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晴安顿时没了胃口，她推开翠雀的手，摇头道：“一股药味，我不喜欢，你吃了吧。”

这般好东西，自然要给自家夫人吃。

此前夫人与凌暮雪交好，翠雀并未多想，可此刻见武晴安态度坚决，又想起侯爷态度的转变，这才有所察觉，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愧疚。

“夫人……”翠雀捧着汤碗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顾及张泉在场，也不好多说。

张泉却笑着说：“百年人参而已，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莫说侯府，我家都有不少。我倒是有一株千年人参，那才是极品，嫂嫂若是喜欢，下次我带来送予嫂嫂。”

武晴安听出张泉是在解围安慰自己，心想，按说有这般情商，在官场上应能顺风顺水，大展宏图，怎会最后辞官从商呢？

“如此贵重之物，我可不敢收。”武晴安笑了笑，又与翠雀说道，“不过是些寻常药材，你快喝了，不准浪费粮食。”

翠雀听了，这才将那碗人参百合汤喝下，可那脸色亦是味如嚼蜡，毫无胃口。

廊角阴影处，一道玄色身影穿过长廊，忽地驻足。

荀野冷眼看着张泉为武晴安捧糖，面色渐沉，捏着信件的手指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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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天边尚余一抹残阳，月影已悄然攀上檐角。

院中摇椅与小案几仍摆着，原是武晴安早吩咐了要夜赏明月。翠雀已备下美酒佳肴，只待月上柳梢。

华灯初上时，皓月朗照，星子稀疏。院中酒香混着菜肴的温热气息，在冬日微寒的夜里氤氲开来。

武晴安裹着雪白的兔毛斗篷，膝上搭着张油光水滑的狐皮毯子，怀中抱着鎏金暖炉坐在摇椅上。此刻正拈着块炭烤猪肘，金黄的脆皮在灯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今日这肘子外酥里嫩，鳌花鱼也鲜得很。”翠雀挨着武晴安坐下，银箸细细剔着鱼刺，“牛厨娘特意让我送来，说定会合夫人胃口。”

翠雀欠身，将一块莹白的鱼肉送至武晴安嘴边，又觉姿势多有不便，便欲起身侍奉。

武晴安却抬手拒绝：“你坐下一同用膳，不必伺候我。”

翠雀依言应下，将鱼肉搁在青玉碟中：“那夫人趁热用，凉了该腥了。”

武晴安用帕子擦了擦手，望着天边玉轮，忽生感慨：“这样的天气，就该围在一起吃火锅。”

“火锅为何物？”

武晴安解释道：“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古董羹’。”

翠雀一听便明白了，道：“这倒不难，明日我便与厨房说上一声，给夫人安排上。”

“今日月色迷人，咱们姐妹俩喝点。”

翠雀闻言，正要为武晴安斟酒，却被武晴安制止。

“咱用酒壶喝。”武晴安豪气地分给翠雀一个红泥小酒壶，与她轻轻一碰，便仰头灌下一口。

翠雀酒量浅，几口下去双颊已飞起红霞，本不欲多饮，奈何经不住自家主子的劝。

许是醉意上头，翠雀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夫人，您与侯爷可是吵架了？为何突然之间，不仅侯爷变了，就连林崇和凌姑娘他们也变得这般奇怪？”

武晴安将喝完的酒壶随手丢在一旁，又打开一壶酒，道：“人都会变的。”

“那夫人为什么要远离侯爷？只要夫人愿意亲近侯爷，侯爷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心里眼里都是夫人的。”

武晴安摇了摇头，月光在眸中碎成粼粼波光：“因为他会忘的。”

翠雀皱了皱眉，用那迷蒙的双眼看着武晴安，随后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夫人，您莫要伤心，翠雀永远不会变的。”

武晴安温柔地摸了摸翠雀的头，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塞进翠雀手中，说：“翠雀，这个香囊你收好。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万不可丢失。”

翠雀正要打开香囊，却被武晴安拦住。

“遇到绝境之时才可打开。”武晴安叮嘱道，“虽说里面的东西我用油纸包好了，但你还是要避开水火，最好日日挂在腰间。”

翠雀酒醒三分，眼神也变得清明，她将香囊小心地放入怀中，一脸郑重地应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收着。”

“好，那陪我再喝一杯。”

虽是古代酒水度数不高，可后劲却颇大。没一会儿，翠雀便醉倒在小案上沉沉睡去。

武晴安将狐皮毯子披在翠雀的身上，自己则躺在摇椅上，看着天上的银河发呆。

冷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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