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匠到逆臣妻》
扶登秦:“如果我这次,再坚持一下,再……再往前走一步,直接去问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人,是不是……就有那么一点可能,真的能听到一个‘解释’呢?”
公孙止:“哪怕那个解释……可能很残酷,可能更让人心寒?”
公孙止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评判,只是陈述着一种可能。
扶登秦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碗甜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仿佛模糊了时空的界限。
那暖甜的香气,莫名地勾起了另一段遥远的、带着遗憾和雨水泥土气息的回忆:
【回忆:扶登学堂外·十三年前扶登秦7岁】
暮春的扶登学堂外,青砖铺就的小路被放学的学子们踩得喧闹。
一辆装饰得格外华丽、四角挂着鎏金铃铛的马车,就大大咧咧地停在路旁最显眼的位置,与学堂古朴的门楣格格不入。
马车上满载着各式各样的锦盒,里面盛放着从各地搜罗来的新奇玩意儿:
南海的珍珠、西域的琉璃盏、精巧的机关鸟、还有时下朝都最流行的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
车辕上,坐着一个约莫十岁的锦衣少年。
他面容精致,眉眼间带着被娇惯出的矜贵与一丝不耐烦,正是皇商萧家的少主——萧景明。
他并非来求学,而是定期来这扶登庙府下属的学堂前“展示”萧氏的实力,顺便兜售些新奇货品给这些出身不凡的扶登氏学子。
小扶登秦穿着浅青色学堂服,挤在人群边缘。
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兴奋地围着马车叽叽喳喳,只是目光紧紧锁在一个被萧景明随手拿起又放下的锦盒上。
那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玉镯。
玉质不算顶好,胜在造型别致,镯身上用极细的金丝嵌着一圈小小的杜鹃纹样,清雅别致。
母亲扶登袁的生辰快到了。
小扶登秦知道母亲成为大司命这些年郁郁寡欢,尤其是姨母扶登岚痛失爱女后,母亲更是常常因为心疼姨母而垂泪。
小扶登秦想送母亲一件能让她展颜的礼物。
她拿出自己的零用钱和学堂发的纸墨补贴,其实这对于普通学子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但萧氏的东西真的卖得很贵。
她鼓起勇气,挤出人群,仰头看着马车上的锦衣少年:
“萧……萧少主,那只嵌金丝杜鹃花的玉镯……我要了。定金……我现在给你。”
萧景明正不耐烦地打发走一个嫌贵的学子,闻言低头,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手里紧紧攥着几块银子,眼神却亮得惊人。
萧景明瞥了一眼那镯子,随口应道:
“哦,那个啊。行,给你留着。三天后午时,还是这里,带足尾款来取。”
萧景明当时忙着给另一个出手阔绰的世家子弟展示一尊珊瑚盆景,根本没把小扶登秦的订单放在心上。
三天后,正午。
小扶登秦早早地等在学堂门口,小手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凑齐的尾款。
阳光有些晒,她踮着脚尖,眼巴巴地望着路口。
萧景明的华丽马车终于姗姗来迟。
小扶登秦立刻跑了过去。
然而,当萧景明跳下马车,面对她期待的目光时,却是一脸茫然:“镯子?什么嵌金丝杜鹃的玉镯?”
小萧景明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忘了!昨天刺史家的小姐看中了,非要买,我就顺手给她了!那玩意儿又不值什么钱,你再挑个别的?”
小扶登秦如遭雷击,小脸瞬间煞白,攥着布包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布包里银子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小扶登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
阳光很刺眼,晃得她眼前发黑。
周围其他学子的嬉笑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最终,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或纠缠,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攥紧了她的小布包,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开了。
小小的背影在青砖路上拉得很长,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孤寂和失落。
母亲生辰那天,小扶登秦没能送出那只心心念念的玉镯。
小扶登秦忐忑地拿出自己熬了好几夜、得了学堂夫子最高评等的《沧江分流策论图》,希望这份“学业有成”能让母亲开心一点。
母亲扶登袁看着那份笔触稚嫩却异常工整、思路清晰的图纸,确实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甚至含着泪光。
母亲扶登袁抚摸着图纸,喃喃道:“好孩子……真像你姨母……你姨母看到,定然……定然欢喜……”
然而,这份“欢喜”背后,却酝酿着更深的离别。
就在那份图纸被母亲珍重地收起不久,扶登袁做出了一个决定——为了安慰痛失爱女、几乎活不下去的姐姐扶登岚,也为了给这个“肖似姐姐”、水利天赋出众的二女儿一个更好的前程。
母亲将小扶登秦,正式过继给了姨母扶登岚。
消息传来那天,下着瓢泼大雨。
小扶登秦懵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了最高等的策论图,母亲是笑了,却要把自己送走?
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不顾一切地冲出姨母家陌生的府邸,在倾盆大雨中拼命跑回母亲身边。
冰冷的雨水浇透了她单薄的衣衫,泥泞溅满了她的裤腿和鞋袜。
小扶登秦扑到那扇熟悉的黑漆木门前,用尽全身力气,用小小的拳头疯狂地捶打着门板!
“娘!开门!娘亲!是我!秦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姨母?”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娘亲!你开门啊!你告诉我!”
“我不要走!我要回家!娘亲!求求你开门!给我一个解释!就一个解释!”
“娘——!”
小扶登秦稚嫩而凄厉的哭喊声穿透重重雨幕,撕心裂肺。
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小小的拳头砸在冰冷的门板上,很快就红肿破皮,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慌和被抛弃的绝望。
然而,那扇门,始终紧闭着。
门内,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却终究没有为她打开。
回应她的,只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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