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就得找小禹这种身体健康强壮的男人。”温母总结。

“慈之不是身体不好，是因为生活方式和饮食问题才手术，本来建议住院两周，他住了一周左右就重新复工了。身体好着呢，不比叶禹差劲。”温梨辩驳道，“而且我都和他在一起了，怎么还提叶禹？”

“都没养好身体又出来工作，你想想这能经得起多久的折腾？说不准往后还要做几次手术。梨梨，妈妈要为你以后的感情生活把关。”

“你都没见到人家，就有了偏见。”温梨不欲和长辈多解释，如果她和荀慈之能见上一面，一定不会有现在的想法，“我先去休息了，妈妈。晚安。”

温母看着没心没肺走回卧室的女儿，对素未谋面的温梨男友感官愈发不满。

“近水楼台，小禹这么好的孩子，哎——”

……

回到卧室的温梨往大床上一摔，松软的棉被将她尽数包裹，躺在上面滚了几圈，才掏出一天都没有时间查看的手机。

先是对叶禹告状的行径斥责了一番，才转到荀慈之的聊天界面。

温梨敲着字尚未发送，对面就有新消息传了过来。

荀慈之：[结束了？]

[好巧，我正想告诉你。已经结束了，太累了被盘问了一天！]

[盘问什么？]

温梨拨去了语音，却被荀慈之挂断，紧接着的是视频通话邀请。

她犹豫了几秒后接了起来，说道：“就是妈妈缠着我问你的事情，幸好都被我搪塞过去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臆想出来，非得说你身体不好。”

“你回去了。”

手机屏幕最大化播放着温梨的脸颊，背景是不同于她平时居住的装修。

他陡然意识到温梨说的聚餐，并不是日常的一顿家常便饭、朋友小聚，更不是推日推周就能弥补。

看似寻常到不重要，实则是温家父母试炼他的第一关。

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的温梨还在埋怨着，夸张道：“还老是提叶禹多好多好，拿你们作比较，难道叶禹能主动给我当小三？”

“温梨。”

“温梨…”

没关拢的房门外站着叶禹，手机屏幕里是面沉如水的荀慈之。

他们同时叫她的名字，一个严肃，一个惊讶。

“…！”

叶禹在家里留宿！

温梨吓了一跳，手上的手机被丢弃在了床上，画面天旋地转。

跳下床，跑到门边，虚张声势道：“你…你怎么不敲门？！”

一时兴起的虚浮言论，温梨略显心慌。

“是你不关好门，敲了门，叫你来拿水果也不应，需要聊这么欢。”叶禹接二连三撞破有关温梨的甜蜜，那不属于他的亲近。

可这一刻竟然不觉得酸涩难抵，声音低哑道：“你刚刚说的话，算数么？”

他听见了。

温梨脑袋像卡壳的磁带呲呲响着，仰头和叶禹对视了两秒，接过他手里的水果拼盘，将人推远，啪地关上了房门。

“什么算不算数，尽说乱七八糟的话。”

她嚼着水果回到卧室中央，捡起被弄翻的手机。

“慈之，我回来了。”温梨重新对焦屏幕。

手机在被抛下时落到了枕头上方的位置，竖立着靠在床头，正面直指卧房门口。

一览无余。

听不见谈话，但荀慈之没有错过叶禹在温梨家的事实，前因后果一联合，叶禹在温家长辈心中地位的不容撼动也开阔明朗了。

他道：“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温梨自知理亏，连连点头认错，“我是想表达他们的专制嘛。”

荀慈之接着道：“今天你回家，我没有能来拜访伯父伯母，会不会让他们印象不好？”

“他们是很随和的人，不至于。”她接连分享起自己回家后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汇报着，讲几句就吃一口水果。

荀慈之：“水果是谁切的？”

温梨用水晶叉戳起一块塞进嘴里，道：“应该是妈妈。”

每块切的厚度、长度、形状不均，她打量了一眼。

妈妈刀工变差了，像笨拙的初学者。

至于叶禹，他就是个跑腿的活计，不指望他能做到那份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荀慈之的日常本就单一有序，交换完了信息，温梨也有点犯困了。

结束视频前她说道：“明天我就回去了。”

“嗯。”

“有没有想我？”她凑近，俏皮的表情映在屏幕。

镜头里的荀慈之靠在椅背，单手摘下眼镜，擦拭着并无脏污的镜片，他抬眸对上温梨的视线，慢慢道：“有。”

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骨节，视线继续，是下颌，唇鼻眼，分镜头般逐一吸引着她。

“你呢？”荀慈之起身，将眼镜置在手机后方的台子，镜头距离拉近，一晃而过是他的喉结和穿着衣物的胸膛。

温梨吞了吞分泌的唾液，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有腹肌——她知道。

薄薄的，却有力，块垒分明，触感扎实，硬邦邦一片，肌理锻炼得美而不过。

不久前的画面跃入脑海，温梨垂了眼，肯定又快速地说：“我也想你。”

艳色弥漫的苹果芬香诱人，害羞地垂着脑袋，荀慈之悠悠坐回原位，指尖触碰抚摸了一下屏幕，道：“温梨，还是带我见一见伯父伯母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

她不确信自己准备好了。

荀慈之道：“作为朋友也不能见到你的父母么？”

盘子中的水果吃完了，留下一小圈湿淋淋的果汁，温梨盯着盘底没有回答。

“我不像叶禹一样和你有多年的感情，也没有莫荞纤那样有和你多少共同话题，连重要的家庭聚餐都只是一带而过。”

荀慈之的话让温梨迫不及待辩解道：“慈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是觉得这次的聚餐很日常，不想让双方有多余的见面压力。

“那我是不是不能见光？”荀慈之的声音深沉。

“不是。”温梨瞌睡都散了，一抬眼，才发现他自始至终都看着她，“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慈之。”

“多久？”

温梨思索了一会，“半年，好吗？”

荀慈之点了头。

在温梨考虑要不要先结束视频时，他说道：“半年…当然一点也不久。不认识你的时间里，胃病发作疼痛也无人在意，早就习惯了。只是每个人在你身边的人已经得到了你的关心，连叶禹都可以轻易借宿。”

他作为正式身份的男友，却连见面的机会都配不上。

温梨无法反驳叶禹时常留宿的事实，荀慈之肯定也在刚才看到了叶禹就在温家。

恰到好处的示弱，让她心疼道：“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

“我下次再情况危急怎么办？”

“怎么会？你已经做完手术了。”温梨皱眉。

荀慈之低头，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通话结束，温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影影绰绰的回复像是料定自己会出现不适，挂断电话时语调也很轻很弱，温梨不禁回忆起荀慈之手术当天可怖的时刻。

到处都是血，无助、恐惧萦绕着她。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吓得做了一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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