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成反派首辅掌中啾》
和小麻雀们的沟通出乎沈啾啾意料的顺利。
小麻雀虽然没有海东青锐利的鸟爪和自带震慑气息的双翅,沟通起来却十分有灵性。
沈啾啾差点就想问问对方是不是上辈子也是人了。
但一只小鸟聪明是投胎出问题,一群小鸟都聪明,那就是种族智商优越了。
不过有个非常严肃且关键的问题。
麻雀们完全可以胜任盯梢跟踪的任务,只要沈啾啾每天给小鸟们提供一顿食物,但盯梢跟踪的前提是,沈啾啾要告诉麻雀们目标对象是谁。
再聪明的小鸟也不会像是沈啾啾一样精通人话,看得懂牌匾文字,它们需要明确的气味认定过程。
于是,在认真考虑过后,沈啾啾又把主意打到了善解鸟意且温柔好说话的恩人裴度身上。
沈啾啾和小麻雀们约定了以后都会在同样的地方撒食物后,就将后花园留给了开饭的小鸟们,一路小跑滚回到裴度的书房。
沈啾啾跑得特别快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动作会被弱化,从裴度的角度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坨毛茸茸身后拖着一根羽毛掸子直直滚过来。
裴度示意小厮退下,用手帕抱着沈啾啾放在书桌上。
沈啾啾十分熟练地用手帕先擦擦脸颊和鸟喙,又蹭蹭脊背和肚皮,最后再擦干净小鸟爪,干干净净地立在白玉镇纸上。
“啾!”
一副小鸟有话说的样子。
裴度成功接收到小鸟发来的讯号,放下手中的毛笔,耐心询问:“什么事?”
“啾啾啾啾啾啾……”
沈啾啾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度虽然的确很会理解啾音,但并不是真的懂小鸟语言,上来直接啾啾啾,裴度肯定是听不懂的。
小鸟站在镇纸上低头想了想,展开翅膀,比划了一个小圆,见裴度看清楚了,在小圆下面又画了一个圆。
果然,裴度不负啾望地看出这是个糖葫芦,开口:“想出去玩?”
沈啾啾重重点头:“啾啾!”
小鸟不是出去玩的,是出去干大事的。
啾完,沈啾啾又对着裴度晃了晃起床后特意挂回脖子上的金项链,眉骨一横,鸟喙一龇,做了个小鸟巨生气的动作。
裴度:“……想问子明什么时候来?”
“啾啾啾啾!!”
要不是没有手,沈啾啾真的很想给裴度竖个大拇指,离了恩公,谁还能这么会做小鸟阅读理解呢!
裴度也不问沈啾啾找隋子明做什么,而是想了想,道:“也好,过几日我让子明带你出去玩。”
省的语言不通的一人一鸟在他的书房吵的掀翻屋顶。
“啾!”
站在镇纸上的沈啾啾做了个迅速原地高抬腿,扑腾着翅膀往前冲,差点撞上裴度的笔架,一副急急急急急的样子。
明摆着在说不要过几日,就这两天。
小鸟很急!
“他这几日怕是抽不出空。”
裴度收回刚才挡住小鸟冲劲的手,将沈啾啾重新放回镇纸上,心平气和地回答。
裴度似乎总是这样,永远情绪平和,不急不缓,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失去分寸,情感用事。
沈啾啾急得用鸟喙啃翅膀尖尖,试图想出点什么理由让裴度配合自己。
然后就听裴度忽然唤了声:“溪年。”
那一瞬间,沈啾啾所有的动作和思绪都停顿了,恍惚过后,呆愣愣地抬头看向裴度。
……什么?
“你应当还没有取字?”裴度的双手交错置于桌上,是很平等的交流姿态,而非对着一只圈养的小鸟,“我可以这样叫吗?”
沈啾啾沉默了很久,先是轻轻摇脑袋回答裴度的前半句问话,然后迟疑着点了下脑袋,最后看向裴度,又摇了摇脑袋。
其实裴度叫他什么都可以。
然而,清醒来讲,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只拥有沈溪年记忆的小鸟罢了,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一点人的模样……又怎么能算是沈溪年呢?
