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颤》
冰凉的金属电极贴片精准地吸附在太阳穴两侧,细微的电流嗡鸣如同钻进颅骨的蜂群。
我闭上眼,任由意识被那台代号“渡鸦”的银灰色脑机接口牵引,沉入一片混沌的数据之海。
眼前不再是堆满元宝纸钱和冰冷棺材的逼仄铺面,而是无数破碎、跳跃、带着刘志浓烈主观情绪的光影碎片——
麻木的等待,电子钟血红数字带来的焦灼,绳索骤然收紧时指尖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巨大阻力。
还有冰柜边缘那抹刺目暗红一闪而过的画面……所有的感官细节,都带着第一视角的冰冷和残忍,烙印在我的神经末梢。
胃里还残留着生理性的翻搅,那是属于刘志的、近乎漠然的杀戮快感强行注入我这具躯体的副作用。
每一次“渡鸦”任务结束,都像从一场漫长的、浸透他人罪恶的噩梦中强行剥离,带着一身不属于自己的冷汗和心悸。
“呼……”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摘下头上布满传感线的头盔,金属的冰凉离开皮肤,带来一丝重回人间的真实感。
指尖习惯性地摸向口袋,掏出一个磨砂银色的电子烟杆,深深吸了一口。
冰凉、带着强烈薄荷气息的烟雾猛地灌入肺腑,那几乎冻结的血液似乎才重新开始流动,勉强压下了喉咙深处那股翻涌的铁锈味。
观察室外,隔着单向玻璃,十几双眼睛正热切地注视着我。
我定了定神,让因沉浸而略显滞涩的嗓音恢复平稳,清晰地对着麦克风说道:
“刘志老家,房后那座最高的山,山顶往北坡下走大约一百五十米,有一片野核桃林。最粗壮的那棵老核桃树下,埋着他勒死第一个受害者时用的麻绳和手套。三十年了,应该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观察室那头爆发出压抑的欢呼。玻璃后面的人影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困扰他们半辈子的悬案,终于在我潜入的这片意识废墟里,找到了指向确凿罪证的坐标。
“老大!太棒了!神了!”清脆的女声伴随着开门声响起,我的年轻助理小雅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手里还捧着一杯刚冲好的热茶,“快喝点热的压压惊!”
我接过茶杯,指尖依旧冰凉。“分内事。”声音有些哑。
神?
不,我只是一个比较能“装”的容器罢了。
能一次次深入那种黑暗而不彻底迷失,自然有我的原因,只是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渡鸦”的例行精神评估很快结束,数据在安全阈值内——这结果让技术组松了口气,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畏。破案的成就感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脑机探案,听起来是划时代的科技奇迹。
但只有真正躺在那张椅子上,以第一视角“成为”凶手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酷烈的精神凌迟。
你看着他举刀,感受他肌肉的发力,体会他杀戮瞬间扭曲的快意,甚至要同步承受受害者濒死的绝望……就像一遍遍把自己的灵魂浸入最污秽的毒液里清洗。
“给我三天假就行。老规矩。”我对小雅摆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需要离开这里,离开警局弥漫的消毒水味和案件卷宗的沉重气息。
我需要回到我的另一个世界,一个用文字构筑的、虽然同样幽暗但至少可以掌控节奏的世界。那里,我叫齐先生。
推开家门,熟悉的旧书纸张和淡淡线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线。
电脑屏幕幽幽亮着,文档停留在未完成的章节标题——《螺》。
书桌一角,整整齐齐码着三本书,封面设计透着阴森的精致:《孤儿怨》、《婴儿汤》、《密室》。
作者名都是同一个:齐先生。
封面上印着扭曲的暗影和惊悚的宣传语,在昏暗的台灯光下无声地宣告着另一个身份的存在。
我把自己扔进宽大的沙发里,左手下意识地捻动起腕上那串触手冰凉的黑曜石手串。
圆润的珠子一颗颗滑过指腹,带着沉甸甸的凉意,仿佛能将指尖沾染的、属于刘志记忆的粘稠血腥气一点点吸走。
望着天花板,我吐出一口带着薄荷味的烟雾。或许,该给我的读者们一点“幕后花絮”了?
毕竟,他们已经跟着“齐先生”经历了三个毛骨悚然的故事,却对故事的真正源头一无所知。
想到那些在书评区热烈讨论剧情、猜测“齐先生”是不是真撞过鬼的可爱读者们,我嘴角终于牵起一丝真实的、带着点无奈的弧度。
好吧,朋友们,如果你们正在看这篇更新,那么,是时候揭晓一点小小的真相了。
我是齐先生。
对,就是那个躲在笔名后面,用键盘编织《孤儿怨》里废弃福利院的低语、《婴儿汤》中老巷深处的诡异肉香、《密室》内绝望挣扎的沉重喘息的家伙。
你们看到的那些故事,那些令人脊背发凉的细节——并非全然出自我的“丰富”想象力(虽然这部分确实不少)。
我的主业,或者说,我白天(以及许多个深夜)的身份,是一名特殊罪案调查员。
隶属一个你们在新闻里永远看不到详细报道的部门。
我们处理的,是那些常规刑侦手段束手无策的陈年积案、悬案,尤其是那些缠绕着诡异色彩、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了所有线索的“完美”犯罪。而我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我能使用一种代号“渡鸦”的脑机接口设备。
想象一下,朋友们。
不是坐在审讯室里和嫌疑人斗智斗勇,也不是在罪案现场拿着放大镜寻找蛛丝马迹。我的工作台,就是那张连接着无数精密导线的躺椅。
我的“现场勘查”,是直接潜入那些最危险的大脑——连环杀手、灭门惨案唯一的幸存者(或嫌疑人)、精神崩溃的目击者——的意识深处。
“渡鸦”像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他们记忆宫殿里那些尘封、扭曲甚至被刻意锁死的房间。
我在里面行走,以他们的眼睛去看,用他们的耳朵去听,感受他们的心跳、恐惧、狂喜,甚至是……杀意。就像刚才,我“成为”了棺材铺的刘志,在午夜两点,用冰冷的绳索套上了一个穿孝服的女人的脖子。那种触感,指腹下喉骨在压力下的细微错动,受害者徒劳挣扎时指甲划过我手臂的微弱刺痛,以及刘志内心深处那潭死水般的漠然……都真实得令人作呕。
这工作很酷?也许吧。
但相信我,当你一遍遍以第一视角“经历”那些人性最黑暗的瞬间,当你被迫同步感受受害者的极致痛苦和凶手的冰冷快感,那种精神上的撕裂感和污染,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发疯。
所以,我写故事。用“齐先生”这个身份。这不仅仅是副业,更是我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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