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女尊)》
姚文舒的扇子往门楼下一点,“我看那人就挺像的。”
谢红玉不疑有他,赶紧探头往下面看。
门楼下,两匹大花马正拉着一辆朱顶马车慢悠悠出城。
赶马的驾娘戴着半旧草笠子坐在车轼上,手里的马鞭时不时轻轻扬一下。
“身形是有点像……”谢红玉犹豫道,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摇着头收回视线,“不过依她那养尊处优的脾气,怎会给人赶马,把人抽得跳起来差不多。”
长叹出一口气,她叉着腰,环顾四方,怅然道:“你说她到底藏在哪儿呢?她吃什么,喝什么,这穷山恶水的。”
“在做花子,在讨饭。”姚文舒闲闲道。
谢红玉哭笑不得的转过身看她。
姚文舒摇着折扇,兀自说道:“她身为宗室,名字不入民籍,无法办理过所,身上又没钱,多半还负伤,目下无尘不爱给人干事,不做花子做什么。我们现在不该守在门楼,该去找找山野的破庙。”
“她人都找不到你还排揎她,真够损的。”谢红玉气道。
姚文舒失笑,“放心,某人一肚子坏水儿,即便是做花子也吃不了亏。”
这时候还笑得出来,都快急死个人了!谢红玉拿她实在没办法,干脆转过身不去看她。
姚文舒是中书省中书令姚奉二女。中书令乃西台右相,佐天子而执大政,堪称群相之首,姚奉更是二朝元老,文臣执牛耳者。按理来说,如此出身的她应当光风霁月、谦逊有礼,只可惜她性格偏就乖戾,一天到晚,那嘴跟淬了毒一样……
谢红玉书读得没她多,常常被她气个倒仰,还无法还嘴,次数一多,她就晓得有的时候可以把她的话当个屁来听。
谢红玉身后,姚文舒不动声色唤来自己的侍卫,点两个身手好的,让她们悄悄跟上那辆刚出城门的朱顶马车。
侍立在两侧的小仆搬来竹桌,她站起身来,理理衣袖,慢悠悠铺纸研墨,挥斥方遒的提笔,写下两个苍蝇小字:
“活着。”
小仆恭敬递上朱柄小刀,她拿小刀把那两个小字抠出来,卷成小纸条,将纸条塞进信鸽腿上的信笼里,随后,再走到门楼城墙,将信鸽放飞。
眼看信鸽越飞越远,她心情愉悦的举起纸扇,“啪”地打开,摇了摇: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啊,妙哉此日,此日妙哉。”
“闲得。”谢红玉看不懂,白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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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顶马车出了申州蓬山县,顺着夯土道一路向北而行。
奔波两个时辰后,马车驶进大道边的一处槐荫下。
这里是一处供四方旅客稍作休整的空地,设有饮马饮牛的水槽。旁边有家青旗飘飘的布棚茶摊,卖大碗粗茶和蒸饼。
李知微跳下马来,利落地将马拴好,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快近晌午,日头毒辣,赶路暑气重,牛马都受不了,更别提大活人。因此槐荫下歇脚的旅客不少,马车都有四五辆,还有几辆牛车和驴车。
许是天气热,又旅途劳累,旅人们都一脸疲容,各顾各的吃干粮,少有人大声谈天说地,只有头顶的蝉在不要命的嘶鸣。
李知微从马车后取下来两根小杌子,拍了拍车厢,示意顾鹤卿下来歇息。
昨晚她玩儿他太过,小郎和她闹了脾气,今早故意不和她说话,到这会儿下了车还气鼓鼓的。
“吃蒸饼。”李知微把她早上从客栈打包的新鲜蒸饼取出来,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
小郎傲气的别过脸去,就不接她的蒸饼,宁愿啃干馕。
李知微也不恼,她把水囊放在一旁,自己慢条斯理的嚼蒸饼,一嚼还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顾鹤卿最讨厌她这幅模样。昨晚她就是这样,任他怎么哭闹求饶都不停,越哭她却起劲,玩得他差点……差点就溺在床上。
倘若如此,那叫他还怎么做人?
到时候店家一看床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他被人给玩得……
呜呜呜他不活了,上吊死了算了!
想到这儿,他愈加气恼。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他恨恨地咬了一大口干馕,艰难地嚼了嚼,嚼了没两下心里就开始后悔。
干馕自是比不上蒸饼那么暄软,甚至可以说糙得难以下口。他生于京师,长于江南道,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精粮细面,哪儿吃过这东西,嚼着都剌舌头。
但是臭贼可看着呢,看戏一样,就等着他服软。
哼,不就是干馕吗,跟谁吃不惯一样!
不蒸炊饼争口气,顾鹤卿心一横,把嘴里的馕一骨碌干咽下去。
下一刻,那口馕生生哽在了胸口……
他的脸顿时一白,赶紧找水。
看他开始找水,李四优哉游哉的抓起面前的水囊摇了摇。
他把手探过去接,她把手一抬,叫他接了个空。
他把手举高去拿,她把手一撤,又叫他拿了个空。
她又玩儿他!
他急得跺脚,对她怒目而视。
“说抱歉,说你不该使小性子,和本妻主斗气。”李知微摇摇水囊。
她算哪门子的妻主,他才不要说!
顾鹤卿憋着一口气,扑到她身上去抢水囊。
李四一步没躲,可她人又高手又长,把水囊左手换右手,右手倒左手,硬是让他连水壶的边都摸不到。
他瞪她,她却笑眯眯的看他,似是看他能撑几时。
胸口哽得愈加难受,腿脚也慢慢没了力气,他憋红了一张脸,直接软倒在她身上。
“好了,张嘴。”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上他的腰,稳稳地把他接住。
他听话的张开嘴,冰凉的甘霖顷刻涌进嘴里,他赶紧滚动喉结吞咽。
畅快的感觉只持续了一息,下一刻,那些水悉数涌到被馕哽住的地方,竟过不去了。
胸口堵上加堵,把他搞得直翻白眼,比死还难受。
这时,一只手开始给他拍打胸口,从上到下帮他顺气。
在这只手的帮助下,不消片刻,被哽住的那块儿就顺了下去。
他猛地缓过来,浑身脱力地窝在她怀里,只感觉自己险死还生。
等喘了几口气,他才记起来哭,顿时委屈地抽泣起来,整张脸往她怀里埋。
“自作自受。”
李知微笑得不行,低头捡起放在一旁的蒸饼,两三口吃完,又喝两口水,然后把手里的水囊塞给小郎。
“来,再喝两口。”
顾鹤卿止了哭,他抱着水囊喝了两口,然后又埋回她怀里哭起来,“呜呜呜都怪你……”
回答他的是臭贼的笑声。
他更加委屈,拉长了哭声,“你还笑呜呜呜……”
李知微啼笑皆非,揉了一把他毛绒绒的后颈,“吃杏干吗?”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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