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百合花拦住了兴奋的女儿，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才送出家门。

“不要乱跑哦，中午记得回家吃饭。”她揉了揉有栖结芽的脑袋。

“知道啦——”

有栖结芽先去研磨家把人喊醒，然后带着他去找小黑。

“小黑昨天怪怪的呢，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好一点。”

她趁着敲门的间隙对一旁的孤爪研磨说道，然后就迎来了一个无精打采的小黑。

黑尾铁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像是被对面的发球员连得了十分一样情绪失落。

把其他两只都吓傻了。

有栖结芽:“小黑，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黑尾铁朗摇摇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栖结芽和孤爪研磨面面相觑，孤爪研磨率先开口:“找你玩雪。”

黑尾铁朗:“抱歉，我今天没什么心情。”

门关上……被抵住了。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惊讶地看着做出这个动作的幼驯染，黑发女孩绞尽脑汁想着台词:“我觉得……我觉得现在不能放你一个人不管！”

孤爪研磨拉了拉她的衣袖:“小黑不想说就算了吧。”

每个人都有秘密，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是不能对别人分享的。

而且，他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不能对我们说的事吗？”有栖结芽的表情有点难过，“之前我和研磨吵架的时候都是靠小黑开导，我也想帮你的忙。”

她低着头，抵住门的力道放松下来。

看着她的表情，黑尾铁朗反而把门打开了:“……不，我想，告诉你们也没事。”

他们来到之前打排球会去的河边，一路上都安静无声，黑尾铁朗是在调整心情，其他两人在等着他调整好心情。

“我妈妈不要我了。”最后他以这句话开口。

黑尾铁朗是很懂事的孩子，其实他在爸爸带他离开，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在新年这个特殊的日子才尘埃落定。

黑尾妈妈本来就经常出差，所以他最开始没察觉到问题。

或者说，逼自己没有察觉到问题。

直到今年妈妈和姐姐没有回来一起过年。

明明以前不论再忙，家人都会在一起吃荞麦面的，但是今年只是打了个电话，匆匆讲了两句话就挂断了。

就像之前假装不去看不去听的问题的突然爆发了一样，他终于不能忽视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

他去问了爸爸，这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了。

老实说，他还不明白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妈妈不会再和他住在一起，甚至房子里都失去了她的私人物品。

明明隐约察觉到了，但是在猜想得到证实的时候他还是大哭了一场，几乎一夜没睡。

黑尾铁朗断断续续吐露自己的心声，明明没想哭的，但是在看到好朋友关心的眼神后，眼泪还是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雪地上，很快被雪地吸收，变得悄无声息。

“是不是我不够听话，妈妈才不要我了。”他抽抽泣泣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有栖结芽手忙脚乱地拿自己的手套帮他擦眼泪，孤爪研磨冷静道:“既然你没察觉到，那应该是大人之间出了问题吧。”

黑尾铁朗想，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不是不爱了，只是爱意随着生活的磋磨，逐渐被其他更为繁重，更为琐碎的生活压着，渐渐变得看不到了。

学生时代因为热烈的爱意在一起的两人在激情消退后，因为工作节奏的不同，兴趣上的不融合产生了各种细小的问题，最终决定和平分手。

黑尾铁朗听不太懂爸爸的话，只知道之后大概很难见到妈妈了。

黑尾铁朗的眼泪还在流，有栖结芽的手套都湿透了也没擦干净。

她没办法地叹了口气，眼一闭心一横，上前抱住黑尾铁朗的脑袋，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围巾里:“哭吧哭吧，哭完就好了。”

大不了回去洗洗，就是可惜了她可爱的伊布围巾。

有栖结芽抱着黑尾铁朗的脑袋，手背轻轻拍着他后背，并向孤爪研磨投去眼神。

孤爪研磨接到了她的眼神暗示，他咽下“这样会显得很蠢”的话，也上前抱住了黑尾铁朗。

被两条围巾裹着，黑尾铁朗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很多。

三个人就这么紧紧抱作一团，姿势看起来有点滑稽。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尾铁朗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

居然在弟弟妹妹面前大哭，感觉有点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