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雪沁和成凛被叫到警察局协助调查。负责案件的年轻警察姓李，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疲惫。他翻开笔记本，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关于那天袭击你们的人，我们查到了一些情况。”李警官清了清嗓子，“他叫张也明，三十二岁，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病史。据他家人说，他多年来一直坚信有人在监视他，认为自己的脑电波被某种‘帝国主义’装置控制。他之前有过几次暴力行为，但都不严重，这次是第一次伤人。”

“那他现在在哪里？”

李警官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找到他。他家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医院的监控显示他逃出医院后，很快混进了人群。我们去过他哥哥的狗场，但也没看到他的踪迹。而且，就算抓到他，也只能在他家人的配合他，送他重新入院治疗。你们说在袭击你们的时候，他高喊不要监控他，可见他当时正处在发病期，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这情况在雪沁的预料中，他们家人之前就讨论过，所以她心里有数，但还是听得一阵窒息：真是精神病杀人，犯法，但不负责。

成凛坐在一旁，左手还裹着纱布，面无表情地听着，似乎也对这些信息并不意外。

“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雪沁忍不住问。

李警官顿了顿，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安抚：“可能性不大。他这种状态的人，行为往往是随机的，不太会刻意锁定目标。不过，你们最近出门还是小心点，尤其是单独行动的时候。如果有任何可疑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雪沁点点头：“但愿吧。”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李警官合上笔记本：“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你们也注意安全。”

离开警局的路上，雪沁和成凛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像是又要下秋雨了。

她仰头看灰蒙蒙的天，等放下视线，发现成凛在看她，她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成凛移开目光，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你手恢复得怎么样了？”

成凛看了眼手掌：“应该不错吧。”

“十天后得去复诊。”

“不用了，线都吸收了，也不用拆。”

“不行，大夫说复诊，肯定有人家的理由，再说了，得看看手部功能受没受影响。”雪沁坚持。

成凛也没怎么抵抗：“好吧。”

—

到了复诊的日子，雪沁带着成凛去医院，检查结果还不错，属于正常愈合状态，没化脓。继续保持，对未来正常的手部功能不会有影响。

走出门诊大楼，两人得去对面的停车场取车，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绿灯还剩几秒，雪沁看了一眼，催促道：“快点，马上红灯了，快走！”

成凛却慢吞吞的，反而回头看身后。

雪沁急了，回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磨蹭什么呢？！”

成凛没挣开她的手，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加快了步伐。

就在他们穿过马路时，成凛突然又停了一下，回头朝身后看去。

“怎么了？”雪沁察觉到他的异样，到了路对面，也跟着回头，警惕地扫视四周。

路边行人来来往往，车辆川流不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好像有人在看我们。”成凛低声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但显然没找到目标。

雪沁皱眉：“你确定？谁？”

成凛摇摇头，收回目光：“可能是我看错了。”

雪沁忍不住道：“咱们别草木皆兵行不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抓着他手腕的手，赶紧松开，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头，“走吧，回家。”

成凛却一皱眉，雪沁忙问：“怎么了？”

“好像伤口抻着了，有点疼。”

雪沁忙抓起他的手，检查他的伤口：“我不是故意的。”其实伤口最多算是勉强长上了，离彻底愈合还远着，她看到有丝丝血迹从痂下身处，不免直吸冷气。

成凛却迅速把手抽走：“没事，回家吧。”

“真的没事吗？用不用返回去找大夫再看看？”

“不用。”成凛把手揣进了兜里。

雪沁挑眉：好吧，既然你说没事，反正这伤口也不在我手上！

回到家，雪沁一进门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饭香，黄筱云正在忙活晚餐，成文翰则坐在客厅刷手机。看到两人回来，黄筱云探头问，“医院怎么样？成凛的手没事了吧？”

“没事了，恢复得挺好。”雪沁回答，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成文翰放下手机，抬头看向成凛，“手还疼吗？”

“不疼了。”成凛简短地回道，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雪沁，过来帮我端菜。”黄筱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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