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家误进虫族》
午后,
茶室。
温丹跪坐在矮几前,修长的手指正执着一把茶壶,袅袅热气从壶嘴升起,在空气中氤氲开淡淡的茶香。
二楼的茶室门虚掩着,留出一道恰到好处的缝隙。
足够飘出缕缕茶香,又不会显得刻意邀请。
温丹坐在茶几边上,执壶的手腕悬停在半空,壶嘴倾泻的水柱在杯中激起细小的漩涡。
“哗啦——”
君山银毫的香气如同小蛇一般游出房门,缠绕在走廊里那个踟蹰的身影脚边。
兰彻的脚步在茶室门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银白的长发随着偏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他的脖子上已经不配戴抑制器了,因为这栋别墅的主人允许他摘下抑制器。
兰彻停下来了脚步。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明白,这是雄虫没有说出口的邀请。
透过门缝,兰彻能看见温丹被灯光勾勒的侧影。
雄虫今天穿了件靛青色立领衫,袖口卷起露出的腕骨上戴着一串菩提,这种古玩在虫族贵族眼里该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温丹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雄虫。贵族一般不会自己打理那些如此便宜廉价的植物,可是温丹会。
“兰彻,请进来吧。”
温丹突然出声。
他对着面前的空位斟了第二杯茶,仿佛早算准了门外有兰彻。
兰彻咬咬唇,进去了。
“温丹阁下,打扰了。”
事实上,这种若即若离的引诱比直接强迫更令人焦躁。
就像对待野性未驯的雪豹,不给笼子却每天定点投食,直到猎物自己走进无形的囚牢。
真是……恶劣的耐心。
兰彻入座,银白的长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着温丹今早送来的新衬衫黑长裤。
月白色的丝绸面料,袖口绣着暗纹,意外地合身。
温丹其实也就粗粗的看了一眼,估计了一下尺码。
如果兰彻有更喜欢的风格或者想自己买的话,之后再买就可以了。
“兰彻,衣服很适合你。”温丹笑了笑,抬起头来和对面的雌虫对视。
“……”
兰彻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不擅长应对这种直白的夸赞,他说:
“谢谢您。”
“君山银毫。”
温丹将茶汤注入青瓷杯,
“尝尝看?”
茶香在室内弥漫,与温丹身上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微妙地重合。
兰彻不知道温丹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但他感觉这个茶香很适合温丹。
“连贵族之中都很少见到喝茶的,泡茶的更是少见。”
兰彻在矮几对面坐下,哪怕没有穿着那一身雪白的军装,姿势也依旧挺拔如松,
“温丹阁下居然对这方面有所研究。”
温丹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茶,古地球的饮品。”
他的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看向兰彻,
“比酒精更适合清醒地思考。”
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在虫族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但这是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早就在几千年前融入了虫族。
古地球现在也已经不可以居住,完全处于荒废的状态,人类已经融入了虫族。
对于古地球和人类的记载已经少之又少,温丹也只是在一些很古老的旧书上面看到过寥寥几笔。
茶香在室内静静流淌,与窗外渐沉的暮色形成微妙对比。
温丹执壶的手势优雅而克制,与虫族贵族们惯常持酒杯的张扬姿态截然不同。
茶汤在杯中泛起涟漪。
兰彻垂眸,看见澄澈的茶水里倒映着自己紧绷的脸。
他忽然想起军部那些宴会——雄虫们总是举着酒杯,总喜欢借着醉意对军雌动手动脚。
喝醉了,所以就好像有了免死金牌一样,可以撕开最后的那一层体面肆意发挥。
如今,兰彻摸了摸茶杯,青瓷杯壁上的缠枝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记忆中那些水晶酒杯的奢靡截然不同。
真的是,很特别的雄虫。
温丹抬眸,看见军雌冷峻的侧脸倒映在茶汤里:
“兰彻,你们平常聚会会喝什么,伏特加?”
“朗姆,威士忌,白兰地。”
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但是兰彻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报出一串酒名,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军需,
最后,他补充道:“越烈越受欢迎。”
这是实话。
虫族的宴会永远充斥着酒精味,雄虫们借着酒劲释放信息素,而军雌则被要求一杯接一杯地陪饮,直到精神屏障被酒精泡软,成为更容易被标记的猎物。
酒文化不论在哪一个社会都屡见不鲜,劝酒作为一种权利的体现形式从而直接呈现。
温丹轻笑一声,对此并不发表意见。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茶盖上的水汽,那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情人的肌肤:
“酒麻痹脑神经,我更喜欢保持清醒。”
其实,雄虫的这个回答太过离经叛道——在虫族社会,拒绝饮酒几乎等同于拒绝社交。
那些最有权势的雄虫,往往也是最能豪饮的。
温丹阁下以前完全不是这样的,蜕变的简直就跟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三个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雄虫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阁下的想法很特别。”
兰彻最终只吐出这几个字。
他低头啜饮杯中茶汤,任由茶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
君山银毫。
初闻冷淡,细品却能在舌尖尝出极淡的甘甜。
没有酒精的麻痹,没有信息素的干扰,纯粹的、干净的苦后回甘。
是兰彻没有接触过的茶。
茶文化在虫族并不盛行,比较常见的茶也只有红茶,基本上都是伯爵红茶。
这种陌生感让兰彻不适,却又奇异地安心,至少此刻,他不必担心有人会借着酒劲强行释放信息素。
温丹阁下不喜欢喝酒。
这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酒,兰彻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
“酒……”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进茶汤升起的热气里。
君山银毫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尖,却怎么也压不住兰彻记忆深处翻涌的酒精恶臭。
那种混合着阴暗潮湿又血腥的气味,总是先于疼痛到来。
兰彻银白的睫毛在灯光下颤动,如同雪原上濒临断裂的冰棱,再多一点力道就可以把它击碎。
他很讨厌酒精的气味。
因为小时候,兰彻的雄父的酒柜里永远不缺名酒,路易十三,麦卡伦典藏版……越昂贵的酒瓶,砸在雌侍身上时碎得越响。
他的雄父喝醉了之后总是会殴打雌虫,有时候是他的雌父,有时候是别的雌侍。
温丹阁下现在不喜欢喝酒。
至少这个雄虫没有酒后暴力的倾向,因为没有酒后,所以没有酒后暴力。
兰彻不怕被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希望被暴力对待。
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消息。
兰彻端起茶杯,茶汤入口的苦涩后泛起微妙的回甘。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明知道该警惕,却还是被这份与众不同而微微动摇。
动摇。
怎么可以动摇呢?
又不是十几岁的青春期了,怎么会因为几句话一杯茶就动摇呢?
兰彻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他没有动摇。
因为他不相信。
三个月前那个被当众拒绝后暴怒的贵族少爷,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温柔体贴的雄主?
这种荒唐的转变,怕是连最拙劣的戏剧都不敢这么演。
连虫族幼崽都不会相信这种故事吧?因为这是连童话里都不会出现的。
兰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太能猜到这些表面功夫背后的算计——温丹怎么可能忘记军部晚宴上的羞辱?
那个摔碎酒杯的夜晚,雄虫离开时在他耳边留下的那句话,至今仍像毒蛇般盘踞在记忆里: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下跪,求着我玩烂你。”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报复时机吗?
用温柔的假象瓦解他的防备,再在他最脆弱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这是贵族雄虫惯用的手段。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雄虫的温柔,那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锁链。
醒醒吧。
差一点就被骗了。
兰彻突然意识到,这是温丹在打一鞭子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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