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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蒙尘》

27. 此情真要随风消散了吗

原其这话说的也在理,只其动作的幅度忒大,如今看在汤朝眼里,倒像是要给谁守洁来着。

汤朝见此一顿,只一双眉头片刻便紧皱着,像是有些不悦了。

可平芜没理,反转身举了都承盘就要出去,约莫离门口还有两步距离,平芜遂回了首,一双桃花眼望着汤朝的面上的霁色“奴婢失踪这几日,殿下去了哪儿?”

指尖缩着,现下搅了一旁纱帷,汤朝眼神轻恍,看样子似有片刻微愣。

后面,遂嘴唇开合跳出了几个音节“我那日和暗一出去办事,回来却见那农舍化为了灰烬,这几日我一直再找你……”

淡淡地,似带有几缕落寞,伴随着浓密的长睫低垂,看样子倒似生了自责之心。

闻此,平芜唇边却淡淡氤出一抹笑意,只不道是不是真心,叫人觉得转瞬即逝。

待到汤朝去看,人已经行了个礼,其嘴巴里念叨着“如此,奴婢谢殿下,奴婢告退。”

便又出去了,只留给汤朝一个背影来着。

眸间墨色将倾,宛若乌云密布。

抬首,暗一已经跪落在地,期间落叶无声,连衣角也静静耷拉在身侧,看着竟连一片灰尘都没沾染。

“你的伤好了?”

敛去神情,现下将背部缓缓依靠在身后枕头上,伸手用左手整理了被褥,复才问道。

样子,是有几分漫不经心。

“禀告殿下,属下的伤无碍,只是殿下,咱们的计划没有完全得逞……”

明明先前早跟虎头山的人沆瀣一气,甚至为了增加筹码引太子出动,搭上了羌奴。

谁料,竟只给太子伤了一处致命伤,现今还惹得那羌奴怀疑……

暗一的头压得更低,显是在引辞其咎来着。

“此事不必再提。”

念及此事,汤朝遂想起方才平芜那副冷淡的神情,显是对他生了疑,连他说的话都不信了。

蹙眉“我们的人部署的怎么样了??”

若说追捕,那京城路上好几条道路,可他伤的那样重,比之回京,倒更相信其是赖在渠县了。

“回禀殿下,自昨日我们已经开咱了追捕,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来报。”

“如此,附近方圆十里都不可放过,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话音刚落,暗一会意,遂低首抱剑离去。

另一面,下了虎头山,汤徵因失血过多,现下难以动用轻功,无法,几人只好跟随一起驾马而行。

雷雨交加,只空气中风驰电掣,隐隐有血色滴落。

一路巉岩,回头跟步步生花似的。

汤徵攥着缰绳的手指浑然发紧,其翻身上马,步子愈发缓慢,右侧胸腔的伤口混着雨水,像是浅晕开的淡色笔墨。

连着面前变得浑浊不堪,随即身子一歪,倒像要跌落马匹。

若非咬牙坚持,恐早就去见了阎王。

“殿下,我们去哪儿?”

见此,刘覅即可勒马,只上前伸手扶住了汤徵的身体,待到其坐稳,便巴巴地来问了。

“前面还有多久到嗜血宗?”

闻此,众人微怔。

嗜血宗,亦如其名。

此是京城脚下的一座大宗门派,素问此人不参与朝廷纷争,但只认银子,只要钱多,饶是取皇帝的项上人头,他们也接。

换句俗话,便是要钱不要命,满宗都是狠角色,以至于其成立数年,至今无人敢惹。

饶是有人要为亲人报仇,听到嗜血宗的名字也只得望而却步。

“嗜血宗?”

一双杏眼开阖,王三跟着眉间也紧蹙了起来,这会儿其身上衣衫破烂了几处伤口,可由着伤势不重,倒显得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泛白。

仔细看,那处皮肉翻滚,像是被刀割开了。

“那宗门可不好惹,听闻里面一人至少抵过皇家御林军十人,战斗力与我等不相上下?”

况如今他们身上都有伤,恐怕还没来得及靠近,路上随便出来个人就将他们给杀光了。

如此,岂不贻笑大方。

思忖着,王三似有些不赞同“当真无处可去了吗?”

可汤徵此刻却缓缓闭上了眼“你觉得现下去哪儿能死得晚一点?”

