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
荀谒震惊。
荀谒释怀。
荀谒终于明白尘君那句“高看他了”是从何而来。
还野心,这孩子恐怕连“野心”俩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这两个字形本就像,加上符纹龙飞凤舞,以乌困困的眼力和对魔族的贫瘠学识很难分辨这俩字具体的区别。
不过那符纹一个飘逸如风,一个杀气腾腾,视觉上还是很有差别。
乌令禅歪头瞅了半晌,又薅着荀谒的衣领将他往下拽,捏着眼珠,一一对比。
荀谒见尘君没反对,敢怒不敢言地弯下腰任由他看。
好一会,乌令禅:“哈哈哈。”
这事儿闹的。
荀谒皮笑肉不笑:“少君流落仙盟这些年,恐怕吃了不少苦头吧。”
乌令禅没听出来讥讽,咳了声,准备挽回点自己聪明的形象:“没有啊,他们都叫我天运之子,各大榜首皆是我,天骄从不吃苦。”
荀谒:“……”
荀谒“哈”了声。
算了,他和连字都不认识的笨蛋较什么劲。
误会解除,乌令禅看阿兄又哪儿哪儿都顺眼了,也不觉得尴尬,眼巴巴地挨过去。
“阿兄,我还没见过魔兽内丹呢,能给我,唔,长见识吗?”
尘赦淡淡道:“伸手。”
乌令禅忙将两只爪子拢起来往上递,像是只讨食的松鼠,眼巴巴看着尘赦。
任谁看到这个眼神,恐怕他要天边星星恐怕也没人拒绝。
……尘君眼瞎。
尘赦捏着金链,将乌令禅滚爬间掉落的金铃放在他掌心:“收好——这不是装饰,日后遇到危险便抛出去,或晃一晃,我若在附近,即刻便至。”
乌令禅点头如捣蒜,还在捧着手等待。
尘赦像是没看到他的爪子,“视线”环顾四周的断壁残垣:“明日会有人来重建丹咎宫,先随我回辟寒台休憩。”
乌令禅:“?”
乌令禅十指弯曲着抓了两下,迷茫看着他。
不给内丹吗?
他藏不住心事,又不死心地问了句。
魔炁向来为尘赦不喜,魔墟很少有人敢在尘君面前提。
见尘君三番四次婉拒,这孩子还不死心,荀谒没忍住:“……内丹中蕴含之物是昆拂禁物,少君还莫要过问为好。”
乌令禅疑惑。
禁物?
尘赦耐心告罄,拢着衣袍离开:“跟上。”
乌令禅思忖再三:“丹咎宫没塌完,还……还能再住呢,就不去叨扰阿兄了。”
尘赦也没回头,淡声丢下两个字。
“随你。”
荀谒快步跟上,又回头神色古怪地瞅了乌令禅一眼。
尘赦面容如常,可他跟随主上多年,察觉到尘君极其不悦。
是为魔炁?
等到两人消失丹咎宫,乌令禅忙不得地跑去魔兽残骸里扒拉,妄图能找到一丝没被尘赦收走的紫雾。
可惜尘赦灵力太强,紫雾半点不剩。
乌令禅灰头土脸地盘膝坐在废墟中,搂过一绺长发一边编小辫一边试图思考。
能将破碎的金丹转瞬恢复如初的东西,怎么能被归为“禁物”?
称之为“仙气”都不为过!
不行,他非得再从哪儿找一丝紫雾试试看不可。
刚想着,识海中忽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心。”
乌令禅一喜:“墨宝!你醒了?!”
玄香似乎想骂他一顿,但他实在虚弱,只说出两个字便再次没了动静。
那紫雾的确有用,只是一绺玄香竟然有醒来的苗头。
不对。
墨宝说什么,小心?
乌令禅呼吸下意识屏住,视线缓慢扫视周围。
丹咎宫崩塌而飞溅的灰尘早已散去,静谧夜色,几块石头砸落到地上的声音显得越发震耳。
废墟中,一个漆黑的影子缓缓踩着碎石走出来,野兽的低吼声响起。
乌令禅:“……”
尘赦出手,竟还有个漏网之鱼?!
乌令禅手一抖,刚编好的小辫脱手,游蛇似的散开。
他果然还是天运之子,要什么来什么。
一群魔兽他打不过,一只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那魔兽逐渐从黑暗中走出,乌令禅撸好袖子准备弄它,可视线落在魔兽身上,微微一愣。
从黑暗中走出的,是个人。
或许不能称作为人,“他”衣衫破破烂烂,散乱打结的发间长着两只弯曲的羊角,野人似的落魄脏污。
乌令禅“噫”了声。
半魔?
