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罪臣之女到一代大儒》
她怒从中来,不愿再想这件事。眼前正屋墙上,仍旧飘着半墙的宣纸,一半誊抄了凿井事宜,一半写着英烈祠的计划。
她气哼哼拖出梯子拿出笔,爬到最上面,另起一张,打算写下她想改良的食肆方子。
麻糍饭团既然大受好评,下面可以继续做这个。
如果能让轮休的军人也尝尝就好了,她们或许应该在沙河驿也租个摊面?
日头沉沉,微弱的日光逐渐从窗棱中跑过,急切地想收缩回去。
袁微识停下来,轻轻咬着笔尖。
太暗了。
她追逐着最后一丝阳光,目光落在窗棱处。
徐乱站在那里。
徐乱深邃的双眸宛如两丸水银,在暗淡的日光下分外清晰。袁微识心中一乱,恨恨扭过头去。
天太暗了!下去点灯!
袁微识冷着脸,一手擎着毛笔一手攀着梯子,转过身不看徐乱,欠身去拿桌边的油灯。
一晃。
梯子的脚高高翘起,袁微识只觉视线从窗台扬到屋脊,又回到背后的窗棱,再次对上徐乱慌乱的眼睛。
慌乱?
等等!
前几日遇袭时满眼的残肢闪过她的脑海:她要摔死了!
“小心!”
徐乱的惊呼与脚步同时发出,他疾冲进来,长臂一伸,在她即将摔落在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把袁微识抱在怀里,猛地转身,梯子咣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他背上。
袁微识七魂少了六魄,下意识死死搂住他的脖颈,心脏狂跳,浑身都在发抖。
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缠绕的手臂,徐乱僵了一瞬,低声问:“摔着没有?”
袁微识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挂在徐乱身上。
她耳根一热,想推开却又双脚发软,嘴上硬撑:“没、没事。”
徐乱顿了顿,轻轻松开手臂,扶她站好,自己也后退了半步。
他在跟我避嫌?袁微识心中一酸,脑子一热,刚刚在马车上的胡思乱想一窝蜂涌上心头。
她猛地伸出手,又抓住徐乱刚刚松开的手臂,用力把他拉向自己。
徐乱猝不及防,被她拉得向前一步,两人重重碰在桌子上。他伸手撑住墙,愕然地看着她,昏暗光线下,她眼圈泛红,泛着一层水光。
“你……”徐乱刚开口,袁微识的手已经粗鲁地探向他的领口。
冰冷的金属扣绊和坚硬的甲胄边缘硌住了她的手指。
她心中气苦,手下越发慌乱,用力拉扯,想要解开那碍事的甲胄。可盔甲系得紧密,她又从未见过,慌慌张张下怎么能轻易解开?徒劳的撕扯只将他的衣领弄得一团糟,冰冷的甲片摩擦着她的指尖,一阵阵刺在她心上。
挫败,羞耻,压力,愤怒齐齐涌上,袁微识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一边徒劳地跟盔甲较劲,一边哽咽道:“你这、你这破东西……怎么这么难解……”
徐乱毫不在意她好像要勒死他的作为,只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渐渐脱力停下来,涕泗横流,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抓住她的手,抬手给她擦泪。
“别急,我自己来。”
他松开她的手,面不改色解开了胸甲和肩甲的扣绊,将沉重的铁衣脱下,随意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盔甲卸下,徐乱凌乱的衣领暴露在袁微识面前,她顿时回过神来,此时才觉得丢人。
她紧紧捂住脸,盖住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闷声道:“你……你穿上吧,我不想看!”
徐乱十分无奈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俯身,稍一用力,便将轻飘飘的她打横抱了起来。
袁微识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又搂住他的脖子。
徐乱抱着她,几步走到炕沿,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炕上。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素色手帕,去给她擦鼻涕。
袁微识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的什么疯,呆呆地抬起朦胧的泪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黑水银。
平日里锐利如狼的眼睛,此刻在昏暗的灯火下,深邃的眉骨里,只映着她狼狈的脸。
她心头一跳,又捂住眼:“离我远点!我抬头脖子疼!”
徐乱从善如流地后退一步,单膝半跪在炕前的地上。他依旧拿着那块帕子,轻轻握着她微微蜷起的手,低声道:“是,大小姐,这样就不高了。”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热度透过皮肤传开来,一丝丝一缕缕从胳膊蔓延到她身体每一处。
空气中,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徐乱半跪在炕前,握着袁微识的手,两人一时无话。寂静中,只能听到袁微识细微的抽气声。
“昨日,是我不好。”
徐乱十分镇定,只小心捧着袁微识的手。
袁微识一只手仍旧捂着眼睛不看他,另一只在他手中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袁微识闷闷道:“你有什么不好?你是守备大人,自然想怎样就怎样。”
“是我脾气不好,我不应该对着你发火。以后不会了。”
袁微识轻轻放下遮住眼睛的手。
他这种人,竟然会道歉?
“你——呃,你——”徐乱好像在思考措辞,他犹豫一会道:“你是袁大人长女,孔老先生外孙,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
“大小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哪怕,哪怕你只爱写字画画,做这些也是有意义的——”
“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重要的事情?什么才是有意义的?”袁微识彻底平静下来,与徐乱对视。
徐乱皱起眉头,思忖了一会,随即坦然回答:“我不懂。我是一个孤儿,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我敬佩的文人,大概只有燕王妃。而王妃平日里,从未沾过这些琐事。”
袁微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怎么好与王妃比。王妃操心的,自然都是大事。”
她一抬眼就看到徐乱缭乱的衣领,脸微微变红,犹豫一瞬,还是咬咬牙说出来:“我,我自然认为你的事重要。这些事情,都是在经营你的——”
徐乱皱起眉头,显得十分苦恼。
他不舍得说出不让她关心他的话,又不敢让袁微识停止努力,只轻轻用手拍着她白嫩的手。
“你受伤了?”袁微识一声惊呼,反手抓过徐乱。
粗糙的大手上两个长长的血道子。
“这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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