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萌与成文翰同居已有一段时间，自从他与前妻离婚后，她便以女主人的身份搬进了这个家，前台的工作已经另外换人了，当然是个男的。

她虽然一直把成文翰当做骑驴找马的驴，但不管怎么说，驴子有一所大房子和稳定工作，是一头好驴，所以她也在思考，是否该和他结婚，毕竟对方年纪大了点，还有个成年的儿子成凛。

不过，成凛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又不用她照顾。

成凛这孩子，田萌只见过几面，高高瘦瘦，眼神冷漠，像个不愿与人亲近的影子。

两个月前，成文翰说成凛回了老家，田萌没多问，毕竟人不在，家里就更宽敞了。

但这周，成凛突然回来了。作为继母预备役成员，田萌自然是笑脸相迎的。

周四晚饭时，成文翰宣布要和儿子周日去露营。

田萌点点头：“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正适合垂钓，我听说水库那边现在修得可漂亮了。”

她默默盘算着要为他们准备露营的器具和食物，既然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些事自然落到了她头上。

周五，田萌忙碌了一整天，检查了露营装备，确保帐篷、便携炉都齐全。

成文翰下班回来时，她已经把所有东西整理好。

他看了眼，笑着说：“幸亏有你，帮了我大忙。”

自己是个贤妻，她在心中想。

周六一早，成文翰和成凛就出发了。田萌送他们到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内。

她本以为这一天会平静地过去，打算在家收拾收拾，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田萌正在收洗好的衣服，门突然开了，成文翰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吓了她一跳。

他的脸上满是血，额头裂开一道口子，眼睛青肿，身上沾满了泥土，像刚从泥沼里爬出来。

田萌赶紧迎上前，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惊慌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又看看门口，问道：“成凛呢？”言下之意，是他打的你吗？

成文翰喘着粗气，声音沙哑：“那小子跑了，回老家了，说再也不回来。”他龇牙咧嘴地摸着脸上的伤，“我们打了一架，妈的。”

“打架？为什么？”田萌一边问，一边从柜子里翻出家庭医疗箱，拿来湿毛巾帮他擦脸上的血迹。

“一点小事，他嫌我烤肉烤糊了。我他妈就知道他有病！”成文翰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总之，这小傻逼滚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递上止血带和创口贴：“不知道这些行不行，我看你的伤口得缝针，去医院吧。”

成文翰推开她的手，固执地说：“我自己就行，老子好歹也是个大夫。”他在医疗箱里翻出需要的工具，对着镜子开始缝合额头的伤口，动作熟练但带着点颤抖。

田萌站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忽然觉得成文翰也是个狠人，至少她做不到敢给自己缝伤口。

接下来的几天，成文翰在家休养。

田萌每天帮他煮些清淡营养的饭菜给他吃。

最初几天，他整日窝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盯着电视发呆，像是丢了魂。

田萌试着跟他聊天，但他总是敷衍几句就沉默了。

几天后，他突然像换了个人，冲进成凛的房间，把他的衣物、书本一股脑打包，全扔了。

田萌问他在干什么，他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他再也不回来了，没必要留着占地方。”

之后，成文翰像没事人一样，伤势稍好就回了宠物医院上班。

-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快两个月，几乎让她忘记了成凛存在过。

闷热的夏季晌午，田萌正在厨房做饭，成文翰坐在客厅看电视。

突然，门铃响了，急促而刺耳。

田萌擦干手，疑惑地走向玄关，打开门，看到两个穿便服的男人站在门外。

他们亮出证件，自称是警察，要找成文翰问话。

田萌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成文翰，他皱着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成文翰先生？”其中一个警察开口，语气严肃：“我们有些问题想问您，关于马渊先生从B市报案的事。”

“马渊？”成文翰皱眉，扫过警察的证件，见年长的叫牛玉，年轻的叫许树：“他报什么警？”

牛玉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成文翰面前：“这人你认识吗？”

田萌凑过去一看，照片上是成凛，穿着件灰色卫衣，只是照片的背景是在一座寺庙，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其他两人都满面笑容，只有他绷着一张脸。

“我认识，成凛……”成文翰疑惑地道：“怎么了？”

牛玉说：“马渊先生说你把这个人带走了，他们之前还有联系，但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文翰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就道：“我也不知道。两个月前，我们吵架了，他就离家出走了。”

“吵架？”许树眯起眼睛，语气变得更警惕。

成文翰语气轻描淡写：“露营的时候，他发神经，嫌我把肉烤糊了，闹了一通就跑了。我以为他回老家了，他总是一闹脾气就回老家，我这次也没管他。”

警察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不完全相信。

田萌想起那天成文翰满身是血回来的样子，不由得面露担忧之色。

牛玉继续追问：“能更具体描述一下事发当天的情况吗？”

成文翰叹了口气，像是被逼得没办法，沉声说：“就是他从老家回来后，忽然提议要跟我去露营，说想跟我好好聊聊家里的事情。我就答应他了，结果到了营地，在烤肉的时候，他嫌弃我将肉烤焦了。我一开始没在意，但是他唠叨个没完，又说什么小轩被我弄出的焦糊味熏吐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我说那就叫小轩自己烤。他就发疯了，打了我一拳，正中眼睛。在我失去视力的瞬间，他又狠踢了我的腹部。我冲向他，抱住他，打了起来。然后他就挣脱逃掉了。我喊他让他回来。因为山林里很危险。他对我喊，他受够了，再也不回来了。他要做回小轩了。”

“就因为烤肉烤糊了，他就一个人冲进了深山？小轩？是万梓轩吗？”

“什么万梓轩？小轩是他的幻想人格。为此他还去看过心理医生，你可以去查。对了，我之前的继女成雪沁也知道，你们都可以去打听。我也可以给你们心理医生的地址。”

田萌愣住了。她从没听说成凛有心理问题，成文翰也从没提过。

她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更多的信息，但成文翰只是低头揉着额头，像是被这话题烦透了。

许树在听成文翰的讲述的时候，不时点头，然后问道：“成先生，能把成凛最后出现的位置提供给我们吗？”

成文翰明显感受到了异常，但这个时候只能配合：“就是新开的露营地，其实就是个郊区林子里的小破湖。”随即，他说出了地址。

许树记下了地址，微笑：“谢谢你的配合，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次联系你的。”

成文翰道：“你们就是多余担心，他一个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这会怕不是在哪里醉生梦死呢。”

两个警察没有多言，和成文翰高告别就离开了。

成文翰关上门，回来继续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田萌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迫感，担心地道：“成凛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成文翰皱眉：“别瞎操心了，做饭吧，我饿死了。”

田萌就回到了厨房。

-

最近天气热得不正常，哪怕在湖边也热得人喘息困难。

牛玉蹲在湖边，因为酷热，不时擦一把汗，他们已经搜索了大半天，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好在天快黑的时候，一个队员从林子里冲出来，喊了一声：“牛队！这边有点东西！”

牛玉快步跟了过去：“什么情况？”

“悬崖下有发现，应该是人骨，已经派人绕到山下进行进一步勘察了。”

牛玉握紧了拳头，他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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