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狐狸出土后》
静谧长夜,连护家的恶犬都安然睡去,天上的星子稀稀落落。
林二娘拖着满身疲惫回房,刚刚坐下,林三娘蹬蹬蹬跑来,将装热水的盆放在林二娘脚下,殷勤道:“姐姐,我给你洗脚。”
今天的月光很亮,所以林家没有燃烛,只靠着明亮皎洁的月光视物。
林二娘沉默了一下,扶起林三娘道:“没事,我自己来。”
林三娘就有些失落地低了头,攥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林二娘太累了,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心思,她撸起裤脚,心不在焉地将脚放进水里,一面问:“四生今天怎么样?”
三娘稳住声音,闷闷道:“烧退了之后很安静,我给他喂了米羹。”只是虽然极力忍耐,话语中还是带着一点哭腔。
二娘低头看她,无奈:“行了,你来吧。为这事哭什么。”
三娘闷闷道:“我想给姐姐分忧。”
三娘道:“不必。长姐如母,爹娘没了,我养你们是应该的。”
三娘一面为二娘洗脚,看着姐姐脚上因为下田而被水蛭吸出的伤口和深深的茧子,眼圈更红了。不想让姐姐担心,她拼命咽回眼泪,等喉头那股哽意没了,她才开口:“今天张婶家的姐姐成亲了,夫家是书香世家,我看见她笑得好开心。姐姐,要是娘还在,你也该议亲的。”
二娘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是我不想成亲,与你们无关。”
三娘就不说话了。
二娘沉默一会儿,认真看着妹妹道:“三娘,你不必如此,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做了选择就要负起责任,我也一样。”
三娘低头看着地上:“可是如果没有我们,你会过得很开心。”
二娘沉默片刻,道:“也许吧。可是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些盼头的。三娘,没有你们也许我会更加逍遥自在,可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也未必就比现在好。无论现在过得如何,不必去想假如自己选的不是这个,会过得多好,没人能保证自己没选择的那条路一定会更好。”
三娘咬唇,拿起水盆出去倒水。
二娘叫住她,仿佛不经意道:“何况你之前不是还总担心我离开吗?”
三娘嗫嚅,不敢回头看林二娘:“姐姐,你怎么知道?”
二娘后仰躺在床上,笑道:“你当时太明显了,不敢在我睡着前睡,睡着了还要抱着我的手,每天梦话里都是姐姐别走,一会儿见不着我就跟要吃奶的孩子一样到处找我。”
三娘黯然:“我当时不懂事。”
“不,”二娘道,“是我不懂事。”
三娘惶然,二娘却坐起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对不起,是姐姐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姐姐当时太害怕了,害怕承担责任,所以姐姐逃了。姐姐想去找大姐,好像只要找到一个比我更像长辈的长辈,就不用担起这沉重的担子。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好吗?”
三娘讷讷,下意识回了好,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姐姐没有错!”生怕二娘误会,她小脸都憋红了。
二娘哈哈大笑。
溪山看到此处,暗暗点头,心说:“好坚韧的心性。”只是想到这孩子的现状,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何滋味。
时间紧迫,溪山没有细细去看林二娘的每一段记忆,而是挑选着看了一些。
其实除了幼时失怙失恃,林二娘的记忆中很长一段时间过得都十分平稳。贫穷是贫穷,但是弟弟妹妹都很听话,林三娘一直对林二娘有着极其深切的愧疚,所以对林二娘言听计从。
而林四生也是,从小勤奋读书,却不像一般书生一样不事生产,虽然他没有空去帮姐姐做工磨豆腐。但闲暇期间,他总是一边背书,一边整顿内务,一手厨艺十分精湛,端茶倒水、洗衣叠被的活儿也干得十分熟练。
林二娘总是笑着对他调侃,他未来的媳妇可是要享福了,林三娘也在旁边应和,林四生的脸就红得跟大西瓜一样。
而村里的人看三姐弟可怜,时常帮衬着,张婶子这么多年也帮了林家姐弟不少忙,林二娘感激于心。不过二丫头嫁人以后,搬去了镇上,张婶子的儿子在外地行商也在当地置办了房产,特地来信要张婶子搬去儿子儿媳妇家。
张婶子儿子的信是林四生给读的,林四生读完其实心里有些不舍,他一出生就失怙,秀红缠绵病榻一年之后撒手人寰。二姐整天忙着活计,早起磨豆腐卖豆腐,往往要卖一上午,下午回来了又去帮其他人种田得些农作物报酬。
乡下人生活,三餐多是自给自足,收成多的时候再拿出去卖一些当零用钱。但林家是猎户,打猎为生,没有田地,不能种田自给自足。往常林父还在的时候,靠打来的猎物给村里人换些稻谷青菜玉米一类的作物。但林二娘不会打猎,卖豆腐豆浆的银钱不多,且要攒着交束脩,她又倔强,不想白吃白喝,便约定好以劳动力换食物。
而三姐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两个人都是一团孩气。所以有时候林四生会偷偷在心里把张婶子当娘看,张婶子虽然唠叨,但平日里对他们姐弟也是多有照拂。
如今张婶子要离开,林四生心里为她开心的同时也忍不住失落起来。
张婶子离开的那一天,林二娘特地没有出去做工也没有出去卖豆腐,她拿了一个包袱,郑重地递给张婶子。
林二娘道:“张婶婶,这些年来,你对我们姐弟三人多有照顾,二娘感激不尽。”
张婶子没有接过包袱:“你这孩子,我又没养你们,还不是你自己做工养活的弟弟妹妹,你感激我干什么?你感激你自己吧。”
林二娘坚持道:“婶婶收下吧,不然我要无地自容了。婶婶嘴硬,但是我知道,小时候我离家出走,是婶婶照顾的三娘和四生,否则她们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后来我每每出去做工,也是婶婶在帮忙看着她们,有一年拐子来我家想偷孩子,是婶婶打跑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记着您的恩典。”
张婶子道:“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啥,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又不是专门给你看着孩子。我天生就是个爱操劳的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什么恩啊典啊的,我听不明白,你好好过好你自己日子就行。”
林二娘就伸着手,维持递包袱的动作:“不管怎么样,您收着吧。东西不值钱,就是一些平日里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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