小鸟有些失落地垂着脑袋,抵在镇纸边缘的鸟爪划过白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溪年,世间芸芸,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心有澄明之思,身循礼义之节,手书文墨之迹,而非一副身躯皮囊。”
裴度将沈啾啾写了一半的策论慢慢铺开,又将之前沈啾啾和他沟通时写的字一一展开。
“转世重生一事虽然玄异,但或许正是因为沈溪年的命不该绝,心有遗憾,才有了现在能想可思,能文会写的小鸟。”
“不论是做人还是做鸟,只在一念之间。”
裴度温和的笑容里隐含着极具力量的引导,牵着沈啾啾自从重生后就飘飘荡荡,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人世间无处落脚的灵魂。
“你是聪慧的沈溪年,也是自由的小鸟。”
“别怕。”
沈溪年是聪颖的少年,沈啾啾也是聪慧的小鸟,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装着小鸟听不懂的卖萌样子,歪头啾啾。
甚至看出了裴度今天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用鸟喙轻碰了下裴度的手指,示意他换个话题。
裴度当然也感觉到了沈啾啾的话回避,微微一顿,也没有坚持,而是十分坦诚地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沈啾啾,当然也包括沈啾啾对他的影响。
事实上,裴度的头风之症朝野皆知,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有沈啾啾的奇异效果才是秘密。
能够帮得上裴度简直是小鸟最开心的事了!
沈啾啾十分激动地蹿起来,张嘴就要啾啾,却被裴度温柔且坚定地……捏住了小鸟嘴。
被手动噤声的沈啾啾:“?”
裴度的指尖轻点沈啾啾的鸟喙,微微叹气:“怎么傻兮兮的?”
“溪年,从前我自水中救你一次,乃是顺手而为,你惦念恩情,想要报答,这是你为人温良重情。”
“可现在,若是答应配合治疗我的头风之症,你就要伴我左右,或许十几日,或许一年,又或许终你我一生,对你而言,牺牲颇多。”
“这二者的恩重并不足以相抵。”
沈啾啾眼神迷茫:“?”
救命之恩还有一次结算和长期持续的差别……吗?
这说法对吗?
鸟怎么觉得怪怪的。
“溪年,你不是为了报恩才活下来,使命只有对我报恩的小鸟。”裴度看着小鸟的眸子里盛着月光似的温和,“你是沈溪年。”
原本站在镇纸上的沈啾啾一点点蹲下,收起小鸟爪团在镇纸上,安静得一声不啾。
裴度的手指划过宣纸上沈啾啾刚来时划拉出的小鸟字,又看看沈啾啾写了一半的策论,并不意外地发现小鸟闷声不吭下的那点作为读书人的较劲。
字迹代表了一个人的性格与经历,无法拿笔的沈啾啾写不出沈溪年的字迹,却也不允许自己写出歪七扭八的笔画。
而且……这篇会试的策论,是沈溪年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署名的东西。
所以即使知道策论的篇幅冗长,也仍旧憋着一口气一笔一划认真书写,字迹谈不上文人风骨,却做到了横平竖直,端正整齐。
这对一只小鸟来说,难度不言而喻。
即使沈啾啾平日里看上去活泼又开朗,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毛团子,但内里却闷着不见天光的隐忍与坚持。
作为人,作为读书人的坚持。
裴度并没有安慰晚辈的经验,他正想是不是该开口说什么,原本长在镇纸上的鸟团子突然冲过来,用力撞进裴度的手心,闷头就往裴度的袖子里钻。
裴度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躲时,却先察觉到笼在袖中的手腕处传来温热的濡湿感。
顿了顿,裴度没有再开口,就只是这样静静地任由小鸟盖着他的衣袖,无声落泪。
沈啾啾没想到裴度会发现他的小心思。
或者说,他更没想到裴度不仅发现了,还选择尊重理解,甚至是引导他不要去掩盖这些坚持。
在发现自己重生成一只一无是处供人把玩的鸟雀时,沈啾啾就没想过要活。
两世为人,他当然有属于自己的自尊。
是阴差阳错被送到了裴度手中,让沈啾啾想起了从前生而为人的遗憾,这才激起了沈啾啾的求生欲。
他之所以那么执着报恩,或许的确有报答恩情的情谊,但更多的,不过是想要抓住那一点唯一能证明自己曾经是人的证据,想要让沈溪年的存在留下一些值得被铭记的痕迹罢了。
沈啾啾其实没想哭。
他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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