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术,但信号好差》
平秋鹤睁眼看到一块雪白的天花板,还以为自己真的去见了太奶。
他活动了一下浑身烧得酸痛的肌肉,偏了偏头,才看清这是医院的陈设。
还是单人间。
一头青茬的李和上躺在陪护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平秋鹤松了口气。
昨晚什么京阳破门而入、用衣服暗杀他的事儿果然是做梦……
吱呀——
病房门发出被小心翼翼推开的声音,平秋鹤没戴眼镜,眯着眼睛看。
高大的身影悄悄地进来,悄悄地抬脚走路,悄悄地……跟平秋鹤对上了视线。
是京阳,耳朵上的猫爪耳钉在白天也熠熠生辉。
平秋鹤:……噩梦照进现实。
“来偷东西的?”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哑。
京阳收了那副蹑手蹑脚的样子,目光飘忽了一下:“你……你别说话了。”
哪怕他站直了,平秋鹤仍然觉得这人看起来,还是有点做贼心虚。
……为什么?
京阳不像是鲨人未遂会心虚的性格。
喉咙干涩,平秋鹤撑着枕边坐起来,费了点劲把手伸向床头柜。因为刚醒,指头发软,看上去显得颤颤巍巍的。
京阳见不得他这幅命不久矣的样子,两步上前,挡开他的手。
[……水]
他听见平秋鹤的声音。
“给你拿。”京阳说,然后拎着他薄薄睡衣的袖子,把人的手塞回被子里
莫名其妙被撤回动作的平秋鹤:?
他刚要骂人,唇边忽然抵过来一杯水。
“你干——咕噜咕噜……”
平秋鹤顾不得疑惑京阳怎么知道自己的动向,一个灌一个喝,直到两秒后,隔壁陪护床上传来声音。
李和上窸窸窣窣扣扣被角:“那个……我是不是回避一下?”
平秋鹤顿时呛咳,偏头躲开水杯,听见京阳坦荡又直男的疑问。
“咋了?”
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边水渍,平秋鹤清了下嗓子,学着京阳,看向李和上问:“咋了。”
李和上看了看他俩,咕咚一声躺下,又重新起来了一遍,新奇:“嘿……”
头一次见你俩狗唱鸟随的。
当然,这话他很聪明地没说出口。
京阳直觉这人再心里没说好话,放下杯子走过去,往陪护床上一坐,拍了下床板:“你伸手。”
他还就不信了,真听不到不成?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一头青茬,咧嘴:“没那癖好,得加钱。”
京阳:?
他本来确实是想学平秋鹤那样扇个巴掌,多自然的身体接触啊,一点儿也不突兀。可是被和尚这么一说……
他低头瞅见李和上的手,表情古怪起来。
确实怪。
怪嫌弃的。
李和上嘻嘻哈哈地没有在意,但平秋鹤的目光在京阳身上多停顿了几秒,心下奇怪,但暂时按下。
“京阳。”他话音刚落,就见京阳好像不大自在地动了动。
“昨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京阳目光明显飘了一下,李和上絮絮叨叨地接话:“见义勇为的事儿要大声承认啊京爷。我跟你说鹤,本来我根本没打算回,是京阳把你扛到医院的,你烧到四十一度快化了,京爷还照顾……唔唔唔,呸,你捂我嘴干啥!”
“有什么说的。”京阳语气轻松如常,手上的力气却一点儿没含糊,奔着捂死去的。
……什么打巴掌也太弱智了,他怎么早没想到捂人嘴!
只可惜办法是好办法,人还是那个挨着不会响的人。
没听见心声的京阳格外失望,脑袋里正跑马,忽然听见平秋鹤的声音。
“谢谢。”他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很郑重。
是京阳没听过的语气。
他下意识松了手,看向平秋鹤。和尚趁机逃脱,京阳抓都没抓,忘了。
平秋鹤靠坐在病床床头静静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垂下眼睛。
京阳昨晚就发现了,平秋鹤睫毛很长,而且是略微下塌的弧度。
那会儿平秋鹤大概是真烧糊涂了,平日里恨不得拿个玻璃罩子把自己罩住的人,昨晚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肩头的衣服,粘着他,就是不肯躺到急诊室床上。
幸好也只需要挂水,医生就让他扶着人坐着,坐在那一排冰冰凉凉的椅子上,京阳一偏头就能看到平秋鹤头顶的发旋……还有下垂的睫毛,偶尔京阳呼吸略过的时候,会窸窣地颤动。
看起来很软。
……
平秋鹤低头理了下被京阳揪过的袖口,没几秒的功夫,再抬头,便撞见这人移开视线,脖子转动生硬得像年久失修。
平秋鹤疑惑。
京阳今天……不,从昨天起,就一直很奇怪。像……算了。
今天情况特殊,平秋鹤决定给狗京阳一天免喷权,还是没有开口。
门被敲了两声,查房的医生进来,对过床号和名字后,问了些平秋鹤的状态,同意了他中午就出院的请求。
“不过等下还要再挂一瓶水。”医生道。
平秋鹤应了。
“也就咱们这儿是私立医院了。”医生头发还茂密,年纪显然不大,一边签单子,一边话痨道,“要是公立医院巴不得你赶紧走呢,哈哈。”
“私立就是私立,陪护床都舒服。”李和上扯着脖子在单子上看医院名,“立良私立医院……这名字好啊。”
医生道:“我们总院院长叫苏立良。”
一直没插话的平秋鹤忽然抬头。
京阳看他:“怎么了?”
