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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爱上金鳞卫》

55. 第55章

让明桃等人大为惊讶的是,一品坊并非青楼,也不是酒楼,更不是地下赌坊,而是一家鱼市。

还未走到,明桃一行人便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腥味,与京城鱼的泥腥味不同,这种腥味更加浓烈,却又没有那么让人反感。

赵启将折扇轻轻搭于鼻尖上,回头朝他们打了个响指,勾唇一笑:“这便到了。”

来往都是正赤着上身搬水箱的壮汉,各个生得凶神恶煞,明桃皱眉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立时吸引了一群壮汉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这些壮汉上身赤.裸,皮肤布满各式花纹,头发较常人短上一截,临楚所记,岭南常在水中谋生的人都是这副打扮。纹身断发,以象龙子,方能不受水中蛟龙所害。

这种炎热又发闷的天气,不说星夜赶路还数次浑身湿透的明桃几人,这些壮汉本身身上的气味也不太好闻。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明桃头一次不是下意识去摸剑,而是想捂住鼻子。

江遥和温郁儒同样要窒息了。

“几位兄弟,我来过的,还记得吗?”赵启褪了脸上的布,又取下斗笠,讨好地笑了笑,用岭南话与他交流起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呗?我们找坊主有事。”

其中最壮最黑的一人自鼻子间哼出一口气,看出明桃几人并不是岭南人,用蹩脚的中原话大喊了一声:“没有脸的中原人,不得进入我们一品坊!”

“对!不许进入!”

其他壮汉一起扬着手臂大吼。

这显然就是在说她们了,明桃和郁儒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尔后同样摘了脸上的布,语气平静:“我们尊重一品坊的规矩。”

几个壮汉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嚷嚷:“兵器,暗器,全都要卸下来!”

看他们又开始激动,明桃立即将背上的黑玉剑取下,摆出安抚的态度:“自然,我们只是来做交易,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江遥和郁儒看着自己的佩剑和长鞭被丢进臭鱼筐中,心情都不是很美丽,但也只能按明桃的嘱咐来。

终于,那些壮汉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为首一个朝他们扬扬手:“行了,来吧!”

一路穿过前头的市集,除去赵启外,其余几人几乎都要被冲天的腥气给熏晕过去,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才进入一座看着不大的院落内。院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蚌贝珍珠如不要钱一般铺满地面,不时有壮汉拎着渔网篓子大笑着与他们擦肩而过。

明桃皱了皱眉,感觉脚下的路竟比她预想的要长得多,弯弯绕绕的游廊几乎要将人转晕,想要记住来时的路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

不同于京城的大户人家喜爱在回廊檐角的梁顶雕刻祥云松鹤,这里的主人在回廊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干肉,有鱼有虾,还有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圆圆的肉。

“这些都是什么?能吃的吗?”卿晗小声问赵启。

一大汉听到后,哈哈大笑了两声,阴森道:“小姑娘,这些可吃不得。”

看到卿晗露出疑惑的表情,大汉笑得更诡异了:“这些可都是在一品坊交易失败的人,小姑娘,你说,人肉是吃得还是吃不得?”

卿晗面色唰地变了,再往前走时,她使劲往里靠了靠,怎么都不肯再走最外圈。

大汉不屑地笑了笑,突然听到另一道女声响起。

“如何吃不得?”明桃脸色平静,“人.肉味美,尤其肌肉壮实者,更是嚼劲十足,难不成,你们这的人没吃过人.肉?”

不就是吓人么,当他们是吓大的不成?

“想来还是生活条件太好了。”江遥盯着那些肉,故意咂了咂嘴。

温郁儒则甩了甩头发,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道:“可不是吗,不过,你们也得注意些,人.肉也得挑着吃。有些难吃的,啧,真是下不去口,有需要的话我教教你们?”

这下,换成这些大汉们面色古怪地离他们三尺远了。

卿珩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些大汉看出他们是来自中原,就想借机吓吓他们的威风,没想到竟然踢到了铁板。

赵启有些汗颜,他是真捉摸不透这些人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但他莫名觉得,明桃这种人真能干出这样的事……

接下来一路无言,直到到了一道暗红的门前,这些大汉方止了脚步。

“往里就是我们坊主的住处了,你们自己进去吧。”说罢,几人好像在惧怕什么,飞一般地就走了。

明桃等人围着这扇上了锁的门,颇有些莫名其妙。

“不对啊,我上次来,他们是把我带进屋了呀。”赵启奇怪地拉了拉锁头,又敲了敲门,里面却是一片死寂。

“直接翻进去?”江遥有些迟疑,“但会不会不太好?”

温郁儒略有些无语:“这不是废话吗?”

