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金鳞卫》
“小心!”
明桃立刻将江遥和郁儒扯开。三人堪堪躲过这根银针,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摆出戒备的姿态,彼此背对着站在院中,一眼不错地注意着每一丝异动。但眼下,四周皆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影。
地牢位于百越官府之下,若是赵秦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来,应当是得意洋洋地将她们一网打尽,而不是使这样的阴招。
说明早有人埋伏于此,究竟是谁?
几道闷雷忽地在天际炸响,这场蓄势已久大雨终于落了下来,豆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也砸在江遥来不及处理的左臂之上。
血迹被冲刷干净的同时,伤口也暴露在了肮脏雨水之下,针扎般的刺痛让江遥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
勉力站好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薄雾。
他使劲摇了摇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许是疼痛太过,又或许是雨太大,他几乎分不清,那片由远及近的东西到底是雨幕还是白纱。
直到一道娇媚而空灵的笑声突兀地响起,他才终于意识到,那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她身披白纱,正穿过重重雨幕向她们走来。
“这对双生姐妹花名为铃芸和容芸,生得皆是天姿国色,婀娜妩媚,是世所罕见的一对尤物。”
一品坊坊主的话在三人脑中一齐炸开。
“这些年来,你们中原的探子对她们一无所知,是因为她们从小就被藏在赵雍后院,在外看来,她们不过是赵雍豢养的雏妓。原本,一品坊是不会和这两人有交集的,但之前我们有一笔生意出了问题,踩了赵雍的底线。他派出铃芸追查,不过半日,铃芸便屠了我一品坊数百间铺子,铺中无一人生还。远清前去相助,中了她的圈套,硬生生被她砍了一条腿。”
“铃芸为人狠辣,最擅伪装,她妹妹容芸和她是同样的路子,区别只在于,铃芸爱用暗器,容芸则爱用双剑。她们姐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默契异常,若遇到她们,定要先拆了她们的配合,绝不能让她们有一起出手的机会。”
明桃脑中反复响起周榆和周远清语待恨意的叮嘱,她深吸一口气,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名笑意妖娆的女子,就是周榆口中的铃芸。
既铃芸出现,那么容芸——
“师姐……”她身后,温郁儒突然语调颤抖地开口,“还有一个。”
明桃心一沉,回头看去,一个同样身披白纱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后方,正朝她们走来。
前后路都被堵住,看来,今天要走出这里没那么简单了。
铃芸看出她们的猝不及防,脸上泛起极妩媚的笑:“金鳞卫,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自裁,免得一会儿死得太痛苦。”
待她走到近前,明桃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满头翠羽明珠之下,是一张精致而娇艳的脸庞,铃芸有着浑然天成的媚态,眼神妖魅,语气柔婉。如周榆所说,从外表看去,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们如同两株开得妖冶的曼陀罗花,纷华靡丽,尽态极妍,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危险而有毒的气息,极具迷惑性。
大雨倾盆而下,铃芸身上那层本就不多的白纱更是紧紧贴在了身上。但她却仿佛很享受浑身湿透的感觉,仰着头,眯着眼,将手抚上自己身上大块裸露的肌肤,咯咯轻笑起来。显而易见,她根本没将他们三人放在心上。
“姐姐,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完事!”容芸轻嗤一声,唰地一声拔出身侧双剑,在手上转了个漂亮的剑花,迅疾地朝着郁儒袭去!
郁儒一惊,立刻甩出长鞭想要缠住这两把剑。
容芸却是冷笑一声,左剑一挑故意朝着郁儒的长鞭迎去,鞭剑相击一瞬,郁儒立刻施力,鞭尾便如蛇一般灵活地绞住了剑身。
不料,此举正中容芸下怀。眼见郁儒离她越来越近,她立刻狠狠一转左手之剑,力气之大,使得长鞭整个都被她反拉过去,郁儒脚底一晃,才堪堪站稳,却见容芸右手那把剑已近在眼前。
“小心!”江遥见情况不对,立刻闪至郁儒身前,将容芸右臂重重撞开。
他的剑被埋在了地牢内,左手臂又使不上力,唯一能做的只有格挡。
但下一刻,容芸立刻眼露凶光地重新杀了回来,气势比之方才有增无减。
她极其狡猾,擅用诡计,根本不给任何江遥近自己身的机会,身形步法诡异莫测,双剑又狠辣无比,单凭自己,竟硬生生拖住了江遥和郁儒两人。
阵雨渐停,一时间,场内只余鞭剑相撞之声。明桃背对江遥和郁儒,只能从她们的闷哼声判断出局势并不乐观。
她没办法转头,眼前铃芸笑意盈盈地盯着她放在扶光上的手,眼神中满是警告。她摸不准铃芸还藏着的暗器有什么,就刚刚那根闪闪发亮的银针来看,这女子携带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和你妹妹早在这里等着了。”明桃笃定地开口。
他们一出来便遭了埋伏,显然这两姐妹十分机警,一早便想到了还有一个出口。若眼下她们不能尽快解决这两人,待赵秦带人赶到,想要出去只会更难。
铃芸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发髻,娇笑道:“是又如何?我最喜欢的就是杀你们这种自以为有点本事的人了。”
“你和你的那两个好同伴,今天就可以准备去死了!”突然,铃芸话锋一转,眼中划过一抹狠戾。
电光火石间,她发髻上的手一转,拔下簪子便朝明桃脖颈刺去!
