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也命。》
何小丘道歉后,很多他的粉丝在下面留言:“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刘岩也转发了这条视频,配文是:“依然爱你。”
张灯把所有的东西都删掉了,所以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他扪心自问,好像真的也不是非常在乎了。
他很多时候都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执拗地想要一个道歉,得到了之后,他觉得可能自己就是对这个世界感觉不服气吧。
他觉得对的事情,别人都觉得不重要,他就是想要反抗一次,让大家认同他一次。
得到了之后,倒是也不珍贵了。
张灯马上就又不在乎了,算了,以后也不打算上网了。
他甚至把所有的软件全都卸掉了,然后专心致志地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事业。
但是粉丝又都涌入了卫原野的账号里,他们在卫原野的账号下面疯狂呼唤张灯,卫原野做饭前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让张灯看到了一些他的“粉丝”的留言。
很多人支持他,也有很多人说他不应该删视频,还有人说,理解张灯为什么要删掉视频,只是他也不要太自怨自艾,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应该给他的粉丝留个念想。
张灯被说得有些羞愧,他确实太擅长逃避了,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别人的热情。而且现在他生活的重心也不在这里,他适应不了网络的节奏,也不擅长人际沟通,在网络上他的一举一动会被放大,让所有人都发现他有严重的人格缺陷,这让他压力也很大。
张灯用卫原野的账号回复了几条评论,只答应了有空会更新自己的近况,这对他来说还算相对容易做到。
张灯有一个比较老旧了的红色中码北极狐书包,高中的时候买的,这个书包非常耐用,又很适合用来装笔记本电脑和书本,所以张灯通勤的时候也一直背着。
张灯有一定程度的恋物癖,表现在不愿意丢掉任何东西,酸奶罐、啤酒瓶盖、扎紧面包的金属丝等等东西,他都准备了小盒子小心地收纳,直到已经没办法保持家里的整洁的时候,再想办法丢掉,惜物的程度之甚以至于这个书包一直陪了他这么多年,也仅仅是只有磨损的痕迹。
张灯最近不上班,就把背包收起来了,这天早上,他趁着卫原野出去锻炼,又拿了出来。
他在自己的屋子里找了半天,但屋里都没什么特别精美的东西可以填进去,他的屋子里最多的东西是书,可是送人家书是一个非常一厢情愿的事情,现在的年代很少有人爱看纸质书,而且就算爱看,也不一定爱看张灯喜欢的。
所以张灯最终还是没有放书,他放了一些零食、一个小狗戒指、几袋蔬菜汁、还有一个锻炼握力的器械,找了不少礼物,然后在卫原野进家的时候,郑重地道:“谢谢你的陪伴。”
卫原野手里还拎着早餐,有些沉默。
张灯道:“我知道你早就该走了,我送你些礼物,当这个世界的纪念品。”
他没说自己进入过卫原野的世界的事情,但他觉得卫原野是知道的。他这几次进入那个世界,都觉得那个世界很无聊,似乎物资并不充盈,大家的物欲也不是很重,那地方很适合卫原野,但张灯却觉得有点枯燥。
张灯说:“你别再耽误时间了,真的,我完全可以了。”
此时此刻,卫原野的耳朵里,确实没有再传来警报声,似乎张灯的世界真的很平稳了。
卫原野坐在他身边,仍旧没说什么,他打开了那个书包,看了看里头的东西,没忍住笑了声,这里头都是张灯心里的好东西。
张灯愿意把这些东西给他,估计比给点钱还让他难受。
卫原野说:“这包也给我了?”
“当然,”张灯说,“这个包至少还能用十年。”
张灯说得保守了,如果是他用的话,他是打算再用二十年的,毕竟他用得很爱惜,卫原野就不一定了。
“你是怎么理解告别的?”卫原野问他。
张灯:“暂时见不到了而已。”
张灯说:“我会记得你,你也记得我,我们就不算真的分开,会有一天命运指引着我们再次相遇。”
卫原野:“是这样的。”
“等你故事完结那天,我找你的,”卫原野仍旧做出了这个承诺,“你放心。”
张灯这次真的信了,他觉得卫原野或许真的可以做到,他也发自内心地笑了,他道:“谢谢你。”
张灯是一个话痨,他总有很多感情想要发表,很多意见想要交流,他有很多很多的表达,但是他又觉得并不是非常合适。
他想说的话,在那天去餐厅吃饭的车上,都已经说过了,他相信卫原野也都听进去了。
卫原野也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最终也只是笑了下,他道:“那我真走了?”
