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人。

你的脑子立刻蹦出的五条悟的名字，看来你入戏蛮深。好吧，现在可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

你不动声色地抬起眼扫视四周--其实也很明显，毕竟渡边女士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确信五条悟不在这里，因此刚刚她的话所对你造成的冲击略微小了一些，你尽量冷静地问道：

“为什么要获得永生呢？”

“你当然可以获得别的。”渡边女士说，“为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应该献祭你的爱人。”

“好吧，渡边女士。容我再多问一句，为什么交易的筹码一定是我的爱人呢？”你举起手，“想要获得什么，筹码应该是自己拥有的东西。”

渡边女士的神色愣了一瞬，随后笑起来。但她没有回答你，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出浴，坐在温泉边。

她捋着混着血水的长发，抬眼笑着问你，“相爱的标准是，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你暂时无法理解她这番偏激的话，因此礼尚往来地没有回答她。你反问道，“你是谁呢？”

“我也只是一个因为愚蠢受到欺骗的人罢了。”

“因为愚蠢？”你轻声重复了她话中的谜点，感觉到答案呼之欲出。

但那不重要，你深呼吸，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是渡边女士吧。”

站在你面前的女人消失了。坐在温泉边的女孩子略微惊讶的看向你，她说，我以为不会有人认出十六岁的我。

你很轻松地回答她，“其实并没有，您眼下的那颗痣美得惊心动魄，这并没有随时间改变。”

“能听到这句话，我很开心。”

渡边女士，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渡边小姐，甚至可以说是渡边妹妹。她那样回答你后，你并没有从她的脸上观察到开心的情绪。

“三轮小姐，如果有一天你的爱人为了获得永生，代价是献祭你的生命，你会同意吗？”

这是什么真心度测试吗？你搞不懂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因此只能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

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无法衡量。而且对象是五条悟，你也想象不出他需要你生命的时刻。

渡边弯下腰，捧起一点红艳的泉水。她回头看向你，朝向你的、明亮的部分仍旧是那张美丽的脸蛋。

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半面，是一副截然不同残败的面庞，仿佛枯萎的朽木。那半面的眼球飞速转动着，最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停下了，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另半张脸。

你被这幅景象吓得说不出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卡在额前的墨镜落下来，挡住了你的大部分视线。

“怎么会不知道呢？三轮小姐。爱情就是这样二选一的简单问题。如若你舍不得杀死你的爱人，你就会溺死在他的温泉中。”

她抚摸上自己的更残破的那半张脸，它快速地将手心中的泉水吸收进去，又变成了红润的模样。

“让我来教会你如何抉择吧，三轮小姐。”

*

你有限的视野中，蓦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熟悉的黑丝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倒挂在半空中。

那些黑线如同蛛网一般层层包裹住他的身体，并以缓慢的速度蔓延着。墨镜的缘故，你看不见他的脸，但只凭这冰山一角，你也认出了他是谁。

你不敢摘下墨镜，不敢确认自己心里的声音。

看见你的反应，渡边的声音欢愉起来，一点一点地引诱着你：

“「名为爱的交易」。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去做--割下祂的头颅，融合祂的血液，奉献祂的生命，直到得到祂想要的一切。三轮小姐，我将选择的优先权，赐给可爱的女士。”

*

“小初的术式能延长到什么程度呢？”

“总之不是可以到达地球另一边的那种距离。”

五条悟也想起初次见面自己的话，说小初还真是记仇啊。你抬头瞥见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你解释道，“其实也有一点类似于定位系统的作用方式啦。只要熟悉路线，就能模拟出新的空间构造，到达我想去的地方。”

你想象出高专的俯视图，将脑子里的路线图转换为三维的立体模型。在你和五条悟蔽日的树下，你展开了一个小空间。

五条悟没有打断你，抱着臂转向你的方向。你停顿动作，看向他的眼睛，“接下来是一个魔术，五条老师要投币才能解锁。”

五条悟“嗯？”了一声作为回答，很配合地问你，“要在哪里投币呢？”

“眨眨眼就能解锁。”

你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渐渐快速地跳动起来，在五条悟摘下眼罩那一刻到达了顶峰。他朝你眨眨眼，模拟出落币时「叮咚」的声音。

你将另一个建立空间的锚点落在计划中的位置。五条悟的视线落在你手上的动作，直到你从展开的空间中拿回一罐仍挂着水汽的冰可乐。

“哇，真厉害啊。”五条悟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所以是可以到达售卖机那么远的距离吗？”

“没错！”

“躺在床上也可以够到吗？”

“还没尝试过，但应该也是可以的。”

你从五条悟的眼睛中读出惊喜的情绪，因此有点得意洋洋：“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因为想到东堂前辈的「不义游戏」是通过击掌实现的。所以觉得可以建立两个空间，善加利用就能达到超远程的效果。”

五条悟赞扬地揉揉你的头，“小初真厉害，那么前提是什么呢？”

“本质上还是要建立空间啦，所以要非常熟悉地形才可以。不然无法感知到落点附近的空间。”

“这样啊。”五条悟这样说道，随后咕嘟咕嘟喝光了可乐。

你的视线追随他的喉结一上一下，他晃了晃空罐子。在这个角度，阳光、他和你的眼睛形成一条直线。那双看向你的眼睛，比他身后的太阳更明媚。

五条悟说，“既然收了小初的好处，那么接下来是来自五条老师的独家彩蛋教学。”

*

你的术式能延长到什么程度呢？在陌生而又的空间格局中，你展开的空间，究竟能够到达怎样的地步。

“他必须死，你要救他，就必须拿同样的东西来换。”

“同样的？我的命吗？”

“当然，在爱的天平上，只有生命等价。”

你不知道为什么渡边女士如此执着地强调这个问题，不过你想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倒是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你坦诚地说道，“我和他不是情侣。”

“不可能。”她肯定且平静地反驳了你，“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

“考验？你指门前的那条「线」吗？”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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