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每天都在修罗场》
第二天刚起床,姜嫖就斗志昂扬地穿戴整齐出发了。
她这幅样子就连青杳看了都奇怪。
“姜皇女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去?”
姜嫖拍了拍青杳的肩膀:“给你讨钱去。”
青杳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充满班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给姜嫖拿了件红色的新衣裳,端端正正地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擦了擦皇女殿下红通通的小脸:“姜皇女请。”
甚至还露出一个笑容,太过明亮耀眼,看得姜嫖小心脏乱跳。
果然,再冷漠的女人在升职加薪面前都会笑出来。
“走了。”姜珩把还在比心的姜嫖拉走了。
结果刚要走出门口,就被一个小孩给挡住了。
“姜皇女!”小孩怒气冲冲,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不是燕十四是谁。
“丸辣!”系统幸灾乐祸地叫道,“猜猜看是哪个坏蛋被受害者找上门啦?”
是我。
姜嫖干脆地承认了。
他是怎么绕开宫娥自己跑过来的?
“你当日宫宴为何要戕害于我!”
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一般受害者问这个也不是真的要坏蛋阐述理由,而是想要一个解决方案。
所以姜嫖直接滑跪:“对不起我错了,你想怎么补偿?”
“当然是与我去面圣说清楚,叫官家去放了我。”燕十四皱着眉头,一板一眼地说着,打定了主意不要原谅这个阴险的坏家伙。
“嗯……小哥哥你可曾和父亲解释过?”
“解释了。”提到这个,燕十四垂头丧气地说,“可是他不信是你做的。”
“哦,那小哥哥可知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受宠,官家宠你,自然信你。”
“恰恰相反,正因为父亲选择信我,所以他才宠我。”
姜嫖说着,递给了姜珩一个眼色。姜珩收到暗示,对着姜嫖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不善地对燕十四说:“你吵归吵,不要挡了我的路,小叔还等着我去背书呢。”
“你也不许走。”燕十四张开手想拦住他,可他才多大,姜三娘上前一步,他只能盯紧了她,给姜五郎钻了空子去。
“这件事和我弟弟无关。”姜嫖拉住燕十四的手,招呼青杳,“好姐姐,快去拿些点心瓜果,给小哥哥赔不是。”
然后她拉着燕十四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耐着性子道:“这些事我可以和你说清楚,只是你如今在宫里无依无靠,如今这样堵在门口,被人看了去可不好,三娘再人微言轻,好歹是官家的女儿,你这样就不怕官家生气,连累了你母亲?”
“……那怎么办?”燕十四喃喃问着,竟然有些哽咽,“娘只有我一个人陪在身边了,我……我现在被关在宫里,只剩下娘一个人孤零零的……”
系统在一旁看的有些心疼,但它却一反常态没有大吵大闹,而是问:“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嗯……反正干都干了,系统你得对你的宿主有点信任啊。”
“……相信一个把别人儿子当做生日礼物送给皇帝换取自己荣华富贵的人吗?”
“……”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皇帝很不对劲啊!
姜嫖欲言又止,憋的面色通红。正好这时青杳端来了点心,她立马撇下系统,将点心都推给了燕十四,说道:“不要哭了,我给你瞧好东西。”
“……如果是那害人弩,那我不要!”
“哎呀……”姜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哼哼。”发出这种贱兮兮声音的是系统。
“是这个。”姜嫖拿来一个小巧精致的木头框,里面串着些珠子。
燕十四定睛一看,是一些算珠,被串在这木头框里,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式。
用算珠当装饰品?确实是闻所未闻。
但他对各种摆件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了。
这孩子怎么没有兴趣呢?姜嫖挠了挠头,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做的算盘欸。
姜嫖不知道的是,燕朝有算珠,但还没有发展到有算盘的程度,就连纸这种东西,现在也是非常粗糙,只用来包装。
燕十四不认得算盘太正常不过了。
“这是算盘。”姜嫖不死心地补充。
“那是什么?”燕十四歪了歪头,“因为算珠在上面组成了盘子,所以叫算盘吗?你取的名字?”
“……”姜嫖闭上了眼。
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后,姜嫖讲解了一下这玩意的作用。
燕十四越听,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上五下一,前进后退。燕十四对着姜嫖给的算题拨弄几下后愈发兴奋起来。
“好东西!”他激动地主动抓起姜嫖的手,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姜皇女殿下!”
“哎,哎。”姜嫖被他这么热情搞得有些不自在。
但燕十四却并没有收敛,他高兴坏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对算数账目感兴趣,送的大多是一些不轻不重的兵甲机器,是以他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君臣之别。
燕十四,本名燕暮归,在整个燕家家族中排行第十四,算是燕将军的老来子。
父兄都战功赫赫,为大燕立下过汗马功劳,被先皇特赐以国冠姓。
无奈当今陛下重文轻武,燕家徒有虚名,却无甚家底,全靠郑夫人经营着铺子和生意维持生计。
燕十四幼年时跟着父兄习武,但和话本子里大多数武将出身的儿郎不同,他对习武没什么兴趣,却酷爱机关墨术以及经商。
郑夫人原是商贾之女,当了将军夫人之后因着官员不可行商,名下的铺子便都给了娘家亲戚,但实际还是自己来管。
这在官员中是常见的做法,因而郑夫人——郑秀兰便放开了去做,一不小心就超过了自家老爹,成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商——当然了,名义上是她那个从为见过面的亲戚。
自然而然的,郑秀兰成了家里的实际话事人。母亲话事对孩子的影响总是巨大的。
燕十四在随着父亲训练完之后,就会趴在母亲的桌案前听母亲拨弄珠算,而后在竹简与珠算的碰撞声中沉沉睡去。
那一段时日是快活的,父兄闲在家里,祖父母尚且健硕,长姐也并未入宫,成为那什么燕八子,而是与王家自幼定下婚约的青梅竹马正议亲。母亲母家进宫的姊妹刚被封了婕妤,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
可当今陛下好大喜功,大燕与北地匈奴纠葛已久,常常见帝王御驾亲征,父亲与长兄便要一起陪同。
这一去便是数年。
常年在外征战,父兄对他管教少,而母亲也不会拘着他,因而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武功荒废,墨术却已然是炉火纯青的地步。
家里的算珠被燕十四翻来覆去盘过几百次,可他却一次也没能拼出这样精巧的东西。
“姜皇女殿下是如何做出来的?”
“唤我三娘就好。”
“好,三娘。”燕十四亮晶晶地看着她。
“唉,这就哄好了?”系统叹了口气,两个小没见识的,不就是个算盘吗?
“三娘,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个思路?”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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