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美人》
事后回想起来,闻过还是认为,南观那零点零几秒内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甚至有种早有预测的了然和怜悯。
他用他那双冰冷静止的眼睛直直盯着闻过,眼珠是纯净的黑色,深得像星云残烬尽头的黑洞,又像一口幽幽的水潭。
“你对LIN有种执念。”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闻过刹那间心神巨震,“为什么?”
南观的面容是那样的素白,视线是那样的宁静,但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被毫不留情地挖出戳中,闻过只感觉面部陡然升起一阵温热滚烫,好像一瓢凉水浇入油锅,瞬间爆发出火星子般飞溅的油花,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还没等闻过缓过神来组织语言,南观侧着身,躯体微微前倾,慢慢地靠近闻过,漂亮深邃的酒窝若隐若现:
“答不出来?换个问题。你觉得我是LIN,为什么?”
“……”闻过原本是抱着诈唬南观的想法。种种若有似无的蛛丝马迹、无法熟视无睹的熟悉感,他几乎笃信南观就是LIN。
但南观的姿态平静得令人心惊,他的反应有种堪称反常的吊诡感,反而让一向坚定强硬的闻过内心瓦砾震颤、猛然动摇!
烈日直直透过车窗,尽数泼洒在两人的面颊与肩颈。玻璃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些混杂着蝉鸣的嬉笑与喧嚣仿佛退潮般倏然远去,一切事物模糊城了六边形的光晃,好像盖了层硕大的毛玻璃。
“……你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闻过目光下移,喉结上下一动。
南观笑了笑,缓缓展开右手五指,前后翻了翻面,在阳光下像是白玉浸得发光。
那双手骨架非常的坚韧和纤长,像是天生就该抚摸着名贵的珠宝、瓷器,或者是优雅地弹奏着钢琴。
皮肤像柔韧细薄的丝绸一般裹在上面,一点磨砺和划痕也没有。
闻过死死盯着他中间三指的指根部位。
那里什么也没有,指腹冷白,纹路清晰。
——不,怎么可能?
思绪迅速翻涌,时光倏然倒退到五年前,暴雨倾泻,狂风嘶吼,惊雷当空劈下,禁闭室被蛟龙般雪亮的闪电照得惨白透亮!
十九岁的闻过骇然立在门口,瞳孔骤缩,眼底倒映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身影。
——被精钢链束缚、反拷双手的遮面教官。
LIN因为极端的痛苦而紧紧地缩成一团,喉咙中泄露出难以抑制的喘息和呓语,黑发被汗水凝成了一簇一簇,贴在冷白的额头和颈侧。
他身上还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衣摆和领口因为摩擦揉搓而变得暗沉褶皱,咽喉处一丝不苟系着的纽扣硬生生崩开一颗,银白近乎闪耀到刺眼的铭刻从锁骨爬到喉结,盘踞在他青筋根根毕现的苍白皮肤上!
LIN因为极端的痛苦而颤抖着,听到声响后艰难睁开眼睛,睫毛长而濡湿。
硬挺的正装掐着他的腰部和长腿,每一个难以承受的战栗、每一声无法抑制的喘息,在紧绷在躯体的西服上成倍地反映和放大,给人一种隐秘而残忍的、残破凌虐的美感。
“LIN教官!”闻过从荒谬昧色的联想中猛然回神,声音因为惊骇而颤抖,“你怎么了?我给你去叫军医——”
“停、下,”LIN从牙缝里精疲力尽逼出几个字,然而那命令是如此的刚强铁硬,把闻过两只脚生生钉在了原地!
