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干什么？”

达米安听见洛菲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他甚至能从她压低的嗓音中嗅出浓烈的杀意，并不是他过去所熟悉的那种像是出鞘的利刃一样干脆利落的锋利感，而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的憎恶和恨意逐渐腐烂的粘稠感。

就像是一脚踏进哥谭犯罪巷的某个臭水沟里一样。

这可不符合达米安恶补的那些漫画了。

能让艾比情绪如此激烈，他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她们之间的交易有问题了。

达米安感到了一点难言的失望，非要说的话那也许是某种幻灭感，但很快便那点失落被兴趣掩盖了。

他盯着那只白色生物，眼神微微发亮。

这个能养吗？

他思考着。

【这个问题好像该我来问才对，】白色生物甩了下尾巴，可爱地歪歪脑袋，语气很友好，【你的活动地点似乎不在这边呢？而我之所以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有新的孩子要签订契约了。】

“你到底还想蒙骗多少人，丘比。”洛菲的嗓音因为强烈的憎恶而有些发颤，猛地抬起手，绿白的小手枪重新出现在她手里，锁定了面前的生物。

被称为丘比的白色生物冷静地看着她，红色的圆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语气却十分无辜，【你知道你没办法杀死我的吧。】

回应它的是冰冷的子弹。

洛菲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眼睛一眨不眨地射出了一枪又一枪，直到看见丘比浑身布满血洞地倒在了地上才停了下来。

就这样？

达米安微微挑眉，有点狐疑地观察着局面。

那个生物看上去死的很彻底，但是事情结束得过于轻松和迅速让他有点不真实感。

就像是铺垫了一整部的游戏大boss最后却轻飘飘地被一记平A打败了一样诡异。

紧接着他就看见另一只白色生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悠闲地停在同伴的尸体前，然后一口一口地将它吞了下去，心情很好似的甩着尾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蹲坐下来，继续着之前的对话。

【为什么要说蒙骗呢？你很清楚我没有欺骗过你任何事不是吗？】它平静地说着，语气理所当然，【我们是不会说谎和欺骗的，要说有什么欺骗了你们的话，那也只能是你们的愿望吧。】

这种场面没由来地让达米安联想到了蟑螂之类恶心的东西，他无声地啧了下，迅速在脑海里将丘比和其他可爱无害的吉祥物们画了分界线。

洛菲看上去对面前的景象并不意外，或者说，她刚才的举动也不过是为了发泄情绪，没指望真正地杀死它。

“我没有欺骗和隐瞒任何事，只是你们没有问而已，你不会要把这种恶心的话对我说第二次吧。”她冷冰冰地说。

丘比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很纵容地顺从她放过了这个话题，【如果你是为了阻止那个孩子许愿而来的话，已经晚了呢。说起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人做下的决定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她们的愿望最终会引诱她们做出选择，然后背叛她们，在失败了这么多次之后，你们应该也已经明白这种事了吧。】

“要是真的不可能成功也不可能干涉到你那你也不会专门跑来浪费口舌了，”洛菲冷笑一声，语气讥诮，“毕竟你们不是绝对理智绝对利益至上的生物吗？”

丘比并没有什么被戳破想法的心虚意思，只是歪着脑袋语气有些感慨似地看着她，【在自己那么狼狈的情况下，能让你们在完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这样抱团存活，那个孩子还真是做了了不起的事呢。】

“你不配提她。”洛菲身形顿了一下，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而达米安留在原地思索着她们对话中透露的信息。

首先，契约是有问题的，而且大概率是通过一些貌似无意的诱导来让人忽略了这些问题。

那个生物是不是真的不会说谎存疑，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什么无害的存在。

其次，有某个人组织起了艾比以及和她同样的人并且让她们规避了契约导致的坏结果，她们的目的是阻止更多人跳进这个火坑，也许还有让已经跳进这个火坑的人活下去。

达米安迅速且悄无声息地赶在下午上课之前回到了教室，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些疑虑上。

所以，这个表面上是用一个愿望交换成为魔法少女与魔女战斗的交易究竟隐瞒了什么？会导致的糟糕结果又是什么？

他想起艾比似乎毫无痛觉的反应和那次打魔女时被贯穿也毫无影响的身体，心里隐约有了一些杂乱的糟糕猜测。

如果怀特已经在艾比成功阻止之前就成为了魔法少女的话……他心里有了计划，跟着她也许能得到一些答案。

然而只来得及看见怀特抱住那只叫丘比的白色生物深夜溜出了家门，达米安便被截胡了。

他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洛菲，语气并不友好，“你想干什么？”

洛菲神色有些奇异地盯了他一会，不怎么高兴似的别开了脑袋，“我还以为你会有问题问我？”

达米安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有什么要问你？”

“你下午不是听得很认真吗？没什么想问的？”洛菲直白地打断了他的试探。

她发现他了？

达米安不觉得自己的隐匿技巧有差到这个地步，他身子紧绷，充满防备地看着她，不确定她是什么意思。

“你有一个姐姐，”她转头看向他，双手抱胸，十分放松的姿态，和他截然相反，“同父异母。”

达米安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愕然地看着她。

他很快地意识到她说这句话是在指谁，又是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他的秘密身份。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达米安便近乎本能地放倒了她，匕首抵在她颈侧，被变声器模糊的声音透着森然的冷意，“谁泄的密。”

这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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