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两个夫君》
“对不住,阿炽。”
“是我违背了与你的承诺。”
徐杳看见容炽的身体霎时间紧绷,片刻之后,又骤然颓废下来,像山峦崩塌了一角。
“其实也不能算你违诺。”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那日虽说会娶你,可你并没有承诺一定会嫁我。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家又是那个样子,我知道若他们非要逼你嫁给我兄长,你也没有办法。”
他眼里涌起几分寄希,试探着问:“是吧,是你娘家强迫你嫁的吧?”
容炽看着她,眼瞳乌亮乌亮的,叫她想起同他初见那夜的桂花与月光。
可是花已凋零,月有圆缺,如今秋风萧瑟,早不是折桂赏月的时节了。
徐杳摇了摇头,“是我自愿嫁的。”
容炽眼中的光点蓦然熄灭。
他的瞳色有异于容盛,是深色的,此刻眼底黑黢黢一片,像望不到底的深潭。
“我知道了。”他说完,转身朝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徐杳的视线中。
她忽然如失了支撑那般,乏力地靠在墙上,半晌才勉强回神,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账簿上的字像蝌蚪一样游来游去,怎么都挤不进她眼睛里。
干脆将账簿翻过来放到一旁,徐杳正扶着额头发呆,忽然往日给她送饭的那个丫鬟清荷入内,提着食盒走到近前冲她一笑,“夫人,大公子方才递来消息说他今儿个宿在都察院了,太太特意留您用了晚膳再走。”
徐杳正奇怪今日她态度怎么突然好转,就见清荷手脚利索地将几碟子饭食一一取出,摆在她面前——一罐冒着热气的酸笋鸡皮汤,一碟炒得嫩生生的小白菜,三只糟鹅掌,几块豌豆黄,还有一碗碧梗米粥,都是新鲜的吃食,且还不赖。
徐杳扭头看向清荷,眼中的诧异十分明显。清荷讪笑了笑,“前些日子是我怠慢夫人了,夫人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和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计较”
说着,她舀起一碗酸笋鸡皮汤奉至徐杳面前,“今日权当清荷给夫人赔罪了。”
徐杳仍狐疑拧着眉头,不肯收,“你且先放下吧。”
“夫人还是趁热吧,这汤冷了就不好喝了。还是说,夫人不肯原谅清荷?”
清荷不依不饶,将那碗热汤直往徐杳眼皮底下端,徐杳左躲右闪,终于不耐地伸手一挡,那碗汤竟就这么倾倒在她身上,裙门处顿时洇湿一大片。
“奴婢该死。”清荷立即跪下来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徐杳擦拭,可小小一块方帕哪里擦得干这么大一片污渍,反而越抹越脏。清荷忙道:“不如夫人随我去更衣吧?”
这条裙子已然不能看了,徐杳蹙眉想了会儿,从荣安堂到她和容盛的院子至少也要走上一刻钟,期间不知要碰到多少下人,若被她们看见自己穿着这么条裙子,免不了背地里又要被嘲讽一番,便勉强点了头,“好吧,你带我去更衣。”
清荷一喜,忙领着徐杳来到离后堂不远的一处静室,又送来一条干净罗裙,“夫人请在此更衣,奴婢就守在门外,不会有人进来的。”
徐杳细细打量这间静室,只见屋内的桌椅燕几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各处摆件虽都看着有几分陈旧,却件件精致奇绝,尤其正上首的莲花盏上放着的明珠,足有两寸大小,璀璨异常。
猜到这里可能是公婆用来放置收藏珍品的地方,徐杳愈发小心翼翼,换了裙子之后一眼都不敢多看就离开了,而清荷也老老实实地将她引回后堂。
虞氏要掌管偌大一座国公府,平日里甚是忙碌,并没有功夫时时刻刻盯着徐杳,她吩咐徐杳若到了酉时自己没有回来,她便可自行回去。换完裙子眼看着差不多就是酉时了,徐杳干脆直接去了容悦的院子里,对着小姑子大吐了一番今日的苦水,又跟她一起用了晚膳才慢悠悠回到自己院子。
容盛喜静,他今晚又不回来,按理来说,他们的院中应该清冷寂寥,然不知为何,徐杳走到院外时,却见院子里头灯火通明,再推门入内,文竹等平常伺候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见了她都纷纷抬起一张惶恐的脸。
堂中,一堆丫鬟媳妇围拥着虞氏,闻得脚步,她缓缓转身,面色难看至极,见了徐杳,两弯长眉更是紧紧虬结一处。她幽幽出声:“老大媳妇儿,你今日可曾见过这个东西?”
说话间,她抬起手,掌心一枚两寸大小的明珠在灯火下熠熠生光。
……
“太太明鉴,我今日虽去过那间静室,却未曾动过任何东西,我也不知道这枚夜明珠为何会出现在我和盛之的房中。”
荣安堂内,徐杳跪在虞氏下首处,不卑不亢道。
“你不知道夜明珠为何会在你房中,那么如你所说,竟是这枚珠子自己长腿跑过去的?”虞氏强忍怒气,指甲却几乎要掐进紫檀木方椅的把手中。
“太太息怒。”云苓站在她身后轻柔地替虞氏按摩着肩膀,“夫人许是从未见过这等好东西,想拿回去细细观赏一番罢了,太太就饶了她这回罢。”
虞氏长长叹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道:“若是寻常东西,你拿也就拿了,偏偏是这颗珠子——这可是先帝御赐之物,若有个闪失,便成了我们成国府大不敬的罪证!你是这府里的主子,日后盛之承袭了爵位,这满府里的东西什么不是你们夫妻俩的,何以就眼皮子如此浅,非要偷拿?”
末了又忍不住嘀咕一句:“到底是小门户出身,一股子小家子气。”
“太太,我真的没有偷拿,今日是清荷领我去静室更衣的,太太何不传她一问?”面对虞氏的怒斥,徐杳平静依旧。
虞氏原本已软回靠垫上,闻言眉头一跳,到底摆了摆手,命人将清荷带了过来。
“太太明鉴,虽是我将夫人领去那里的,可夫人更衣时,我全程都守在门外,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过呀!”清荷一进门就喊起了冤。
云苓又忙道:“清荷给夫人送过晚膳后,就被我遣去做别的事了,她不可能得空偷拿这珠子。”
虞氏狐疑的目光在清荷脸上转了一圈,最终又落回徐杳身上,“你是酉时从这里走的?”
“是。”徐杳颔首。
“你走后不久,云苓入静室打扫,她发现少了这枚珠子后立即派人四下寻找,问了一圈,今日进过里头的只你一人。她来报时,我还不敢相信,但为着以防万一,还是领着人去了你们房中,想着证明你的清白也好,结果你猜怎么着?”
虞氏再度举起夜明珠,看向徐杳的凌厉眉目中闪过一丝失望:“这枚珠子就在你的妆匣中,睽睽众目,皆是见证,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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