明桃眼神一沉,她和铃芸距离太近,来不及拔出扶光,只好伸手狠狠掐住铃芸的手臂,那根尾端发黑的簪子就这样停在空中。
铃芸立刻换手朝她脖颈劈去,不曾想又被明桃一掌接下。她自诩力道速度无人能敌,不曾想一出手两击都被挡了,铃芸立刻警觉起来。
“你到底是谁?”铃芸甩开手,后撤两步,微微眯起眼睛。
明桃眼神沉沉,盯着铃芸,心中也是无比的讶异。方才她虽面上没显出什么,但身体却实打实地被铃芸的掌风给波及到了。
她感觉得出来,铃芸内力强劲,不在她之下。周榆所言非虚,这对双生姐妹的确是临淮王的最大杀招。
犹豫了一下,明桃还是没有用黑玉剑。趁铃芸还未动作,她迅速拔出扶光,一甩剑身便朝她心口刺去!
铃芸冷哼一声,根本没动,一甩长袖,纤腰一扭便躲过了这一击。
“到我了!”
说罢,她立刻散开身上白纱,遮住明桃的视线,这一招她百试百灵,不论是怎样的高手,只要模糊一瞬视线,气息立刻便会慌乱起来。
此时,只需她再用鬼步闪身到对手身后,再出手,几乎不会有任何失手的可能。
谁料,她刚要动作,明桃却仿佛能透过白纱视物,一下擒住了她的手臂,力气极大,几乎要将她的整只手捏断。
虽视线模糊了一瞬,但大雨刚歇,即使铃芸身形轻盈,浑身湿透的她一举一动都重了许多,这点细微的气息之差在明桃耳中分外清晰,也让明桃迅速确定了她的位置。
铃芸也非等闲之辈,此计不成,立时便朝明桃的前胸出掌,希望逼她回手来挡。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地过了数十招,铃芸越打越不可置信,从无敌手的她两招没解决眼前女子便罢了,这金鳞卫竟然还一副越发得心应手的模样。几招过去,这金鳞卫好似已经看穿了她的路数,她的一掌一拳皆被回敬了回来。
可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番武功,如何能被人比过去?
思及此,铃芸出手越发狠戾起来,掌风带起杀意,却不是朝着明桃而去——显然,跟着这女子一道的那两人武功远不及她,既一时间和她僵持不下,索性先拿那两个开刀!
她与容芸心有灵犀,不消开口,只需对视一眼,彼此就明白了对方的计划。铃芸身形一闪,使了个假动作骗走明桃的注意力,尔后便立即一跃而起,朝着已经有些力竭的郁儒劈了过去。
“小心!”明桃刚反应过来,想要提醒。但郁儒原就背对铃芸,又被容芸设计逼迫着被迫朝后退去,不过须臾,郁儒听到提醒回头时,铃芸已然出现在了身前。
眼见她就要碰到自己,郁儒后撤想躲已来不及,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右边突然纵出,挡在了她的身前。
砰地一声闷响,郁儒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此景。
江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前面,用身子替她挡下了这一击。他原就身负重伤,现在更是不堪重负。铃芸杀气腾腾,这一掌实打实地伤了他的肺腑,江遥口吐鲜血,立刻便往下倒去。
“江遥!”郁儒颤抖着双手扶住他,“江遥!”
