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还是要回了他的账号，无他，高强度的训练灵溯根本吃不消。

想起灵溯依依不舍的样子凌曜就觉得十分好笑，好像他是一个老巫婆，抢走了她的孩子，明明是她抢走了他的粉丝！

“你一定要认真回复哦。”

凌曜点点头。

“多倾听她们的声音，了解她们真正的诉求，不要释放自己的表达欲哦。”

她是客服，她专业。

“虽然不用每条都回，但是你也千万不要落掉任何一个小可爱哦。”

她是客服，她忧心。

“更不要跳楼回复，小可爱们会伤心的。”

她是客服，她贴心。

“你记着早上7点20分和晚上10点30分上线哦，大家会集体上线互道早安晚安的。”

看着五步三回头的灵溯，凌曜气笑了，“要不还是还给你吧。”

“好啊好啊。”灵溯飞奔到凌曜面前，带来一阵风，空气中有淡淡的栀子花味，似是手腕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又像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

“休想！”凌曜不理灵溯，转身就走。

“你一定要听我的！”灵溯可怜巴巴地哀嚎到。

凌曜没有理灵溯，径自回房了。

凌曜关上门，坐在书桌前，耸了一下鼻子，“开什么玩笑，明明是我的粉丝！不过确实也是她的……只不过按照法律层面来讲，她是后来的，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后妈。”

好吧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凌曜登录账号，才发现这楼已经盖到200多万层了。

真拿微博当网络景点建了。

望着不同头像，不同名字的粉丝，整齐划一的留言，凌曜一个头两个大。

回复了两个小时，凌曜也看到了专属的“晚安”“早安”“避雷护肤品”“避雷零食”“避雷服装店”“护肤种草铺”“食品种草基地”“平价服饰推荐”“品质服饰推荐”“小说推文”“影视推文”“唠嗑专用楼”“友情吐槽贴”“亲情吐槽贴”“感情吐槽贴”“广告避雷帖”……的楼层。

各区博主都来这里团建了？

凌曜随手点开一个，才发现自己的评论区还活跃着某些品牌，一些他从没见过的品牌。

「路人乙：骗子滚。」

「路人丙：能别蹭了吗？凌曜的粉丝谁不知道你啊，还搁这儿演戏，有钱宣传不如做好产品ok？他直播你没看吗？建议打回去复习。」

这……都是啥啊……

这是一个偶像社交软件该有的评论区吗，这看起来更像是……

凌曜又刷到了一个“cpdd”楼。

……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凌曜马不停蹄，片刻不敢歇息，终于在晚上10点回复完成。老的楼层盖得越来越高，又有无数地方平地起高楼，凌曜捏了捏发酸的手指。这么回复下去，他的手能抽成鸡爪。

凌曜刚喘口气，时间又来到了10点30分，好在他不用每个人都回复，只要在晚安帖中回复“6月26日晚安”即可。他刚点击发送，再一刷新，2000条评论蜂拥而至，凌曜甚至眼熟了好几个id。

凌曜的心被触动了一下，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他只不过打了几个字，却有很多人拥了过来，好像大家都在盼望着同一件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我们虽然见不到彼此，但是我会一直牵挂着你，祝福着你。

凌曜滑动着回复，大家的id不同，ip不同，却因为相同的事聚在一起。他们互不相识，散落在地球的各个角落上。无视空间的距离与心灵的距离，此刻的他们无比接近。他们呼吸着同一片天地，被同样的月光笼罩着。

凌曜好像又找到了意义。

凌曜突然想起灵溯。

点开和灵溯的对话框，一长串绿色框的“出来”与颜文字回复。明明她给别人回复的颜文字丰富又多彩，轮到他只有相同的颜文字。

凌曜突然想给她发消息，该说什么呢？

“在吗？”

他自己收到这样的消息都想骂人。

“你在干嘛？”

有人说，“你在干嘛”等于“我很想你”，不行不行，他才没有想她。

“任务完成。”

这样显得他很听话，他干嘛要听她的？

灵溯经常用颜文字回复网友，要不然他也用颜文字？

既低调地表现出他完成了任务，又不刻意，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凌曜刚在对话框中粘贴，点击发送时又犹豫了。

要是她没有悟出其中的深意怎么办？

拿颜文字当开场白还是太无聊了。

……

就在凌曜纠结之际，他看到灵溯的对话框显示为“正在输入中”。

凌曜睁大眼睛，下一秒，“滴”。

「灵溯：亲亲这是您的五星好评哦，注意查收哈。星星.jpg」

「星星眼颜文字」

颜文字的星星眼和平时灵溯的眼神一模一样，凌曜笑了一下。凌曜想给灵溯发一个表情包，点开自己的表情包才发现只有三个，一个是摇骰子，一个是“收到”，最后一个是“谢谢”……

一点、都不、好看。

一点、都不、可爱。

「凌曜：谢谢.jpg。」

「灵溯：不客气～」

如果此时灵溯在他面前，她一定会眨一下她的眼睛，和颜文字一样，俏皮又可爱。

凌曜又笑了一下。

另一边的灵溯见凌曜很冷淡，开启表情包轰炸。

「撒花花.jpg」

「猫猫探头.jpg」

「狗狗跳舞.jpg」

「搓手手.jpg」

「小蜜蜂飞飞.jpg」

凌曜：“……”

给他发表情包干什么？难不成隔着网线她也能看出他的想法？！

似是印证凌曜的猜测，灵溯又发了一个“猫猫点头.jpg。”

凌曜：“……”

手却点到图片之上，长按右键保存。

好像一只仓鼠，一股脑地将食物塞进颊囊中，凌曜也将自己的表情包库填得满满的。

凌曜满足地笑了。

「灵溯：仓鼠搓手手.jpg」

「凌曜：隔着网线你也能看清我的想法？狗狗愤怒.jpg。」

「灵溯：没有哦，我只是很想发。」

「凌曜：猫猫愤怒.jpg」

「灵溯：仓鼠搓手手.jpg」

「凌曜：猫猫探头.jpg」

已经十一点了，很晚了，明天还有课。

「凌曜：小熊盖被子.jpg。」他刚搜来的表情包，粉紫色的小熊盖被子，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

「灵溯：狗狗盖被子.jpg」

凌曜轻哼一声，她的这个表情包一点都不粉嫩、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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