半魔、半妖这种生物为世人所不容,人族排斥,妖魔两界也不认,灵力微弱,卑贱地苟活在最底层。
因为谁都能轻轻松松按着他们打,所以存活下来的数量并不多。
这只半魔面容脏污还带着血,背后肩头甚至还插着两根断箭,刺入骨血——或许因为没有人帮他拔,伤口无法愈合,箭已生锈了。
半魔用浑浊的眼睛瞪着乌令禅,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步步试探着走到乌令禅的十步处。
乌令禅刚要拔刀,就见那半魔跪在地上……舔起地上的血。
乌令禅:“?”
方才乌令禅被啃了一口,小腿伤处的血流了几滴在地上。
乌令禅:“……”
半魔舔了几口,又很快抬头瞪着乌令禅,似乎在护食。
乌令禅眼眸一眯,敏锐地察觉到半魔身上似乎沾染了些紫雾。
半魔似乎是跟着那些魔兽一块来准备捡些残羹冷饭吃的,魔兽懒得搭理他,修为更是弱到尘赦都不屑杀他。
乌令禅放心了,抬腿走了过去。
半魔头发都炸起来了,眸子竖成兽瞳,爪子扒拉着剩下几滴没舔完的血,愤怒地就要龇牙咬他。
“啪。”
乌令禅一巴掌扇过去。
半魔脑袋歪到一边,凶恶的眼神似乎都清澈了。
乌令禅咬破指尖,将一滴血在他面前一晃,挑眉道:“听我的话,我给你新鲜的血。”
半魔忌惮地看他。
乌令禅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三界通用语,正要用昆拂语重说,却听半魔直勾勾盯着他,哑声道:“你、不杀、我?”
乌令禅眉梢一挑。
这半魔竟会三界通用语?这就好办了。
“闲着没事儿杀你干什么?”乌令禅盘膝坐在他跟前,“过来,问你件事。”
半魔沉默良久,盯着乌令禅指尖的血喉结微微滚动:“什么?”
“这说来话长。”乌令禅嘚啵嘚啵,“此事要从一年前说起,我奉师尊之命前去蓬莱洲收服一只妖兽,但那玩意儿使出招式皆是魔修的招数,像是被魔夺舍了,且我明明没中招,回去后金丹却破碎了。不能重塑更无法碎功重来,我只好以炼气修为出入各地寻找重塑金丹的灵草。第一次重塑内丹时……”
半魔:“……”
这人八百辈子没说过话吗?
半魔死死盯着侃侃而谈的乌令禅,眸瞳缓慢露出一抹寒光,在乌令禅说到第五次重塑金丹有多凶险时,忽地朝着他的咽喉扑过去要吃他。
“啪——!”
乌令禅又是一记耳光扇过去,不悦道:“好没礼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刚才讲到哪儿了,又得从头讲。”
半魔:“……”
半魔没什么灵力,身躯像魔兽强悍,不过刺入他背后的箭深入骨血,一动就钻心的痛,让他行动困难。
接连挨了两个耳光,半魔消停了点,忍气吞声地蹲坐在那听他念经。
乌令禅说昆拂语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如今可算能说尽兴,足足两刻钟后才终于说到正事儿。
“你知道魔兽身上的紫雾是什么吗?”
半魔顶着三个错落有致的巴掌印,已彻底安分了,像只狗蹲在那,满身兽性,冷冷道:“魔、炁。”
“魔炁?我阿兄说是禁物,为何被禁?”乌令禅赶紧问,“从哪里能得到更多的魔炁?”
“魔炁为魔兽修炼所用,兽丹内皆有——魔炁多的地方,要么是虚空缝隙泄露,要么是枉了茔血海。”
乌令禅若有所思。
怪不得尘赦将魔兽的内丹都收走了。
枉了茔不是什么好地方,虚空裂缝若出现必然伴随着魔兽,更不是炼气期能对付的。
乌令禅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从尘赦那的魔兽内丹入手最为保险。
起码阿兄不会杀他。
问罢,乌令禅拍了拍衣袍站起身。
半魔浑身一僵,咬紧牙关下颌崩得死紧,显得凶悍的面容更加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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