容芸和铃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划过一抹喜色。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容芸立时扬剑想要了结温郁儒,岂料,她才一扬手,忽觉手腕一麻,不知何处而来的一根银针死死扎入了她的皮肤,她痛呼一声,长剑立刻啪地落了地。
铃芸迅速回头,眼神针一般刺向暗器的来处,这银针来得又快又狠,方才她和妹妹都沉浸在眼前形势中,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背后。
明桃脸色沉得发黑,仿佛浑身都笼着阴云,一字一句皆在暴怒的边缘:“离她远点!”
不过一瞬,那根银针周围的皮肤便成了青灰色,容芸脸上血色立时褪得干干净净,姐姐喜用暗器,她便也跟着学了许多毒,她一眼便看出,眼前此毒,虽不是见血封喉,但也绝对是致命的。
“姐,姐……”容芸少见地慌乱起来。
铃芸只得转头回去察看容芸,只一眼她便明白不好,心生慌乱,只是她刚想带着容芸撤走,耳边却突然传来阵阵风声。她心绪不宁,还未来得及反应,忽见容芸双眼圆睁,一把将自己推了开来。
一声长剑入肉的噗呲声传来,铃芸尖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一把莹白长剑穿了个透。
此剑疾逾飞电,势头极猛,仿佛裹挟了无限的怒意,目的只有一个,杀尽眼前之人。
容芸仍瞪着双眼,却已经软软倒了下去。明桃冷冷拔出扶光,语气森然:“敢伤我的人,我便要你妹妹的命!”
剑身不断往下淌着血,一滴,两滴,看得铃芸目眦欲裂。
“啊啊啊啊啊啊!”铃芸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捡起地上容芸的佩剑便朝明桃攻了过去。
失去至亲的她比刚刚更加疯狂。而看着自己还满身伤口,却还要抢救江遥的郁儒,明桃同样恨到了极点。一时间,整个院子充斥着刀光剑影,两人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只顾着在对方身上再多添几道伤痕。
不知何时,乌云复又笼罩了天际,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两人皆是双眼通红,打得惊天动地,根本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赵秦和百越知府皆已带着人赶到。
卿珩一早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猜想应当是明桃这边有了状况。但他生怕赵秦过去会给她添乱,因此一直和百越知府死死拖住他,直到有赵秦的手下不顾阻拦闯了进来禀报情况。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仿佛刚刚经历了地震,这座院子里的土块大部分都翻了起来,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具女子尸体,血流了满地。而郁儒正扶着不知生死的江遥在一旁奄奄一息,两人都是浑身伤痕。
最重要的——院子正中,明桃正和一白衣女子厮杀着,两人身上都添了伤口,眼神中俱是浓得吓人的杀意,招招狠辣,短兵相接的瞬间,一些站在一旁的士兵竟生生被两道交错剑风划伤,还有人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赵秦同样目瞪口呆,他原以为那动静是容芸和铃芸制服了这几个金鳞卫,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对他而言,铃芸的武功高深莫测,早已是世间无敌手,不曾想,赵邝那老东西养出的金鳞卫中竟能出这等人才,能与铃芸打得不相上下。
不,或许并不是不相上下,赵秦微微眯起双眼,定睛看去。表面上,铃芸手持双剑与明桃一剑对打,剑招凌厉,优势十足,但渐渐地,铃芸的出招竟慢了下来,不知是力竭还是其他缘故。但明桃却仍保持着一开始的气势,无论劈砍都是凶残至极,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生剁碎。
赵秦明白,普通士兵根本靠近不了这两人,索性自己拔了佩剑,想要上前帮铃芸。
谁料,他确实是靠近了这两人,但还未出手,明桃便发现了他,在出招的间隙分了一息给他,一脚便将他踹了开来。
“滚!”
卿珩早知他无法对战局有任何影响,只是冷冷看了眼被踹得吐出一口血的赵秦。绕开他后,卿珩以气护体,迅速奔向郁儒和江遥,将她们搀扶出了院子,边走边叮嘱:“温姑娘,百越知府会拨人带你们去找青仪,这里是两枚急救用的药丸,一会儿你和江公子各服一丸,暂时不会有大碍。”
“师姐,”温郁儒死死抓着卿珩的手,声音虚弱,“还有师姐。”
卿珩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师姐平安带出来。”
说罢,他朝百越知府打了个手势,当着赵秦的面将郁儒和江遥送到了等待的府衙手中。
“你,你们,你们竟敢勾结金鳞卫!”赵秦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指着卿珩,“你竟敢跟这老不死的串通起来背叛我父王,你们给我等着!我父王一定会弄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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