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一直响》
“?”江碧梧没听清多栗说什么,眨了眨眼睛,神色中带着询问地瞧它。
多栗干咳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原来你是这么入门的啊。不认字儿也不要紧,不是每个弟子入门前都有机会读书识字儿的,派里有扫盲班,啧,这也是掌门取得名儿,而且最后考较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口试。”
江碧梧虽然觉得多栗刚刚小小嘀咕的一句话,不会包含这么长的信息,但也没深究,只问:“多栗前辈,你知不知道那位神仙姐姐是谁呀,她指点我来四象派,说不准也是派中的前辈。”
松鼠多栗拿起一个毛栗子,用它遮掩住自己小小的脑袋,略带心虚地道:“咱们派里的女子很多,气质高绝的不在少数,你没个画像什么的,咱也不知道哇。好在你之后在派中学艺的时候还长,总能见着的。”
江碧梧觉得多栗说得很有道理,跟着重重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努力。
多栗却马上转移了话题:“虽然拜师是之后的事,但我不妨给你讲讲几位还收弟子的长老,你也好早做打算。”
它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方向:“就跟那旮瘩四家咖啡店差不多,咱们派中还授徒的长老有四位,也分猫门、犬门、异兽门和人门。
“理论上掌门也收弟子,但她一直没挑到瞅对眼儿的,所以她那一枝儿到现在的还是空的。算了,不说她。四位长老里,猫门长老叫衔蝉,犬门叫韩卢,异兽门的叫山君,人门……呸,这个名真别嘴,人门的叫元邱。”
说到这儿,多栗见江碧梧掰着手指头用心暗记的模样,摆了摆爪:“没事,记不住拉倒,等你见着正主儿,一眼就能认出来。
“猫门的常年顶这个大猫耳在派里晃,犬门的有个锃光瓦亮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哦,狐狸也算犬科,掌门有门课叫灵兽学,以后你听她掰扯就明白了。
“就异兽门的山君比较麻烦,喜欢变得贼抽象,今天多个角、明天多个尾巴。所以,你要在派中看见人首兽身兽尾的,得长点心眼子,好好瞅瞅是真的异兽还是山君在玩cosplay。”
“抠死普雷?”江碧梧艰难模仿多栗的发音。
松鼠多栗一拍小脑袋:“嗨,都跟着掌门学坏了,就是一个人装扮成另外一个人或者兽,类似易容吧。”
江碧梧点头,用心把这个知识点记下来,随后问:“那人门的呢?”
多栗笑道:“人门你不会去,那里头的玩意儿都是咱这样披毛带角的。四位长老中,也只有人门的元邱长老是真兽,九尾狐狸。不知道怎么染上了吸人的毛病。
“他一般以人的形象出现,没有任何兽化的特征,就是人。但非常、非常、非常漂亮,雌雄莫辨。所以对于元邱的性别,派里吵吵好些年了。”
多栗说着,左右瞧了瞧,然后颇为八卦地凑近江碧梧,用小爪子掩住嘴巴:“不过就我对天敌的感应来说,内货指定是个公狐狸。”
这都行?修仙真的好神奇啊。江碧梧在心里连连感叹。
松鼠多栗接着道:“入哪一门,一般在你第一次和灵兽结契后定下来。不过……”
它像是想起什么,用小爪子虚虚捂住了嘴巴:“也有倒霉催的。前两年你们一个师兄,铁了心要入犬门,结契的时候,选了一条黑白花的狗。
“听掌门说那玩意儿叫边牧,是她花了很多心思从西边一个大岛上找着的,那家伙,心眼子老多了。边牧认定了它是主人,你们师兄才是结契灵兽。”
江碧梧的嘴巴渐渐张大:“然后呢?”
松鼠多栗一摊手爪:“还能怎样,血契结都结了,凑合着过呗。不过后来那边牧只花了三年就练成了这代弟子中的翘楚,你们师兄给它咬着后脖领子拖进了人门。”
“你以后去人门,要是瞅见一个蹲台阶上捂着脸哭的,就是你们师兄了。”
这都行?修仙还是很危险的。江碧梧赶忙在心里更新信息。
松鼠多栗同她讲了不少门派掌故以及各位长老的轶闻趣事,讲得整个鼠兴奋无比,一身粉色的毛发似乎都在闪闪发光。
江碧梧瞧着不由得呆了,只觉手掌又在蠢蠢欲动。
多栗似乎察觉到一丝古怪气息,忽然住嘴,有些古怪地瞧了江碧梧一眼:“咋了?”