突然,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自他们背后响起:“咦?你们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

那声音俏皮而活泼,一口中原话说得极其标准,几乎没有任何岭南口音。几人齐齐回头,只见一身高略矮的绿衣少女站在他们身后,正笑盈盈地看他们。

她一手抓着一条活鱼,头上扎着步巾,头发扎成了许多辫子垂在脑后,一张脸白里透红,看着就像是岭南最寻常的渔女。

少女的眼神停在明桃江遥和温郁儒三人身上,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露出许多精光。

赵启眼睛蓦地睁大,刚想说什么,那渔女却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那道门前,将手上的鱼看似随意地往后一抛:“帮我接着!”

明桃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两条活鱼朝自己一前一后地朝自己砸来,急忙接住。

活鱼在她手中挣扎着,鱼眼死死盯着前方,鱼鳃一张一合,整条鱼的触感滑腻恶心,让人十分不适。

那少女哼着小曲,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门后朝里吼了声:“周远清,来客了!”

这副样子和她刚刚歪头浅笑的模样实在差别太大,几人齐齐一惊,又齐齐明白了过来,想必这少女就是那所谓的一品坊坊主了。

明桃忍着恶心,控制力道捏着手里的鱼,跟上少女的脚步:“坊主,今日贸然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

那少女却恍若未闻,只侧过头瞧了她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边转着手上的钥匙边悠闲道:“瞧瞧你们,金鳞卫的性子就是急。”

明桃震惊地停了脚步,江遥和温郁儒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身上藏着的匕首掏出。就在此时,一个跛子一瘸一拐地自屋内走了出来。

“坊主。”那男子恭敬地停在少女眼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明桃用眼神示意江遥和郁儒停手,轻声道:“别轻举妄动,这男的武功不低。”

不仅这男子,就连那看起来瘦弱的坊主内力都深不可测。

“周远清,这几个先带去正屋,”少女回首,对着明桃粲然一笑,“至于这位金鳞卫姑娘,手上的力小点,你快把我的鱼捏死了。”

明桃:“……”

待跟着这少女到了后院湖边,明桃再也忍不住,紧盯着眼前正喂鱼的女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品坊坊主啊,”周榆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你来求我办事,不应该早知道我是谁了么?就算不知道,赵启也该告诉你了吧。”

明桃深吸一口气,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来历的?”

“猜,的。”周榆撑住脸,歪头看她,“你信吗?”

明桃盯着她看了半晌,也学着她一字一句道:“不,信。”

周榆立即掩嘴笑了起来:“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么,咱们今天只谈交易,你要进百越杀谁,我都管不着。”

说罢,她伸了个懒腰,示意明桃跟着她走:“你也知道,我做不做交易的向来看我心情,今天我抓了两条好鱼,心情很好,你们这群人算是走大运了。”

明桃沉默良久,突然面色古怪地开口问:“坊主抓的,是鱼吗?”

方才她抓着那鱼时,分明感觉到这鱼肚子是被人割开过又逢上的,里面藏着东西。

周榆眼神锋利了起来:“没把你们的消息捅给赵秦,我已经算很厚道了,你们金鳞卫该不会要多管闲事吧?”

明桃轻笑一声:“自然不会,萍水相逢,各取所需罢了。”不管这所谓的坊主背后做的是什么生意,都与她无关。

沿着方才的路走回正屋时,明桃明显感觉到,越靠近那间屋子,周围的温度越发下降,明明在院外还闷热异常,到这里却成了凉爽宜人。

果然,推门而入,肉眼可见之处全部摆满了盛放冰块的冰鉴。

除此之外,整间宽敞的屋子中,家具多为黄金玉器,满室琳琅,让人目不暇接。

屋内几人正喝着茶,见到他们进来,脸上都露出了笑,除了那被叫做周远清的跛脚男人。

“坊主,”他又一瘸一拐地恭敬走上来,“今天选什么玩法?”

周榆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转进了里屋。

周远清一瘸一拐地也出了门,似乎是去拿东西了。

江遥知道明桃耳力极好,立刻凑过去小声问她:“师姐,那坊主说什么了?”

明桃摇了摇头,那是一句黑话,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叮嘱了句:“小心些,这一品坊坊主不简单。”

赵启哼了声:“能简单吗,她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多得都快赶上我父王了。”

温郁儒也颇为感慨:“就连坐的椅子都是金子,果真是有钱。”

“最值钱的应该还不是这些,”卿珩指了指那些正在融化的冰块,“在岭南,最值钱的应当是这个。”

这样极端的天气下,因暑气而亡的平民百姓都不少,但这一品坊坊主却能毫不费力地摆满一室的冰块,可见财力雄厚,不亚一地之王了。

明桃起初觉得这坊主或许做的是走私的生意,但现在看来,只怕她不止走私,走私的估计还是些官府明令禁止的东西。

没多久,周远清就抱着一把琴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面上是一副极其冷淡的表情,与方才面对周榆时截然不同:“坊主的意思,几位想要进百越城的手令,就得过了下面三关。让我们坊主高兴了,这桩交易就算是成了。”

“过什么关?”江遥眼睛闪闪发亮,“比武吗?”

