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不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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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份过速的心跳,凌澈总是睡不好,半夜起来时,能听到监测仪因为心跳数据异常而发出嘀嘀的报警声。
他灌了几口冷水,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屋外的鲤鱼已经被移进来,院子里光秃秃的,飘着几片残败的落叶。
整个西山,孤寂又落寞。
凌澈的心也落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凌澈的心跳似乎系在了沈见微身上,或快或慢都源于她的动作和态度。
不过是几个月前的夏夜,他起了一瞬恻隐之心,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情之一字,多困惑人心。更让凌澈困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动情,他问自己,该不该动情。
他那日看似拒绝的话不是他不喜欢她,无非是自己不敢答应。他总怕,他的感情会耽误沈见微一辈子。
他的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枷锁,是罪过。
沉闷心情一直没有得到消解,晏承文叫凌澈出来放松,他也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
“遇上什么事儿了?能叫我们凌先生这么烦心?”
什么事?凌澈没觉得有什么事。只是想起沈见微那天避如蛇蝎的眼神,他就感到十分烦躁。明明她不久前还靠在他怀里。
那一晚水光流转的西山,对凌澈和沈见微来说都是一场如影似幻的梦境。
沈见微被风吹冷的脸庞就那样贴在他温暖的皮肤上,灼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烫他,把他的心都烫热了。
凌澈被沈见微紧紧的抱住,身体曲线紧密的贴合,她一抖一抖的掉着眼泪。清冷月色与红裙交缠着,碰撞出奇异的火光。
说来或许羞耻,甚至是卑鄙,沈见微趴在凌澈身上的时候,凌澈已经动容,沈见微要凑过来吻他的时候,他的确有一瞬间迷了心智。
在那样一个如痴如醉的夜晚,他有一刻起了和沈见微共度良宵的心思。但他终是不敢,甚至觉得想想都是亵渎。
他忍着,他安慰她,最后将她好好的送了回去。
“怎么不说话?”
静默压抑的情绪让晏承文起了疑心。
凌澈从回忆里抽出身,语气有些犹疑,“想到一件明知不可为的事。”
晏承文觉得其实没什么是不可为的事,但于凌澈来说,这就是不可为的事。
“是为了沈小姐?”
晏承文一向能揣摩到凌澈的心思,“我好奇沈小姐又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神思郁结?”
“不是她,是我。”
沈见微没做什么,是凌澈伤了沈见微的心,他才魂不守舍神思郁结。
“我前不久还碰上沈小姐了,你猜猜我在哪儿碰上的?”
京城这么大,凌澈哪能知道晏承文去哪里撞见沈见微的。
“在蓝夜。”
凌澈皱起眉头,“在酒吧?”
蓝夜在京城富家子弟里出名,灏榆路最热闹的地方,喝酒蹦迪打牌,甚至还有更深入的服务。
凌澈没想到沈见微还会去那里。
“你伤了人家的心,还不许人家去找点乐子疗伤。我可看到,那天沈小姐脸色不太好。”
那天刚考完试,加上感冒没痊愈,沈见微脸色的确很差,但晏承文听完凌澈的话,把她的脸色差认成伤心。
沈见微在家狠狠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她。
凌澈面上还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心里却有点慌了。他没看到他浅浅的一句误会对沈见微造成了多大影响。
愧疚,酸涩,在此刻一并涌上心头。
“反正沈小姐是明着喜欢你,你要是放不下她就把她留在身边呗。”
留在身边?凌澈不敢去想。他朝晏承文摇头,似乎在否定着这个说法。
晏承文被凌澈这样子惹笑了,“你是耍我呢还是耍人家沈小姐呢?”
说了又不肯听,害他白费口舌。
“还是你小时候被你们家老太太带去梵音寺住,被那群和尚下了咒,要一生断情绝爱?”
京城里可是说,凌先生比梵音寺坐着的神佛还要寂然,晏承文忽然觉得这传言有道理,很有道理。
凌澈身上,似乎总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生平最怕的事大概就是自己的举动会害了别人,最常做的事就是救人水火。
这一点在他对沈小姐的态度上,表现得最淋漓尽致。
凌澈摇头否认晏承文说的他被下了咒,“她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叫我这么糟蹋了。”
沈见微想象中的凌澈的爱是多么温暖美好的东西,但在凌澈心中,他的爱就是世上最可恶的东西,他觉得他真的回应了她的情感,对她来说是一种糟践。
“你也没过二字头,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怎么活得这么死气沉沉?”
“把小姑娘放在身边当个消遣也好啊,不然我真怕哪天你就去梵音寺剃发出家了。”
剃发出家倒不至于,红尘事未尽,方丈不会收他的。
“那你养个小姑娘在身边就为了消遣?”
铺天盖地的广告砸下去,晏承文花这么多钱捧纪嫚,却说她只是个消遣。
“嫚嫚听话又懂事,她自己清楚得很,我最后不可能跟她结婚的。”
这个被消遣的机会都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晏承文肯花精力花资源在纪嫚身上,让她甩开其他小花一大截,已经够对得起这份消遣的价格了。时候到了,纪嫚识趣的离开就是了。
“不过沈小姐身份尴尬。既没到能与你般配的门楣,又不像普通女人那样能随意打发。你以后要是想甩开她,可得费功夫了。”
“她哪里就配不上门楣了,沈家一门两院士。”
是谁高攀还说不准呢。如果没有姚康盛,沈家如今不至于落魄到这个样子。
凌澈又问晏承文,“怎么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就在替我想结束的情形呢?”
“未雨绸缪运筹帷幄,这可是你一向的行事准则,怎么现在不肯了?”
感情的事从来没有运筹帷幄这一说,就如同凌澈再怎么预料也不会想到他会有今天。
何况……真正要结束的时刻都是措不及防来临的。
空气静默之时,有人推门而入。
“晏先生。”
纪嫚化着浓烈的妆容,穿着紧身长裙赶来。晏承文朝她招手,叫她过来坐在他身上?
“今天的通告跑完了?”
“嗯,今天有一个杂志拍摄,拍完后韩姐就把我送过来了。”
韩姐是纪嫚的经纪人,晏承文和她交代过,纪嫚下戏下通告之后都会把她送到他身边来。
“今天是特别厉害的造型师给我化的妆,好看吗?”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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