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杰西除了工作外没什么交集，但他的名字却铺满了对方的日记。

姐姐和詹姆斯更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

看着满屏幕的“李祥”，李鹤陷入了沉默。

“你们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打鱼。”

玛丽把汤姆按进了大门，手放在嘴两侧朝他们大声喊着。

朝玛丽点了点头，李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着小八一前一后上了楼。

是夜，风吹得玻璃不停地发出声响，他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怎么也睡不着。

后背静悄悄的。

小八应该睡着了吧，李鹤想；扔下手机，他胳膊摆动带动身体翻了个身，猛得看到了一双蓝眼睛。

两个人的呼吸都是一窒。

蓝眼睛上方的红眉猛地蹙起，漏着弹簧的床马上吱呀作响。

“别动了。”

他把手伸了出去，按住了想要翻身的小八。

“别再浪费能量了，食物本来就不多。”

“小鹤，你在胡说些什么翻个身能浪费多少能量——呜。”

“嘘——”

他把缠着绷带的手放在了小八的嘴上，“如果把汤姆那个小炸药桶吵醒了，那么明天我们的处境可能会很糟。”

他感到手指一疼，只见小八咬了他一口，使劲闭上了眼睛。

果然小八和妈妈一样，是一颗含着针的糖果。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吧，李鹤看着那因过度使劲而颤抖的睫毛，忽视了正在冒血的手指和蠢蠢欲动的报复计划。

他重新撑着脑袋侧躺下来。

真好。

失眠终于不用再盯着黑色的天花板看了。

撑着头的手在慢慢变麻，他刚要闭上眼时，一抹闪电透过了窗帘，闷雷声直接让他跳了起来。

“胆小。”

小八躺在床上拖着腮看着李鹤，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它在玩报复游戏吗?李鹤扭过头装作没有听到。

砰！

门猛地被汤姆踢开了，那小八瞬间跳得比他还高，往他身后拱去。

“这种天气咱们是出不了海了。就一天不出海还好说，但是如果接下来这几天都出海，这里真就运转不开了。你们，你们在听吗?”

他只顾得看着小八忍笑了，哪里会分心去看汤姆?

“在听。没事，我们花钱去海鲜市场买。”小八瞪着他，脸肉眼可见地在气红。

?

他刚想反驳时，那可恶的海怪莫名其妙地吻了上来。

汤姆骂骂咧咧地甩上了门，瞬间，那小八腿抖着坐到了地上。

“呼——果然，这种闭嘴方式挺好用的。”

“你让我闭嘴干什么。”

“你不闭嘴汤姆还会在这里，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总感觉他会吃了我。”

看着本能排斥同类，但又要救它们的小八，李鹤越想越想不通，不由得离海怪近了些，仔细观察着小八。

“我的钱可都在这里了。”他戳了戳小八的胃。

小八猛地拍开了他的手，往后挪动着，和他拉开了距离。“那我们赶紧去上班吧。”

看着空旷的大床和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李鹤只觉得这句话无比烦人。

“这次我们不出外勤。咱们干内勤，我听说内勤挣挣钱多。”

一听到内勤，李鹤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谁给你说的?”

那小八莫名紧张起来，团成团，把头死死地抵在膝盖上，“反正肯定不是我脑子里自己想的。”

看来那个告诉小八内勤的人没有说明白啊。

想到了接下来报复游戏的精彩，李鹤的嘴角微微上扬，拉起了快把脊柱弯断的小八，“那我们走。”

是时候好好“爱”一下小八了。

不用他带路，小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总部门口，打碎了卵袋站在安检门后，不耐烦地跺着脚等着他。

这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这海怪变暴躁了?

耸了耸间，李鹤从安检的手中接过两个工牌，与小八擦肩而过，推开了通往地下的门。

“这边。”

他朝小八招了招手，进入了雪白的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了，面前是一个和地上的昏暗总部完全不同的地方。

雪白砖铺满了走廊绵延向前，白色强光被白砖反射着朝他刺来，刺开了他的记忆屏障。

“睁开眼睛，别和一个怕光的海怪一样，在这里你要和一些精英频繁接触，一但你有一些失误身份就全暴露了。”

李颜的声音窸窸窣窣地爬了出来，瞬间，无数只眼睛在这一片雪白中睁开了。

咕叽咕叽。

那些眼球转着，最后定格在他身上。

他知道，那些眼球背后藏着手，那些随时要抓住他的手。

一只手朝他伸来。

啪！

他打开了那只手，看着伸着手的小八，猜测着那雀斑脸背后的动机。

这颗糖果被他含化了，露出了里面的针。

胃瞬间难受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看着同时说出同样话的小八，李鹤皱起了眉头。

“我想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看上去快吐了。哼，你打得这么有力气，看来很健康。”

小八搓着通红的手背，幽怨地嘟囔着。

这是怎么回事?是糖果里的针还没彻底露出来吗?

李鹤越想越乱，记忆里那些眼睛趁机又瞪了过来，本来就晕的脑子这下彻底转不过来了，胃摆脱大脑的束缚，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你真的健康吗?”

他实在在海怪面前装不了镇定了，把工作牌甩给小八，捂着嘴跑向厕所。

撞开厕所门，李鹤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可干呕了半天，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把凉水打在脸上，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露出一个标准笑容，条件反射般地复习起来。

“我是李鹤，一个正常的人类。您问我和谁住在一起?我待在管控中心。”

手上被李颜抽出来的疤痕突然痛了一下，李颜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那疤痕，重新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您问我我和谁住在一起?我和父母还有姐姐住在一起。您问我下班后会去哪里?当然不会自己去海边闲逛啦，这多危险，我会和同事去小酒吧待着。您……”

“小鹤，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镜子中的门打开了。

瞥见那讨厌的红毛，李鹤立刻按上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手台转过了身。

“你进来干什么?”

小八的嘴撇了撇，似是很不情愿。“你以为我想到全是人类排泄物的地方来找你吗?你最近很暴躁，我恨不得躲得你远远的。”

你最近很暴躁?

这是他该对这海怪说的话吧?

“门外有一个戴着眼睛的可怕捕手一直盯着我，我，我就进来躲着了……啊！”

小八抬头看了一下镜子，立刻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工作牌，也不嫌这里脏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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