依照他汤朝的性子,必会暗地里围追堵截,且不论他的伤势未好,就算找到了歇脚之地也时刻提防着被发现的危险。

“听阿徵的。”

刘覅闻此,转头对王三言。

“去嗜血宗。”

“诺。”

言毕,汤徵遂命令程安与其功乘一匹马,其接过汤徵手中的缰绳,撩开马蹄,便自前面开路去了。

风急雨急,按照印象他们不知晓此宗门的确切位置,可待到了山下,那扇山门却应声而开。

片刻,里面走出了数人,他们皆以黑纱覆面,身上着一袭玄色衣衫,看着倒似他们宗门特有的服制。

“何人敢擅闯我嗜血宗?凭你们几个半死不活的杂碎吗?”

一老者迈步上前,左手持着一把半人高的拐杖,上面以螣蛇缠绕,顶部紫气深深,观之,像有宝石相间,颇为神秘。

“小心。”

刘覅暗地提醒,伸手挡在汤徵面前。

不料身后马背上的人此刻悠悠转醒,半晌“邱堃,数月不见,你连本宗主都不认识了吗?”

汤徵抬眸,彼时一双桃花眼自下往上微挑,当中掺杂着红色血丝,只迎面往那老者身上看去了。

只一眼带着无尽的深渊,饶是一扫,便觉得慑人的厉害。

闻此,在下者皆惊,尤是那老者先看了汤徵一眼,不知怎么了。

先是面色煞白,后丢弃拐杖,不住地跪地叩首,身子也隐隐发颤“宗主回门,是老奴眼拙,望宗主恕罪!”

额头抨击对面,现下是连眼都不敢抬了。

“本宗主受了伤,需在此处静养,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

码头。

汤朝下马,上前遂掀开轿帘,一根细弱的手指攀住轿框,粉嫩的指腹掐进木头里,现下望着,像是无端凹进去了一块。

像是猫儿的肉垫。

“阿芜。”

一双洁净的手指根根分明,此刻温润的掌心朝上,内里显出些软肉,上面清晰的掌纹交错,看着倒像是植物的根茎。

扎根蔓延。

“殿下不必如此。”

见此,平芜垂下眸子,乌黑的睫毛如同折扇,细细铺洒在眼睑,自璞玉般的面上投下一道漆黑的暗影。

抬起脚步,躬身出了轿帘,后才敛了裙裾,自马车上一跃而下。

汤朝收回了手,只唇边微笑已然,这会儿眼眸晶亮着,望着平芜自前方就要入自己定好的船舫。

倒是也不计较方才之事,遂抬脚跟了上去。

“船夫,去荆州。”

暗一此刻已然换了往常的小厮装扮,其一袭布衣,加之面色白净,船夫一看,还以为是富家人的奴仆。

“好嘞!”

一面收了银子,遂叫着旁边的四个年轻人上前撑船去了。

踏步入了内里,这处船舫雕栏画栋,饶是外面看上去只觉得不小,能容下不下七八人,可现下挑开珠帘纱帐,便觉得内里还是别有洞天了。

四下桌椅齐全,外面做了客厅许是用作会友,桌面上尚有几盏香茗缓缓地吐着香气。

复入内十步,还有一处软塌供做休息,旁边设有棋盘笔墨,连着那处砚台的墨汁都是新的。

“阿芜,现下你我都以夫妻相称,在外遂不好分居,如此只得委屈你与我共处一室。”

抬脚跟了上来,汤朝迎面绕过案牍,现下倒到了平芜跟前来了。

“奴婢遵命,只你我终究不是真正的夫妻,夜里奴婢会去外面客厅睡,就当是为殿下守夜。”

行了一礼,平芜遂举步出了那内室,看那模样,似要去那客厅了。

“用膳了。”

偏此时,暗一不只从何处寻来了吃食,打开食盒,内里有荷花鸡,糖醋芦花鱼,蕨攗清炒,玉雪窍玲珑,以及一碗沙冰,再一面食盒打开,便是两碗米饭以及一碟子马蹄糕了。

香气四溢,竟勾的平芜的肚子也饿了。

“阿芜,先用餐吧。”

说罢,暗一遂去外面守着,四下里晚风习习,只吹动一旁的珠帘晃动,现下劈啪作响,倒像是奏乐,显得悦耳动听。

动了动步子,知晓其现下也无路可去,遂只好到那案牍上来坐了。

“这玉雪窍玲珑正是现下的实兴菜品,听闻是荆州之地水路通达,自那处运输过来的,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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