平秋鹤摇头。
……苏立良,他妈妈的再婚对象就叫这个名字。当年再婚的婚礼平秋鹤理所当然没有被邀请,只听人说对方从事医药行业,身家颇丰。
平秋鹤看了一眼单子,价格比公立医院贵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垂眼,很轻地笑了一下。
妈妈现在过得应该很好,怪不得时不时就给自己打一笔钱,尤其今年年初,不年不节的,账上突然多了六位数,平秋鹤猜大概是自己18岁的生日礼物。
李和上还在和医生攀谈,已经聊到工资,医生也不避讳,直说赚的很多,级别高一点的甚至够买他命。
“而且有时候会有意外之喜。苏院长年初还给我们发大红包来着,好像是夫人查出怀孕,可是热闹了一阵……”
后面的话,平秋鹤没再听进去,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弭,他又恢复惯常的面无表情,微微抿唇。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他想。
也是好事呢。
算算日子,她应该还在月子?或者刚出月……怪不得不一定能来大姨的生日宴。
她当年生自己是一个人,没坐好月子,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吃苦了吗?现在财力和时间都允许,能养回来一些吗……
平秋鹤像忽然从梦中惊醒,他左右环视,想找手机给她发给消息……后颈露出来的皮肤忽然被京阳不轻不重地按住。
“我给你拿。”京阳说着,拉开床头柜抽屉把平秋鹤的手机拿出来。
平秋鹤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接。
京阳有点不敢置信:“……还要纸?”
平秋鹤确实心里有点嫌弃从医院公用抽屉里拿出来的手机,但京阳怎么知道?
他正要捏着鼻子接过,京阳就到茶桌旁给他抽了张纸垫在手机后面。
“手没办法了啊。”他说,“我也不能把我手剁了。”
平秋鹤接过来,还有点愣愣的,吐出两个干巴巴的“谢谢”。
京阳似乎也不大习惯,没接话。
搭在他后颈的手离开了。
这医生似乎是个院长吹,签完单子还有点滔滔不绝,京阳清了清嗓子,插科打诨:“好了医生,陪你聊了这么多,能给我们打折了吗?”
医生:?
京阳耸肩,摊开掌心朝上,伸手:“我是学生。”
医生表达欲瞬间消失,咬牙:“我也是学生!我走了!”
看着医生匆匆离开的背影,京阳乐得笑出声来,回头,就看见靠在床头的平秋鹤微微侧头,正好奇地看他。
两人视线对上,平秋鹤开口了:“你刚刚捏我脖子,是干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提,京阳顿时觉得自己指尖像被火舌燎过一样,又烫又痒。
是啊,他也想问自己刚刚捏人家脖子干嘛。想读心,明明有那么多别的正常地方能碰……可是平秋鹤那截露出来的脖子白得晃眼,下意识手就放上去也……我草京阳你他妈在想什么。
京阳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碾了两下,试图遮盖残存的触感。
一瞬间他跟医生共情了,他也转身想走。
想逃。
京阳开口差点绊了舌头,含糊道:“……行了,就一瓶水了,和尚你照顾吧。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李和上摸不着头脑,平秋鹤没挽留,开口又提了句谢,保持礼貌地跟他道别。
京阳屁股着火一样走了,走得虎虎生风,还能下意识灵巧过人,没撞到谁。
他刻意不去想捏脖子的事儿,但仍然觉得浑身难受,特别是听到平秋鹤那几句谢。
大脑又不受控地转起来。
平秋鹤为什么这样?
他之前不是喜欢怼我吗?突然不怼了又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把差点烧死的他弄医院来了,救命之恩当以……
京阳忽然一顿,脑海里werwer地响起警报,一口气提在半空。
不是,这个平秋鹤该不会。
真的暗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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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李和上倒是松了口气。
他有京阳平秋鹤共处一室恐惧症。
李和上人如其名,和平至上,毛寸头也掩盖不住的超绝讨好型人格。
没人知道,报道第一天就在寝室见证未来室友针尖对麦芒的李和上有多绝望。
李和上打心眼里希望这两尊大佛能好好相处。
他从京阳刚拎回来的袋子里扒拉出两份早饭,粥放在平秋鹤手边的床头柜,自己掏出煎饼果子,嚼了两口,故作不经意地说。
“诶,那个,秋鹤。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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