“关门,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闻过咽了口唾沫,胸口“纵情”铭刻呼吸般闪烁,瞳孔暗而紧。
他合上门,在风雨飘摇的黑暗中,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你听好,”LIN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胸腔剧烈起伏,被黑布蒙住的口鼻全浸满了汗,声音沙哑而虚弱,“攥住我的右手,手指。”
闻过犹豫了一秒,半跪下来,轻轻握住LIN因为疼痛而痉挛反射的右手,惊愕地注意到食指、无名指、中指三根手指姿态异常地垂着,指根红肿,甚至泅出了丝缕鲜血。
“折断我的中间三指。”
“什么?”闻过失声,“你的手指已经断了——”
“我自己折断的,否则我恐怕会在剧烈混沌的痛苦中扼断自己的喉咙,以求得解脱。”LIN低低地喘了几声,咽下喉中的血腥气,“不要让我这个时候教你怎么折人的骨头……动作快。”
“教官,”闻过感觉耳中嗡嗡作响,甚至连口中的话都变成了无意义的重复,“LIN教官,我做不到,我不能对你这样做。”
硬生生折断神经和骨头,那种尖锐的疼痛像神经末梢的弦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海啸和爆炸般巨大、延绵不绝和难以描述的痛苦,好像浑身的血肉都被搅碎重组,灵魂被切成一片一片细碎的残沫。
但那种足以击溃神经感知系统的巨大痛苦又是如此的清醒,彻头彻尾地灌注入他的骨髓之中,让他清醒地承受着精神的酷刑。
空灵沉寂的声音萦绕在LIN耳畔,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叹息的回响。
“抽取的代价,支付的代价,意志的果实,灵魂的能量。”
“蝼蚁,直接作用于精神的痛苦只是代价之一……你是愚蠢的,也是尊贵的。”
太痛了。但这太痛了。连死亡在它前面,都成为了一种解脱。
闻过听到LIN急促地呼吸了几次,那声音轻得像脱落的蝉翼。
“杀了我。”
闻过心脏狂跳,他几乎能听到铭刻滋滋地开启和燃烧的声音。
他舔了舔嘴唇,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低沉道:“不。”
“那就滚出去。”
“不。”
像是再也无力支撑,支离破碎的剧痛让LIN的手挣脱了锁链——这完全是无意识使然的,那超乎忍受范围的折磨让他的本能吞噬了理性,他把布满着伤痕和茧的手坚定地放在脖子上,那璀璨得难以直视的白光透过指缝,疯狂地闪耀和流窜!
LIN的身体在痛苦中茫然地寻求解脱,他居然试图扭断自己的脖颈!
呯——
精壮强悍的躯干将LIN死死摁倒在石灰地面,闻过双手强力似铁钳,牢牢锁着LIN纤韧到不可思议的手腕,他声音在LIN耳边怒吼炸开:
“忍着!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动的,教官,你完全有能力在一瞬间把我俩全都杀掉!——再痛也忍着!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教官!LIN!”
LIN那双凌厉上挑的眼睛,此时溢满着生理性的泪水,黑曜石般的眼珠空白而茫然,瞳孔微微扩散。
一滴露珠般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曳出一道细长的水痕,浸入遮面的黑布。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比你的身手更有杀伤力吗?”
闻过强行控制着LIN的反抗和挣扎,用大腿岔开他膝盖,把这位强悍不可一世的教官死死压在身下。
“——可惜就算你痛得落泪,我也是不会放手的。”
LIN的眼睛聚焦了一瞬间。那真的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的瞳孔在一阵巨颤中缓缓放大,像黑洞坍塌前最后的膨胀。
“LIN教官,别睡!别睡!”闻过在LIN耳边大吼,“艹,说真的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连脸都没露过就想走!想都别想!想听我给你讲故事吗?喂!喂!这本来应该要留给我未来老婆的,你简直太赚了好吧!别睡了!快仔细听我说话——”
那后面的事情,如同融化在疯狂的暴雨和雷电之中一般,闻过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一直死死地摁着LIN,在他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故事,甚至夹杂着闻过的感受、想法与吐槽——那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只要闻过嘴皮子一停下来,LIN的反抗力度就成倍的增加,连黄金级别的玩家开着铭刻都难以抗衡!
在巨大的折磨中,LIN的唇角溢出丝缕的血丝。闻过只能强行撬开他紧缩的牙关,撕下自己的袖子塞到他口中防止他咬舌。布料很快就染上了猩红的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要席卷一切的暴雨慢慢地弱了下来,禁闭室小窗透来的光线缓缓变亮。
还未松一口气,闻过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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