这不是卫原野会问出来的问题,他一般都是会直接去做的,所以张灯知道,卫原野也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其实这就够了,张灯只要知道,在卫原野心中,自己也是有分量的就可以了。
卫原野拎起那个书包,看着东西放了不少,其实拿在手里居然很轻,他环顾这个房间一遍,最后落在那只小猫咪身上。
小咪趴在自己的猫爬架上,静谧地看着这一切,并不做声。因为面前这一切没什么需要它警惕的。
卫原野站起来,只是说道:“猫的水还没加。”
张灯:“哦哦,好的。”
卫原野没办法留下自己的任何联络方式,他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发给了张灯,说道:“给你了。”
张灯:“哇,我又多了个账号。”
“卖钱去,”卫原野随口一说,“也值不少钱。”
卫原野把书包拎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拿出了那个张灯很久没见过的传呼机。俩人只对视了一眼,都轻飘飘的,张灯说:“再见。”
卫原野低头按了一下,然后冲他点了点头。
张灯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了自己的客厅里,他愣怔了片刻,脑子里此时此刻其实也只有一句过于文艺的话。
“哪怕至此开始了人生奔腾不息的痛苦,当下也是过分寂静的。”
是谁说的,张灯记不得了,再一想,好像是他自己写的。
这就是张灯对痛苦和分别的看法,他知道绝望总是在一瞬间如火花般炸裂开来,却没有火花一般绚丽的表征,痛苦是最奸诈的小人,他们往往以平常地姿态到来,再给你致命的一击后,让你余生带伤前行。
张灯起身,给小咪添了水。
小咪跳下地来,在他身边转了两圈,它低头喝水,水碗里却不断地掉下略带苦涩的水花来。
张灯起身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卫原野买来的早餐还没凉,他买的是两人份,但是却没吃自己的那份就走了,导致张灯吃不完,剩下的只能放进冰箱里。
冰箱里还有昨晚没吃完的菜,其实离别就是这样。
卫原野问张灯如何理解离别,张灯对离别的理解就是这样的。
无休无止的刺痛不断袭来,虽不致命,却很烦人。
张灯念念有词道:“我得工作了。”
他打开招聘软件给你自己投递简历,投递范围多少有点不择手段得大,编辑最好,文案也可以,实在不行运营和hr也可以试试。
投递了一上午简历,他找到了几个比较适合的工作,投完了中途也没休息,直接开始写小说,伏案工作一直到了天黑,这样敲敲打打地过了一天,他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屏幕显示他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收到了三条信息。
张灯点开,愣了下,刘岩和何小丘同时给他发消息。
何小丘的消息在上头,写着:“你知道刘岩在哪儿吗?”
刘岩的消息有两条被折叠了,他点开。
两点五十他发了一条:“你在家吗?”
四点的时候,又发了一条:“我在楼下。”
张灯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头皮都发麻了,拉开窗帘,却被浓重的夜色遮挡,看不清楚楼下有什么。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他即使是只拉开了窗帘,也都感觉到了外头刺骨的寒风。
张灯手里握着手机,好像是握着炸弹,但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生理上的紧张感。
他从这两条短信上看出刘岩和何小丘一定是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又被归结在了他的身上。
他实在不想再卷入这两个人感情的旋涡里了,无论是以何种身份,他都不想再靠近了。
张灯谁的消息都没回,把两条消息全部删掉,让它们消失在自己的对话框里,然后又看了眼卫原野的那个对话框,已经被别的消息顶了下去,他点开看了看,其实他们两个根本没说过什么话。
因为一直住在一起,张灯一般只在卫原野上午去锻炼,一直没回来的时候问他一句:“在哪儿?”
卫原野永远只有两个字:“马上。”
然后说完的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到家,俩人的对话毫无任何值得品鉴的部分,就连张灯这个过分浪漫主义的人都得承认,确实没什么可伤感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失落,张灯认为肯定是只有一点点失落,完全在合理的范围内。所以尽管才七点,他决定早早入睡,他吃了一倍剂量的药,以安眠和缓解告别带来的这种失重感。
“张灯,”男孩一边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说,“好可爱的名字啊。”
张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手里也拿着一根棒棒糖,但是他不爱吃这东西,所以一直只是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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