江碧梧讪讪收回手掌:“多栗前辈,你的毛色真好看。”
多栗给她这样直白的一夸,禁不住笑出声:“好看吧,其实,我们松鼠只有小崽子那会儿是粉色的,等长大了,粉毛就褪色儿了,不是白的就是淡黄。”
“这么说,多栗前辈年纪还小?”江碧梧觉得自己又学到了。
“不是,我染的,时髦。”
“……”
江碧梧是带着一肚子的坚果和八卦与多栗告别的,临走前,多栗还装了一大袋松子给她,叫她以后无聊时可以拿出来吃。
江碧梧想要推辞,无奈她见到吃食,两只眼睛完全挪不动,即便已经塞了一肚子坚果,也抑制不了囤积的欲望。
多栗见她的神情,忍不住笑:“你跟我们松鼠对眼儿,瞅着就像一伙儿的。”
江碧梧于是又诚恳向多栗到了谢,高高兴兴扛着一袋松子回了自己的居所。
这次她用心记路,没一会便找到自己那间小屋,将松子小心挪到床底收好,开始处理今天拿到的猫毛。
她先把毛毛放在桌子上,取出自己行李中的弹毛弓。
正经的弹毛弓有六尺多长,主体是手臂那么粗的木头,弓弦则多由驴皮、骡子皮绞成,颇为沉重,不好携带。江碧梧所带的这一把是她在路上自己做的,轻巧便携,只是不耐用,应应急倒也勉强够了。
虽说来仙门拜师学艺还带着整一套擀毡的家伙,说来有些滑稽。但江碧梧也是没有法子,一路打听着走到这里,食宿都是要花钱的。
要不是有这么一门手艺,并在路上慢慢补齐了工具,江碧梧怀疑自己不用别人杀,自己就饿死在半道了。
她手脚很利落,很快用弹毛弓把大白猫的猫弹得膨松松、软绵绵,随后卷成一卷,均匀帘子上铺开,开始喷水、喷油,薄而均匀地洒上了一层豆面,再用帘子将毛毛紧紧卷起来。
江碧梧又是擀毡、又是洗毡,一通手续忙活完之后,眼见着月亮已渐渐在云层中隐没,毡坯终于被她休整的四边平齐、有棱有角,只差白日里把毡坯放在阳光下蒸干水分,一条崭新的毡子就成型了。
江碧梧估算了一下大小,心道:做衣服还差点,裁个坎肩倒是够了。嗯……不知道那大白猫明天还去不去悬崖边晒太阳。
她心里刚起了这个念头,忽然想起今天多栗所讲的故事,有个师兄被叫“边牧”的狗变成了灵兽。冷不丁打了个寒战。那只大白猫看起来也不太笨的样子……
算了。江碧梧谨慎地放起来逮着一只猫薅的想法。有个坎肩已经很好了。
后面两日天清气朗,毡子很快晒好,江碧梧稍作裁剪,便有了一件坎肩,样式虽然粗糙了一些,质地却是出乎意料的绵软轻柔,触手分外温暖,不比那些“大人”穿得狼皮袄子差。
课业也进展得还算顺利,江碧梧硬着头皮去了才知,四象派并非每位弟子入门时都识字,所以授业的几位长老多为口授,下面弟子有的用文字记录,有的像江碧梧那样,画一些自己能看懂的图样辅助记忆,晚上还有专门教人念书识字的小课。
如果实在认不全,最后考较时可以口试,只是评定等次会比那些笔试的弟子差一些。江碧梧想到多栗“考不好就要赶回去”的叮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暗下决心一定得把字认全才行。
这日晚课结束,江碧梧被灌了一脑子的“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只觉整个人昏沉沉、晕乎乎的,除了一个“相”字算是彻底认识了,其它的字都蹦蹦跳跳,搅成一团,变作一个循环往复的漩涡。
她努力瞧着自己描摹下来的大字,想要将其他字从漩涡里拽出来,印在脑子里,正在这时,旁边一道有些刺眼的光芒射过来,江碧梧下意识用手遮在眼睛上方,但见之前那个穿得如同首饰匣子的少年贼兮兮地凑过来:“江碧梧,你还不走哇?”
江碧梧记心很好,相处了两日,已将同批入门弟子的名姓记全了。所以她知道这浑身珠光宝气的少年姓钱,有个很喜庆的名字,叫生钱。
没错,钱生钱,每看见他一次,江碧梧就忍不住感慨取这个名字的人实在很有才华。
江碧梧答道:“我再看一会,记得牢些。”
钱生钱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教你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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