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日月,与君长诀》
柳舒涵一上午,跟嫣红忙活着换了好几套妆容,终于找到一套还算满意的。
她早早地吃过午饭,躺在院中大槐树下的摇椅上看一本诗集。
她旁边的石几上放着几碟小食,沏了一壶好茶,红泥小火炉上烧着热水,氤氤氲氲地冒着热气。
她没有等多久,萧承渊就不负所望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不需要开口,那眼中的愤怒与质问让她一目了然。
柳舒涵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一向冷静而自持。
她迎着他的目光娇娇地笑出声:“表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萧承渊遥遥地站定,眼睛一眨不眨的锁定她,如果目光能杀人,那她此刻应该已经死上十回八回了。
可惜的是,目光杀不了人。
她脸上的笑意更胜,起身迎了上去:“表哥,我今日好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款款走向他,眼波流转,美艳动人。
那般娇艳,却未能融化他眼底的冰霜分毫:“为什么?”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对他?
如果说,上一次陷害沈昭华是因为女儿家的嫉妒,那么这次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着他。他身形很高,她只能到他的肩头。
他是她此生一直仰望着的人啊。
可是这仰望太辛苦,她也会觉得疲惫。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事事顺着她,明明宠她到纵容的程度,却又要让她这么辛苦的爱而不得?
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
他一动不动,定定地低头看着她,右手的拇指,缓缓地摩挲着食指上温凉的白玉扳指。
他们离得那样近,近到彼此眼中只映着对方。
他们又那么远,远到她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靠近。
她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明媚张扬的自己,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他食指上转动着的扳指,眼中是明目张胆的得意:“表哥在说什么?霜儿不明白。”
“柳舒涵!”
他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倒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她迎着他仿佛要将她凌迟的目光,露出一丝过于刻意的疑惑:“嗯?”
他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拙劣表演,竟然被她气笑了。
那一笑,千山万雪消融,流转成她此生最惊艳的景致。
她看得有些痴了,努力堆积的笑靥散去,圆圆的杏眼呆呆地看着他。
他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谦谦君子模样,周全、冰冷而疏离。
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笑了。
他的笑容转眼即逝,冰封雪凝,冷漠地退了半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失去了耐心:“温景珩劫了黑石峡,我想知道,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已没有兴致陪她打机锋。
她看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他这个人真的是煞风景。她没理他,转身回到座位上优雅地沏茶。
她甚至好兴致的拿到鼻尖闻了闻漠北粗枝大叶泡出的粗粝茶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瞟了萧承渊一眼:“想知道啊?过来陪我喝茶。”
萧承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心中冷哼。
可她仿若没事人一样,悠哉游哉的喝茶,又挑挑拣拣的拈起一块糕点来吃。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想要舒出胸中所有的不忿,无可奈何地乖乖坐到她对面。
“温景珩得手了吗?”
萧承渊看着她的样子,自嘲地嗤笑一声,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质问谁。
“没有。”
她听到他这话才满意地放下茶盏:“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笨。”
她娇小明艳的脸隔着石桌凑上来,满面促狭:“说吧,怎么感谢我?”
萧承渊觉得十分无语,伸手在她凑过来的额头上打了个响指:“你还有理了?”
“乖乖招来,你怎么会搭上温景珩的?你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的原本冷肃的面容更加寒冽,吓得柳舒涵身后的嫣红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柳舒涵也终于收敛了所有情绪,一张圆圆的巴掌小脸上难得地透出一丝倔强。
萧承渊看着她的样子,明白已多说无益。
他站起身,声音掀起风霜雪雨:“如果……你要去找温景珩,明日午时之前来找我,午时一过,即刻启程回京都。”
他们兄妹一场,他愿意成全她一次,最后一次。
他刚起身,柳舒涵的情绪突然崩溃。
她跟着起身,动作凌厉的将桌上小食茶盏一应物品扫到他的身前,连同红泥小火炉和一直温着的热水一起扫到他身上。
哪怕他动作敏捷地躲闪,依旧被那泼出的热水烫着了。
“萧承渊,你混蛋!”
她却不管不顾,如同泼妇一般对他咒骂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看着她如同疯癫的怒不可遏,看着她突然痴痴地狂笑,看着她冲到面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萧承渊,我就是不走,我就是要留在这里把你的军报送给温景珩,你能把我怎么样?”
萧承渊几不可察地皱眉:“霜儿,你到底怎么了?”
柳舒涵看着他眼中深深地疑惑与不解,好似突然被抽空了力气,放开他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萧承渊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心急如焚,焦急地想要控住她却不得其法,只能在她耳边大声地唤她:“霜儿!”
可她并不回应他,依旧癫狂地大笑,直到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飘零的落叶般散落在他怀中。
良久,她窝在他肩头轻声啜泣,身体在他怀中轻轻抖动。
随着她身体的抖动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他一定要查清楚,温景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种因为她的胡闹导致沈昭华可能深陷更恶劣的险境的担忧,在她埋在他肩头一下一下地抽泣下,一点一点被埋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安静下来,声音闷闷地自他肩头传来:“表哥,我得了顽疾已经时日无多,临死之前,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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