温郁儒同样心里暗喜,若是比武,别说三关,就是三百关都不在话下。

周远清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坊主崇尚平静的美感,打打杀杀实在掉价,今日所比,都是琴棋书画。”

温郁儒:“?”

“凭什么!”赵启愤怒极了,“我上次来就让我比武,他们就不用比武!”

周远清如刀似冰的眼神冷淡地瞟了过去,赵启立刻闭了嘴。明桃几乎有些语塞,琴棋书画这些东西,金鳞卫从来都是只学皮毛,够伪装就行,除了感兴趣的,几乎没人会多花时间去学。

这坊主摆明了就是要为难来交易的人,不擅长什么就让他们比什么。

“第一关,琴艺。”周远清面无表情地掀开遮琴布,“能比过我,就算赢。”

说罢,他便在琴桌前坐下,十指翻飞,挑抹剔勾间,琴声凄美哀婉,动人心魄。这一曲弹奏得行云流水,得心应手,显然是个专精此道的人。

听完后,众人纷纷沉默了。

他们好歹都是京城来的,见过些世面,这样的琴技,就是整个京城都难有敌手,更何况是他们。

就在这时,卿珩突然开口道:“我来和你比。”

明桃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正碰上卿珩朝她微微一笑。

周远清仍然面色冷淡,仿佛对这事没有任何看法,提醒道:“每关只有两次机会。”

明桃心道,没事的,就算是一百次机会,他们这里也只有卿珩一人能上。

“明姐姐,你别担心,”卿晗凑到她旁边小声道,“我哥哥可擅长弹琴了。”

“是么,”赵启语带不屑,“我就没见过比我大哥弹琴更好的男子。”

说到这里,两人又开始掐架。

明桃移开了眼神,想起二师父曾说的话,除去客观的琴技之说,弹琴者所弹之曲是否能动人心弦,关键还是在于情感。

那周远清看起来面色冷淡,弹出的琴曲却是驰魂夺魄,催人泪下,可见绝不是表面那样的无情之人。

她还在垂首思索,突然,一道清越之声传入耳朵,她的脑子瞬间一片清明。

明桃震惊地抬头看去,琴桌前的卿珩一副清雅绝尘之姿,与望舒节盛会那晚在牌桌前一样,游刃有余,潇洒大方。

他的琴音与方才周远清的有所不同,如果说周远清的琴音是充满了痴缠恨怨的婉转低吟,卿珩的琴音则是风恬月朗的悠然清鸣,坚定而又温润,久久不息。

曲毕,赵启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擅长弹琴,但整天在风月之所泡着,耳朵早就练出来了,琴如其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他大哥的琴声中有不甘,有失望,有宏图壮志,但卿珩的琴声里面,只有坚定,执着。且这执着和坚定不是伤人的锋刀,而是如流水一般静谧而清湛的存在,还带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意,显得更加柔软而动人。

说不出高下之分,但很明显,所有人都被打动了。

周远清目光微动,看向屏风隔开的里间方向,静静听了一会儿后,淡淡道:“你赢了。”

江遥和温郁儒几乎要欢呼起来:“青公子,你太厉害了!”

卿珩朝他们温和一笑,眼神却是看向明桃。明桃未发一言,只移开了眼。

“下一关,画。”周远清一扬手,抽出两张画纸,置于桌前。

“哼哼,”卿晗一听此字,立刻撸起袖子走到前面,“终于轮到本姑娘大显身手了。”

赵启又撇了撇嘴:“得了吧,还是本公子来,就画画这一技,本公子在岭南可以说是难有敌手。”

江遥头一次站在了卿晗一边,毕竟卿珩珠玉在前,可见沧源山在培养弟子的内涵方面大概真的很有一套:“启公子,要么还是让青仪来吧。”

“不需要,”卿晗抱起手臂,高傲地扬起头,“反正两次机会呢,我不介意让他先丢人。”

周远清指了指窗外的烈日,语气却像冰一样:“坊主的意思,就画天空,画得比我好,你们就过关了。”

赵启立即挽起袖子往桌前一坐,大笔一挥,边画边道:“瞧好了!”

周远清则是冷笑一声,回了桌前,压根没开始动笔。明桃瞬间觉得不太对劲,心里隐隐开始担忧起来。

果然,赵启画好后,将笔叼在嘴里,两手举起画纸,得意洋洋道:“看!如何!”

卿珩和郁儒原本在喝茶,抬头瞄了一眼后,差点双双呛到。

看着纸上那坨不知何物的东西,明桃平静问:“你说的难有敌手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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