌出的、混合着茶水的鲜血,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极狰狞的笑容。
“备礼,”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吩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朱平旗,“挑最好的!最体面的!”
朱平旗茫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和惊惧:“叔父…?备礼?给,给谁?”
朱永贵的目光穿透账房紧闭的门窗,仿佛已经看到了城东市口那块尚未悬挂、却已声名赫赫的“素心天成”匾额,他舔了舔嘴唇,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淬着阴冷的毒:
“去请李掌柜,过府一叙。”
“就说,老夫刚归家,听闻她厨艺精湛,铺子红火,还得了程大人的墨宝,心中甚为佩服,”他顿了顿,那狰狞的笑容加深,露出森白的牙齿。
“老夫这半辈子,就爱个‘吃’字,想跟她李掌柜,七日后在东街好好切磋切磋这灶台上的功夫。”
“请她务必赏光。”
听着这话,朱平旗好像明白过点什么,他避开朱永贵的目光深深低下头去,再不敢说一句话。
而另一边的河堤,夕阳正将将沉入远山,最后一抹余晖将河滩染成金红。
收工的号子响起,民夫们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陆续散去,李素这边也终于熄了灶火,开始清点收拾。
“素姐,都收拾妥当了,”根生抹着汗过来回话。
李素点点头,目光扫过空旷下来的河滩,最后落在不远处那个依旧伫立的身影上。
程锦明正低声与监工的衙役说着什么,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愈发清癯。
她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从温着的灶上舀出一碗早已单独留好的汤,汤色清亮,冬瓜软糯,飘着几粒枸杞和切得极细的姜丝——是专门熬的驱寒暖胃汤,于是她端着碗,踩着松软的泥土一步步走向土堆。
“程大人,”李素的声音不高,在暮色四合的河滩上却清晰可闻。
程锦明闻声回头,眼底的倦色在看到她和那碗汤时化开一丝暖意:“是李姑娘啊,今日辛苦了。”
“大人更辛苦,”李素将碗递过去,“趁热喝点驱驱寒气,河滩风硬,你病体初愈不宜久站。”
程锦明没有推辞,他接过碗,指尖相触的瞬间,李素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于是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程锦明毫无觉察地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水滑入喉间,带着姜的微辛和冬瓜的清甜。
“劳你费心,”他的声音因汤水的滋润清润了些许,而后程锦明将目光落在她因劳作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上,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一个来月,她几乎掏空了铺子和自己,只为支撑起这几百人的口腹之安,支撑起他摇摇欲坠的治水大业,这份情谊,早已超出了最初的报恩或合作。
“分内之事,”李素垂眸避开了他过于专注的目光,看向远处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堤坝轮廓淡淡道:“坝基进展如何?”
“虽有波折,总算重回正轨,多亏了你这边稳住了人心,”程锦明也看向堤坝,语气沉凝,“只是时间依旧紧迫,朝廷催得紧是一码事,入冬前若不能合拢主体,明年汛期……”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忧虑已明明白白写在眼底。
李素沉默片刻,道:“食材还够支撑几日,我已让爹明日再去采买一批,大人只需专心调度工程,就是之后,饭食这边也有我张罗,”她的声音不大,却是磐石般的笃定。
程锦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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