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在温梨的惊呼中怦然跃动，她看着他道：“慈之，你…你嘴角怎么有血？！”

她睁圆了眼睛——

血液染红荀慈之的唇色，添上了几分诡谲的姝艳，他咳嗽了一声，更多浓郁自唇边溢出，扶着桌面想起身，却倒在了餐桌旁的地上，变故中温梨甚至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荀慈之上半身勉强支倚在餐椅边，衣襟溅落了血迹，地上有，唇边也有。

可怖的场景让温梨停拍了两秒，窒息来临，血液倒流，是从头到脚被冷水浸透的冰凉。

红色使人失去理智，是生命逝去的迹象。

“慈之你、你怎么了？”温梨声音发颤，扑跪到他身边，“我打电活，别担心，去医院就好了。”

这些曾经都做过，她可以冷静处理，可是手一直在抖，指尖连滑动屏幕都显得滞涩。

嘴里念叨着一再让自己冷静下来，温梨拨出电话，一一说明情况，讲清地址。

她的眼圈渐渐泛起红，害怕他和那天坠楼的莫荞纤一样停止了呼吸，指腹一遍遍地摸在他脖颈间的动脉确认频率和跳动。

“咳…”荀慈之呛了一声，道，“我是要死了么？”

“不会，不会，你怎么会死。”温梨安抚地说道：“别怕啊。”

荀慈之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却在下一秒漫出一口血来。

那些黏稠流动的深红色令她瞳孔一缩。

“我去拿纸！”全身僵直无力的症状瞬间跟上温梨，她眼神躲避那些刺目的颜色起身。

“别走。”荀慈之气息虚弱地握住温梨的手腕，“你会抛下我么？”

“不走了，慈之，我不会抛下你的。”温梨凑上去搂住他，“是不是很痛？你忍一会儿，医生很快就到了。”

“我知道我要死了。”荀慈之仿若笃定地说道，“救我，好不好？”

“对，我会救你！不要放弃，你一定不会死。”

在荀慈之满足闭眼等待迎来她秘密的时候，温梨却捧住他的脸，扒拉他的眼皮，喊道：“不要睡，慈之你不要睡！求求你了。”

他被迫睁开了眼睛。

温梨的脸上焦急、害怕和恐惧，种种情绪交错，可一次次行为中却没有使用秘密的前兆。

他知道以莫荞纤的行为轨迹，绝没有那次记忆的可能，但修复内伤不假。

所以——被使用的人一定会失去当时的部分记忆。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对他使用。是因为他还没真正死亡么？

还是说，她根本不想。

荀慈之凝视着温梨，提醒道：“这里只有我们。”

“我知道。”温梨轻声呢喃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晕血带来的僵化越来越明显和不受控，她必须要闭上眼睛才不会在荀慈之面前先晕厥失去意识，肢体僵化得厉害，唇瓣也逐渐失色，她倚靠在他身边，虚弱地时不时说一些鼓舞他的话。

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荀慈之变幻的面部表情。

……

救护车已赶到，荀慈之被送入医院，进手术室前，他抓住温梨的手腕，问道：“真的没可能么？”

“有！一定有！”温梨不允许他说丧气的话，“慈之，别害怕，万事皆有可能，何况你的身体素质这么好。”

擅长骑马，又能做医生，体力脑力都在线上，她不相信他会出现意外……

荀慈之躺在那，彻底阖上了眼眸。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平淡麻木，一如他灰暗色的生活，不起波澜，死水宁静。

也对，他姓荀，不姓叶，也不姓莫。

她的秘密，她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真心给予。

时针转动流逝，每一分都太难捱。

“病人患有胃肠炎，饮食和作息就应该严格把控，现在不加节制恶化为胃溃疡，出现了胃穿孔，加上有血管破裂所以产生吐血的情况，我们优先考虑进行穿孔修补术，如果污染严重，那么会切除部分胃。清楚明白就在这签字。”医生阐述道。

穿孔极易发生内容物泄漏感染的可能，中途医生出来要求签署风险责任同意书。

温梨望着手术门，就怕耽误手术进展，迅速签下了名字。

最严重的结果是切除部分胃，他的病原来已经发展的这么严重…

温梨软着腿，在跌倒在地的一瞬间被赶来的莫荞纤扶住了身体。

莫荞纤牢牢扶住她，看到温梨身上带血的毛衣，赶紧将手上的外套给她穿上。

“荞纤，他，他会不会死…？”温梨在签下名字的那几秒中里，好后悔自己没有可以重复使用的天赋点。

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性命垂危。

她的眼泪在看见莫荞纤时止不住地溢了出来，埋在莫荞纤的怀中哭噎。

莫荞纤抱着她，一下下地安抚。

她不会说多么动人和激励人的好话，笨拙又耐心地待在温梨身边，做她情绪的落脚点。

就像曾经温梨一次次陪伴在她身边一样。

“不会的，就是一场小手术。”她说道。

手术灯灭。

荀慈之被推了出来。

温梨听见动静，不敢睁开眼睛，她对莫荞纤问道：“荞纤，慈之他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温梨。”莫荞纤代替她上前和医生交涉，荀慈之被继续转入病房。

好在送医及时，腹腔没有出现严重感染，穿孔修补完成后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麻醉效力失去。

荀慈之若是苏醒，温梨和他一定需要彼此谈话的空间，莫荞纤简单探望后就在门外等着了。

病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安静的房间，安静躺着的男人。温梨终于有了最私密隐蔽的空间发泄情绪，哭诉着心底的恐慌道：“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我差点以为你死了，为什么不好好吃药，要闹到胃穿孔…”

说出这些话的温梨又恍然发觉自己指责的语气太重，低下声抽噎着道：“那些血，好吓人…都怪我，早知道你是不把身体当回事的人，就不能让你吃那道菜。”

即使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食物问题才需要手术，温梨仍旧愧疚不已。

“如果…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呢？”她没有了天赋点，要怎么面对他的死亡？

漫长的人生里，她无法清除这段记忆，要伴随着痛苦等候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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